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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262)

谢辞目力极佳,看得分明,他心沉沉下坠,“我们这接下来这一战,必须要旗开得胜才好。”

他身边的大小将领和亲卫对视一眼,大家有看清有看不清,但不约而同,面色不禁一沉。

倘若不胜,甚至战事旷日持久一些,那只怕是要不好了。

……

然而,事情却事与愿违了。

因为,就在百万魏军北渡黄河并整军迅速北上,北戎大军汹汹南下,双方都持先发制人的悍战心态,经过几轮短促的侦查和试探交锋之后,很快就进行了第一轮的全面大战。

将近两百万的大军血战,骑兵占据了快三分之一,战场之大,撼天动地。

魏军百万雄师是本着捍卫国土的决心厮杀的,而此时此刻,也正是百万大军士气最好最同心协力的当下,闻太师已经带病再三叮嘱,把话说明白了,务必不能让战场往东西的河阳和青州移去。

大家也明白为什么,一意竭尽全力,死死左右拖住战场,悍战持续了两天一夜,杀得山岳震颤日月色变,杂草丛生的平原都磨平了一层地皮,褐土被鲜血覆盖,但谁也没有后退半步。

最终,这一战不分胜负,呈持平之势。

然就在歇战的当夜,呼延德终于等来了荀逊。

呼延德刚下战场,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眉目凌厉,一听王卫禀报荀逊已经等在帐中,登时大喜过望。

“大哥!”

呼延德快马疾驰而回,荀逊已经撩帘迎出,后者一脸喜色,也很激动。两人一拍肩,快步进了王帐,荀逊迅速将自己带来的羊皮草图摊开。

图虽潦草些,却绘画得非常清晰,一东一西,两条通道已经用红线标化出来了,“从鹿阳道往东,即抵青州的鹿县;而从西歧道往西,即直达河阳。”

最妙的是,这一东一西两条道中间的闵州一带,恰好非常平坦,厮杀间胶着到这里,最正常不过。

闻太师和汤显望高巍本人,对此自然是高度防备的,就连谢辞打探过,都轮不上他出手了。

未开战之前,甚至早在北戎大军刚刚破西关的时候,汤显望和高巍就已经高度戒备起来了。接到勤王圣旨后两人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率军去了,临行前留下心腹,若有必要时,将所有通往青州和河阳的通道全部炸毁,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大本营保住。

种种的利用山川河流,其中就不详述了,反正准备功夫已经做了多时,眼见不好,在第二场大战伊始,双方首脑明里暗里将视线焦点放在河阳和青州之时,汤显望和高巍当机立断,及时传令回去,点燃了早就埋好的黑.火.药。

一路轰过去,山不够的也运来足够的土石,把通道一埋,自损二百拒敌一千。

幸好有荀逊啊,荀逊在北地经营多年,到现在他在各地埋下的眼线都还有。多年来,他描绘精准整个北地的山川地势图和兵力布防图,很多地方甚至是他亲自去勘测的,而后全图汇总亲自经手。

他对河阳和青州这两个重镇,当然有重点关注。

关键时刻,是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鹿阳道和西歧道,就是他抢出来了。

及时率人把该处负责行动的河阳军和青州军全部拿下,并偷天换日短时瞒住,连夜挖掘已经炸塌的那部分土方,最终在悄无声息之际,打通了这两条通道。

荀逊扬眉一笑:“一边是河阳,一边是青州,届时让汤显望或高巍选,不知他们会怎么选呢?”

要分化,就分化都极致啊,土崩瓦解,从今往后都再也无法拧到一块去!

呼延德鹰隼般的锐利目光迅速扫过羊皮地图,和荀逊对视一眼,两人不禁哈哈大笑。

笑罢之后,呼延德搂荀逊的肩,拍了拍:“好兄弟!”

呼延德城府深沉,取下中都掠劫的女人财宝自己一个不要,尽数分给麾下的部将勋贵,把手底下的人喂得饱饱的,徐淮北撤的时候拖都拖不动扔下打碎极多,他再下令不许动十七城,也就没人有意见了。

有人问,呼延德不悦:“急什么?以后有的是。”也就控住下来了。

呼延德端详荀逊,后者一身灰蓝汉服风尘仆仆,嘴唇都有些干裂,他笑了一下:“辛苦你了,你我兄弟,日后同享权荣富贵,就在他日!”

说到这个,荀逊心口一涩,他摇了摇头,“只要将我的一半尸骨,埋在昆羽陵的胡杨林下就好了。”

“诶,”呼延德拍拍他,“别说这些了,我以下令凡具我戎国血脉者,不管一半还是四分一,不拘另外血统为何,只要此战建功,统统同擢论功,前事一笔勾销!”

像荀逊这样的半汉子,也不例外。

他说:“你有大功,好好过日子,再不许说那般的话。”

荀逊动容,但还想说些什么,呼延德不许他说了,叫了近卫进来,“快去休息,大哥需要你襄助之处还多着呢,快去快去。”

再说得几句,荀逊便去了,跟着近卫一掀王帐的门帘,往后面的帐篷去了。

烛光还没点燃,呼延德深邃的眉目没入阴影之中,他幽深目光盯着荀逊的背影消失在羊皮帐帘之外。

须臾,才收回视线。

近卫进来,点燃了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王帐。

呼延德重新将目光放在王案上的羊皮地图上,不禁哈哈大笑:“叫安翰舒过来!”

近卫急忙转身,去叫左贤王安翰舒。

呼延德笑声畅快又凌厉,倏地一收,双目如鹰隼一般,“闻太师那老东西也快死了。”

“这回本王倒要瞧瞧,汤显望和高巍会怎么选?那八方合军还维持不维持得下去?”

“哈哈那老东西还要如何阻我?!”

笑声肆意,畅意凌厉。

……

一切发生在第二场大战的。

沉沉阴影,北戎和大魏的血战终于第一次分出了高下。

四月廿二,齐州与高州南北之间的漳水平原之上,双方百万大军再度展开了全面大战。

这规模的战事,打到了这个程度,已经遍地开花犬牙胶着,非人力所能控了。

一个超级大战场圈着的大大小小战场,所有人都杀,杀,杀—— 执着矛提着弯刀骑着战马,竭尽全力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退后一步,都可能死得更快,拼命地往前冲。

整个战场如同海的波浪一般,不断的挪移转动,各部和各部之间的厮杀,间隙休憩都不同步,只看自己的情况和附近环境所定。

大战一直持续了六天五夜,在呼延德的竭尽全力之下,终于来到了他目标闵州一带。厮杀的喧声之间,高巍察觉不对,因为再往东去,就是西歧道前的兜凹川,都已经堵住了,不可能进得去那么多厮杀的兵马的啊?

他悚然一惊,急忙命心腹部将前去察看!

彼时正是深夜,连日的厮杀让全军都既累且疲,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已经到了白热化胶战的顶峰。

就在这时,和高巍正面大战的正是呼延德心腹将阙尔浑,阙尔浑大笑:“你真幸运!”他厉声大喊,“鹿阳道和西歧道,你要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