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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292)

她笑道:“荀大哥,”她招手,“快走吧!”

……

其实如何堵荀逊,顾莞已经反复琢磨过了。

这人可不好堵啊,但现在,他们的顾忌已经少了一些了。

在拿到了证据北上之后,她使人给冯坤和李弈都传了信,一事不烦二主,直接让他们在建幽制造了一些小小的事故。

荀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如无意外,他接讯之后,会立即动身北上的。

燕南平原往建幽一马平川,都是四通八达的平原,又逢战时,不断百姓的马车担心被战事影响南来北往纷纷不断,要堵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在平原过去以后,就是连绵巍峨的燕山山脉,唯有一条平坦官道是通往建州的。

无风无浪,正常情况,没有人会去翻山越岭,在这里堵荀逊一准没错。

顾莞把谢家卫和流云卫所有人都带上了,一路伪装成北上的百姓商旅车驾,把整个临闾关前一带的大大小小官道野道丛林丘陵山边,所有能布置的地方都把人分散撒出去了。

荀逊来得很快,第二天午后就到了,谢家卫一个小伙子几乎是飞一样狂飙过去:“少夫人主子!荀逊来了,就在东三羊肠道——”

事前顾莞把所有位置都编上编号,并且所有人都背了一个滚瓜烂熟,她和荀逍守在最中央的官道两侧客栈,轻身功夫最好的谢家卫都挑出来用作报讯。

短短千余米,入秋的天气,小伙子飚出了一头细汗,冲进来就嘶声大喊。

这荀逊为了呼延德可真够拼命哈,这伤还没好全呢,一天的时间就赶到临闾关。

不过他很快就兄弟情深不起来了。

二三十人一直待在官道两侧不同的位置,目不转睛盯着官道,顾莞和荀逍霍一声就站起来,顾莞冲下楼,荀逍直接一掠从对面疾射到这边的大院。

荀逍喘息有些重,和顾莞对视一眼,他们一行倏地转身,直接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边厢,谢海已经率人和荀逊那边交上手了。谢海鲜少出现人前,激战中的荀逊惊疑不定,只是离得远远,他倏地回转头,只见远远褐黄烟色红灰苍的乱林之中,突然出现了十几条激射身影。

荀逊几乎是第一瞬,他就望见的最前方那个灰褐的高瘦身影!

风撩起荀逍的兜帽,露出那他半张状若恶鬼的面庞。

荀逊目眦尽裂,几乎是刹那,他蓦地掉头飞遁而去。

但顾莞这边几乎倾巢而出啊,很快就将人堵住了,堵在一面峭壁之前。

非常好,荀逊给堵住了。

顾莞其实也挺紧张的,毕竟这样堵人,有点大海捞针的意味。

她还琢磨着万一这次失手了,她下回该怎么才能把荀逊逮住才好?

不过还好,不用苦思冥想了。

顾莞露出笑脸,长长呼了一口气。

不独是她,大家都是这样的。

顾莞拍了拍刚才飞攀上坡手上沾的碎石,“啪啪”两声,她心情简直好到飞起,“荀大哥,我们走吧。”

荀逍也扯了一下唇,他跟在顾莞身边,慢慢往前行去。

这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峭壁,一棵苍松山顶伸了出来,顾莞打量半晌,忽然说:“荀逊,你说这里像不像英烈坡?”

当年,荀逊和荀荣弼伏击谢辞的那个地方,“荀逍”的墓,和侧边那面峭壁。

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啊,到了这里,顾莞也不担心出什么幺蛾子了,微笑嘲了荀逊两句。

荀逊和他身后的五六个心腹呈环形持刀紧绷盯着他们,荀逊喘息着,眼神恶狠狠像狼一样,死死锁住被簇拥着缓缓走过来的顾莞和荀逍。

顾莞微笑:“你别紧张,咱们今天来啊,不是来杀你的,我们是来拯救你的。荀逊,都快三十年了,就活在一个天大谎言里,我想想都替你难受啊。”

荀逊冷笑,不为所动,这难道是来策反他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但很快,他就笑出不出来了。

顾莞向来伶牙俐齿,她不以为忤:“唉,你说你母亲昆羽陵部一个女奴,被呼延德当做工具一样用来笼络荀荣弼,日连公主真可怜啊。”

她这次的感叹是真的,日连公主没享受过什么既得利益,天天战战兢兢和母亲一起伺候嫡母,结果就惨成这样,母族没一个把她当回事,嫁的夫婿既厌恶她还是仇人,大概也就过了几年虚假好日子吧。

“呼延德把荀荣弼恨透芯了,你这荀荣弼和个女奴的亲儿子,呼延德真把你当兄弟?你自己觉得合理吗?”

顾莞煽风点火完毕,伸出手来,荀逍从怀中取出一个大的油纸封,顾莞低头打开封口,抬头冲荀逊笑了一下,她担心荀逊不看直接给劈了呢。

顾莞撒开手上的东西,竖起来片刻,双方距离非常近,她顷刻望见荀逊脸色蓦地一变,她笑了下,往荀逊面前一丢,“啪”一声落在他身前的地上。

风很大,呼呼不断翻页。

谁也没有低头望地上的东西,双方一瞬不瞬盯着对方,顾莞微笑,往后挥了挥手,远近所有人环伺的谢家卫和流云卫,慢慢随着顾莞一并退去。

最后,顾莞回头笑道:“还有四个人,在大平客栈人字三号房,你想见,可以去见一下。你留意一下你身边的人喔。”

她转身,直接离开了。

一翻身接过谢海递过的缰绳上马,“荀大哥,我们走吧!”

荀逍一瞬不瞬,和荀逊对视着,两人曾经做过二十年的亲兄弟,他爱护荀逊到极致,他没有嫡亲兄弟姐妹,娘把荀逊养在膝下,这就是他的亲弟弟。

荀逍笑起来,其实有些狰狞,他露出一抹似笑似讽的笑,带着憎恨,对荀逊道:“到头来,你会发现,可能只有我娘一个是真心疼爱过你的人。”

像被砂石反复磨砺过的嘶哑声音。

荀逍突然觉得很痛快,他觉得,这样才是真正合了他心意的报复方式。

杀死荀逊应当放在最后,直接杀死他,太便宜他了。

荀逍嗬嗬笑了两声,蓦地转身离开,快步下了山,牵过顾莞身侧的马,翻身而上,对顾莞笑了一下。

他这抹笑,带着一种泪光和释然,还有动容。

路上的时候,其实顾莞就告诉过他了,谢辞特地和她提过,到时定要带上荀逍一起去。

——谢辞和顾莞讨论过,荀逍身手可以说是当世一流的顶尖了,比荀逊强不少,但偏偏他两次在战场让望见荀逊却被后者跑脱了。

荀逍的心必然很难受。

谢辞认为,荀逍运气太不好了;但顾莞却有点不同意见,她认为这是人与人的气场问题,其实就像现代的在逃罪犯,那些往往都是穷追猛打却一再被提前发现而后跑路的,往往不是能力最强的,而是对刑警他们有着一种天敌般的第六感,往往明明一点都没露馅的,抓捕行动他们偏一抬头就是往这个方向就望过来了。

再添上一点本事,这类人就是最难抓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