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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326)

田间一看,顷刻冷汗湿了一脊背:“正是如此!”

电光石火,他顷刻明了,左翼和右翼的后军,是联军中最弱的陇西闵氏和江南卢氏。

一旦有两支被谢辞彻底全灭,恐怕立马就会令所有人心下大凛,人人忌惮自危。

这此刻尚算凝聚的军心将顷刻四崩五裂。

谢辞此战的第一个目的,正是阳谋大乱他的军心,李弈神色狰狞了一瞬,他毫不犹豫下令:“张界,池广兴,尉迟林,赵悉,你四人各领两万精兵和三百战船,前去拦截狭阴水道和平阳谷的魏军,有没有信心!!”

张界四人,是匆匆收拢兵马折返的,浑身杀气腾腾,“啪”一声单膝跪地,其声震天:“有!”

……

暮色四合,平地起了风,云层遮蔽星月,黑魆魆伸手不见五指。

大军鳞动雷鸣一般的声动,原本北军是裹了蹄铁和军靴的,但远处隆隆颤动的声势,索性不再掩饰,撕扯掉稻草冲杀上去。

双方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场厮杀异常的激烈。

李弈麾下的这几个大将,异常的厉害,甚至这次平阳谷领兵的奔袭的是秦显亲自率兵,竟都差点吃了大亏。

最后还是刚刚自田黄川方向折返的顾莞和殷罗一行,他们喘息停在半山上,远远望见两方将旗所在之处厮杀都异常凶戾之际,秦显重重接了张界一刀,浑身一紧,两人竭尽全力厮杀,顾莞心头一跳!

顾莞知道这个张界啊,上一辈子李弈麾下除谢辞外的第一猛将,真正的李弈铁杆心腹,草莽出身,天生的悍将,非常厉害的。

秦显比他大了十几岁,寻常不显,但这种级别的交锋,她担心秦显要吃大亏!

她赶紧一推殷罗:“殷罗——”

一行人不顾危险,直接掠冲入阵,顾莞举起右手,直接放了一支精铁袖箭!

“咻”一声激射而出,而殷罗直接夺了一匹马,疾驰冲出。

秦永受了伤,秦显一推他,反手一刀,张界接住,暴喝一声,声如霹雳。刚才张界一个横扫千军,险些削下秦显一条手臂。

千钧一发,殷罗杀到,反手接过秦永的长戟,一振臂,及时插入,格挡住了张界的刀势,“刺啦”一声火花四溅,这才险险把秦显救了下来。

齐.根断一臂,如今的医疗条件,等于战死了。

秦显险死还生。

但这张界四人异常了得,一步都没往挪,生生把谢军拦在狭阴水道和平阳谷。双方激战不分胜负,但谢军是有目的而来的,被这么一拦,李弈得以及时调整了战位,谢辞这一着战策就打空了。

鏖战了七日,双方大军终于短暂分开,狭阴水道和平阳谷的秦显和苏桢折返,两人浑身血迹斑斑,但好在都是轻伤。

秦显苏桢征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强悍的敌将,简直比昔年呼延德坐下的十大戎将还要强悍几分。

两人不禁低头,一声不吭。

谢辞安抚了他们:“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次得手与否不算什么。”

确实是这样,但李弈麾下这几员勇悍到极点的水陆二战大将,真正让谢辞严阵以待。

“李弈麾下,张界、池广兴、尉迟林、赵悉、姚大海、盛伯庸,不除,恐怕李弈难以大败。”

说起来,李弈确实是个能耐人,他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归拢到那么多忠心耿耿又出身草莽或罪身的顶级战将。

足足有六名。

但要解决这些战将们,难吗?

并不难。

……

谢辞思忖片刻,很快叫来曹勇。

就是当初最开始,他和顾莞孤身伪装镖师前往肃州的那个镖局少镖头,后来寻找荀逍的时候,又拜托他的帮忙。

曹勇很早投在谢辞门下,在西北黑甲少将的时候,他想明白后,带着整个扬威镖局,投于谢辞麾下。

谢辞问曹勇:“你觉得,陇西闵氏、长孙氏、高氏,哪一个会暗中归投我们?”

李弈麾下的势力组成太复杂,而谢辞根本没有给时间他消化,离间和分化,值得一用再用。

而李弈毫无办法。

一年时间,已经过去小半,谢辞不欲再等,既已成功渡江,他要速战速决,为此,他可以做出一些小的让步。

昔年陇西诸多土豪世族,被谢信衷连根拔起许多,这陇西三族的闵氏、长孙氏、高氏树茂根深,又清扫在最后面,当时谢信衷突然出事,他们虽元气大伤,但也总算存活下来了。

对谢家的大恨和了解,三家可以说是最深的。

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一个家族最重要的是生存和兴盛,至于旧仇怨,不管有多大,在前者面前,是绝对可以冰释前嫌并为之让道的。

说到陇西三族,要说了解,扬威镖局的分局遍布北地尤其西北,常年走镖交涉黑白二道的,曹勇作为曾经的扬威镖局少镖头,可以说是问他一准没错。

果然,曹勇只是想了一下,就立即道:“长孙氏!”

“长孙氏没有人员伤亡,并且长孙氏现任家主长孙元齐是个非常精明,非常懂得权衡利弊的人。”

曹勇说:“只要主子愿意将来给他封爵,他必定愿投!”

“好,曹勇你能联络到他吗?”

曹勇忖度了一下;“可以。”

谢辞道:“那你去吧!”

曹勇“啪”一声单膝跪地:“是!”

转头匆匆去了。

……

谢辞和长孙元齐的见面,是在正月十七,期间战火一直没有停过,谢辞有所打算,却不动声色,就连身边的心腹大将们,也仅有当时在场的几个知情。

趁着战事空隙,长孙元齐换上普通兵卒的布甲悄然离开,再换上寻常的衣物,披上黑斗篷,再三遮掩了身份,才前来。

来之前,他心里尚有犹疑不安,但一见谢辞,却不禁心中一定。

轻舟破开江雾,登岸抵达谢军的北大营边缘,谢辞既不装腔,也不拿乔,掀开帐帘他一低头进去,只见简单的小帐之内,一名身穿黑色铠甲披青黑斗篷,长眉入鬓目如冷电的俊美青年。

此人极年轻,却威势极足,一身铠甲血迹斑斑,显然刚下的战场,但他并未换甲,擦了手脸就过来。

他眉宇间有几分昔年谢信衷的影子,既无刻意笼络的姿态,也不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神色自若。

谢辞让他坐下,也不废话:“从今往后,你我前嫌一扫而空,你若肯暗降,我将来会封你侯爵。封地可能不会再有,但总体而言,绝不比你长孙家如今差。”

有关这一点,谢辞和顾莞讨论过很多次,已经有了个大体的章程了,他不会亏待他麾下出生入死的功臣,但分封恐怕不会再有了。

沉疴日久,百废待兴,只差的是最后的战事结束之后,就要开始大刀阔斧了。

谢辞这个话,长孙元齐信了七成,一个侯爵,对于新朝不算什么,但对于长孙家确实天大的事情。

谢家家风,谢辞的一贯作风,长孙元齐沉吟片刻,一咬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