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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268)

顾莞点点头,她摸摸一直收在怀中的一个荷包,里面有个硬硬的小东西。好在把这个东西带出来了,有点庆幸,她喜欢未雨绸缪,从前断断续续和母亲徐氏打听过很多旧事,后来徐舅舅从行宫救回来之后,她就是想着日后,又跟徐舅舅打听,徐舅舅知道得更多。

只是可惜,昔年一些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徐舅舅流放前后早就都丢失尽了。

好在还有外嫁的徐氏,徐氏嫁妆很完整,顾莞手里这个东西,就是从徐氏那里拿到的。

“主子,您和冯坤真的有亲戚关系吗?”

顾莞点点头,还真是的,“冯坤的母亲,姓徐。”

……

废话没有多说,顾莞深吸一口气,他妈的,希望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亘古名言,这次也没有出错!

她赶紧摸了摸怀里的荷包,确定是这个没错,连忙一拨马头,“驾!”一行人快马往镇武军方向跑去。

这边的战事,渐渐停了下来,各部营将都下令原地休整,浑身脏兮兮的大小的兵士已经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了。

临近朔方军临时休整地附近的兵士们,山呼海啸的一般的呐喊听得真真切切,他们望着这边,表情多少复杂,有种如坐针毯似的不安,顾莞一行身穿朔方军服的几人飞马而过,他们下意识避开了他们的视线,不敢对视。

顾莞也没刻意去望他们,能决定大军去向的只有顶层人物,苛责这些底层兵士没意思。

但当然,她也没有很高兴就是了。

顾莞谢梓一行视线没有停留,快马而过,一路和朔方军并行疾驰了快一个时辰,之后分开,沿着沣水支流澴河又跑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镇武军的驻地。

镇武军在驻军圈子最边缘的区域,顾莞他们到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落尽了,余晖洒遍了整个战场的边缘。

离得远远,他们望见水车载着上游的河水回来,火头军已经搭起大灶,捅开灶火,炊烟已经升起来了。

谢梓等人一见,心不禁一沉。

因为前面经过的诸部节镇,虽然大家都席地坐下休整开始进食,但大家分发的都是干粮,毕竟还是顾忌着面子没有做得太露骨。

镇武军是唯一一个捅灶烧水做热饭的。

——捅灶烧水做热饭,代表战事暂休,今晚在此安营扎寨了。

“主子?”谢梓几个不禁喊了一声。

顾莞也不由呼了一口气。

这里是战场边缘,已经能望见残余较多的青草地和远处苍翠颜色的树木,跑了这么久,被河风一吹,热血上头的头脑也渐渐平复下来了。

五成,也是代表模棱两可,成功几率不算多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要全力以赴的!多了一部,朔方军和朝廷大军汤显望部,能多活下来好多人呢。

她驱马快步而入,这次她没有矫情了,直接说自己是谢辞的夫人,并带上闻太师给的令牌,要见镇武军名义上的主子范东阳。

于是一行七人,就被直接引到中军主帐了。

镇武军这边,中军已经扎起几十个帐篷了,范东阳得讯快步迎至帐门前,他有些尴尬,回头望一眼身前身后的帐篷,轻咳两声,“谢夫人携闻太师手令来,不知有何事?”

肯定不是传令进军了,这先前传过了,再传也不会这么曲折找个女的来传。

顾莞一行很瞩目,几乎是一路上和眼下帐前帐后的将领和卫兵都望着她这边。

顾莞也没有直接走到主帐门前,她就站在五步外远,对范东阳笑了一下,她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冯坤,我是他表妹!”

表妹,还真是的,冯坤按血缘关系论,其实是她的远房表哥。

现代八竿子打不着的路人关系,但在如今只要能数得出是亲戚,都可以放在台面上论。

她说得并没有错。

顾莞嘴里说着,双眼从进入营帐区开始,就不断在快速睃视。

她在找殷罗,或许田雨,或许其他她曾见过在冯坤身边眼熟的人。

冯坤应该就在主帐附近。

他这么傲的一个人,是不可能藏在边缘甚至不要帐篷的,更何况连弑帝的谢辞都光明正大露面了,冯坤如今更不用顾忌了。

他之所以不露,大约是不肯,或许消极,露不露与他都没有太大差别了。

和镇武军一直以来不咸不淡的表现,也很符合啊。

谢梓他们气愤,但顾莞一看帐篷,反而心里一松,她总归不怕连冯坤的人都见不着了。

他愿不愿意,她怎么也能得到个正面答复。

顾莞故意提高声音说的,她话音一落,果然,就在主帐隔壁的一个大帐篷,帐门前几个卫兵不禁抬眼望了她一眼。

后者视线迅速移开,但她已经发现了。

顾莞转过身向着那边,她大声说:“冯相,顾莞求见!”

也没有冒犯,她是来求人的,话音一落,营地就安静下来了,谁也没吭声,包括张了张嘴的范东阳。

她就安静等着。

……

冯坤帐内。

这是一个连帐,帐内空间其实比主帐还要大,一个时辰前,其实才有过涉及朔方军的话题,虽然不多。

因为朔方军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山呼海啸一般的震天呐喊,开拔时那一往无前的沓沓声动,整个左翼战场不是聋子都听见了。

连帐内冯坤刚刚卸下铠甲,披上一身青衣,他暗哑的声音冷冷嗤笑一声:“一群疯子。”

明知死路还撞上去,大家都不去,不是疯子是什么?

但顷刻他那点表情就收敛了,恢复了淡淡漠然的面无表情。

顾莞喊完话之后,她没想到的是,殷罗和黄辛都在帮她说话。

当然,并不是为了她。

冯坤寥落颜改,一直都淡淡索然,他们很担心,能有个什么人和事见一下,不管喜怒不耻厌憎唾骂,也好歹有个情绪波动。

“主子,见一见罢,瞧瞧她能说个什么?”

黄辛说的,殷罗也道:“这顾莞也挺有能耐的,居然猜到咱们镇武军了。”

田雨憋了半晌,也憋出三个字,“是的呢!”

少倾,冯坤淡淡瞥了他们几个一眼,轻嗤一声:“只要不蠢,都能猜到,这就有能耐?”

他原来闭目躺在卷起的大窗旁,夏日炎炎,夕阳很大,但感觉俱没能落在他身上,冯坤似在索然的冬季,孑孑孤寂,他动了一下,几缕银丝混在黑发中在青竹色的潞绸上滑落,垂在他的肩侧。

冯坤呼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神色淡淡盯了窗外半晌,“既然你们都说见,那就见见罢。”

他有些讥诮,无可无不可地道。

顾莞还没有走进来,他就知道她会说什么了。

那就瞧瞧,她能说出什么新意来罢,瞧她能怎么劝服他出兵?

冯坤面无表情,冷哼一声。

……

殷罗一撩帘帐,上下打量顾莞半晌,显然这个谢夫人的自称让他惊奇了一下,“进来吧,主子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