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291)

顾莞在内帐听着他外面的动作, 她想笑,她摘了头盔, 用手指顺着如乌瀑般的长发。

他走进内帐正站在屏风前面,青蓝色的薄绒氅衣披在深黑色的冷硬铠甲之上, 眉目坚毅英俊高大颀长像标枪一样的笔直。

顾莞不禁笑了起来了, 她冲他勾勾手指,她一扑过去, 谢辞一步上前把她接住, 双手稳稳托着她的大腿和臀。

有个下盘稳得不行, 臂力腰力过人的老公,她真的越来越爱这个姿势了。

两人脸对脸,亲了一下, 顾莞笑嘻嘻戳戳他的腰, “要保持住, 以后闲下来了, 也不许松懈喔。”

她凑到谢辞的耳根, “我喜欢。”

谢辞耳根发热,他用力点点头“嗯”, 那必须的。

顾莞嗤嗤笑了起来了,末了, 小声说:“我还得想想, 得怎么堵荀逊呢?”

她侧头靠着他的肩膀和颈侧, 用食指圈住他一点头盔外的碎发,一圈圈在玩,细细碎碎的痒,一点点到他的心。

顾莞稍后就会离营了,因为她抓的不是后勤了,她已经把外头谢家卫和流云卫的事都管起来了。

谢辞很舍不得,心坎缠绵翻腾细细碎碎着,他把脸也伏在她的肩膀上,啊,真的好想快些结束战事,过上一些或许忙碌,但安宁的日子。

到时候,过够了两人世界,再要上一个儿子或女儿,一两个,或者两三个孩子,追着跑着围绕着两人喊爹爹娘亲,他和顾莞手牵手,这种日子真的想想就美好。

不大的内帐里,夕阳映着褐黄帐布橙红橙红的,帐内昏明静谧,两人互相靠着对方,微笑不说话。

一直到张青和谢云端进来晚膳,顾莞才跳下来,两人手牵手出去。

晚饭之后,谢辞送走顾莞,看着她长挑轻盈的身姿没入夜色之中。

谢辞收回视线,仰头活动一下肩臂,看回前方。

深蓝苍穹下深黑浅黑的山丘的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放眼望去平原东北方向的尽头北戎大营。

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

在暗自按捺着紧张的大营氛围内等待的二十一天,八月初一,冯坤李弈谢家卫的联手查探,终于传来的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找到了两个足可以证明呼延德对荀逊不过虚情假意的证据。

第一个,是周允文。

这人原来和荀逊一样,都是北戎子。

但他比荀逊的面目还要更类汉人。

这两个人其实能一直这么长久地在大魏活动长驻,发展各种细作,甚至荀逊手下的人到现在都不相信他是北戎子,根本原因他们是长相都像父亲一脉,荀逊还有些许眉目深邃,周允文却是一点都没有的,他完完全全,就长得是个汉人。

但这周允文是北戎子,荀逊却是不知道的。

呼延德的父亲呼延津其实并不得老北戎王喜爱,因为这个儿子生得一副汉人仁德肚肠,简直是个变种,宽和仁厚,对友人对亲人对治下的牧民奴隶皆是如此。

周允文父亲周韫年轻时从过商,在草原遇劫匪重伤垂死被呼延津所救,结识相交。后来多次经过呼延津的属地的乌拉旗,呼延津都保护他送他顺利过境,呼延津仰慕中原文化,一来二去,相交莫逆。

后来周韫和当初最先发现重伤昏迷的他的呼延津的表妹乌仁娜相爱,成亲生子。

原本,周韫是打算生活在关外及北戎交界的这一片区域的,但没想到后来发生一些事,他生父的儿子全部死光,因为种种原因,他这个私生子最终返回周家接了家业。

但周允文在乌拉旗和关外已经长到十几岁,他骨子里就是个北戎人。

他和呼延德私下一直有联系,父亲一死,他顷刻囚禁了原配及其所出的子女,和北戎达成了盟书。

至于和荀逊的八拜之交,也是呼延德的授意下进行的,为的就是防备荀逊上位肃州总督后脱轨转向大魏,后来,也用于润物细无声渗透荀逊手上的人手。

查出来的,当然没有这么仔细,但周韫乃其父私生子,中年才被找回来,以及周韫当年经商,长居关外,他在乌拉旗当年婚礼已经被扒出来了。也就是说,周允文的生母是呼延津的亲表妹,周允文本人和呼延德多年一直有联系的事实已经查出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太原那边的,不知冯坤的人怎么扒的,居然辗转找到了北戎的另外部族阙根部和突沙坨部的人,都是老女人,一共四个,其中三个是和原昆羽陵部有亲戚关系,另外一个更是昆羽陵的外嫁女。

她们都可以证实,当年呼延德的生母日珠公主和呼延德本人,对荀逊的生母日连公主并没有什么深厚感情。

甚至日连公主的母亲直到日连公主成婚前,都还以女奴身份小心翼翼伺候着昆羽陵族长夫人也即是呼延德祖母。

就连日连公主这个头衔,也是呼延德要用她暂且笼络荀荣弼,才挑出来封的。

北戎是半奴隶的社会,日珠公主昆屠德高高在上,日连公主母女不过是匍匐在地被俯视的人罢了。

何来的姐妹情深?

这些掩埋在多年尘埃中几乎已经不可能被人察觉的蛛丝马迹,终于被成功挖出来了。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返雁回山大营,才花了二十一天的时间。

来得好啊!

荀逊熬过高热没死,谢辞早在收在顾莞飞鸽传书,就命人确定了。

二十一天,足够养伤了,没彻底痊愈,也好了大半,能活动起来了。

谢辞迅速先传信给顾莞,告诉她一切就绪。

然后,他出了大帐,去找荀逍。

荀逍的帐篷不大,他那天把呼延德的亲部近卫足足屠杀了上百人,伤势不轻,近日两军都在休整,谢辞便让他彻底把伤养好再披甲不迟,秦文萱也不肯让他去,于是就一直在养着伤。

难得的一段安宁日子,荀逍却有些消沉。当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盘腿坐在行军床上,微微笑着,专注看着秦文萱忙来忙去给他拿东西,之后坐在床头和他说话,他浅浅笑着,时不时“嗯”的应了一声。

谢辞撩帘进来,两人抬头望过来,谢辞黑铠蓝披,站在帐门口,一扫先前沉肃,他问荀逍:“已经有确切证据了,如果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复仇了,你去吗?”

证据直接给了顾莞那边,顾莞这就北上堵荀逊去了,荀逍去不去?

谢辞特地让顾莞稍等一等,他先问问荀逍。

荀逍霍地站起身:“我去!”

谢辞笑了起来,呼了口气,走到荀逍床前,拥抱荀逍拍了拍他的后背,“莞莞在外面等你,快去吧。”

秦文萱也大喜,飞快跑到最里面的铠甲底下,打开一个包袱,取出一套灰色宽大带兜帽的棉布衣裳。

荀逍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外衣卷起捆绑在大腿上,披上战甲,而后在营内兜了一圈,之后换上普通兵士的布甲,很快出了大营,和顾莞汇合。

山已泛黄,漫漫长道,顾莞驻马在有着一大片蓬松狗尾巴草的山坡后,身后跟着谢云谢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