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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261)

谢辞行至他身边,两人盯着已经开始夜色下渐渐苏醒的营地,荀逍偏了下头,嘶哑的声音说:“如果我是呼延德,我就会用阳谋。”

谢辞呼了口气,“我知道。”

他肃容:“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务必稳住战场,不能让其往青州和河阳偏移。”

青州节度使汤显望,河阳节度使高巍。

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也即是目前北戎已经占领过半正盘踞的燕南平原,汤显望和高巍的地盘,正好一东一西。

战场对辖地毁灭性伤害,不用多说,若是持久大战的话,恐怕打完了也要完了。

谢辞和荀逍对视一眼,目光都沉重。

这是王朝沉疴,这情况哪怕老皇帝没问题并且还在位,都是无法避免的,两厢合一,成了最大的隐患了。

站了半晌,谢辞和荀逍侧身,两人拥抱了一下,谢辞吐了口气拍了拍荀逍的背,松开,他问:“铠甲还合身吗?”

谢辞只要戴甲出行,近卫都带有备用甲胄,他把这套给荀逍了。

荀逍点头:“腰身略宽,其他合适,已经在改了。”

月夜下,两人说完正事,聊起了其他。

声音不高,但围墙低矮后窗又近,顾莞听见了。

顾莞其实醒了。

她侧趴在屋里,笑容也下来了,不禁暗叹口气,多少有些担心,理想很好,实现千难万难。

她对最终结果是乐观的,但过程中还是难免会很担心啊!

……

可往往事情,就是向着最不想的方向发生。

四月初三,冠以朝廷名义的对北戎的第二场大战正式誓师开拔。

先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俱用一场誓师大被掩过去,大军重新合作一股,兵锋百万,分作四路,浩浩荡荡奔赴黄河北上,旌旗招展,隐天蔽日,这让整个大江南北都大松了一口气。

不管官方民间,消息灵通的人士有的是,现在就连各地茶坊酒馆的说书先生都闭嘴了,要说只说最新战况。

在这样的万众期盼之下,大军士气高昂,于四月三日抵达黄河南岸,迂回观察至次日,开始渡河。

与大魏这边的谨慎昂扬相比,北戎方即是严阵以待了。

北戎王呼延德密切关注这河南的消息,信鹰飞鸽簌簌不断,但带来的都不利好的消息。

谢辞的弑帝弑太子,以及没了老皇帝掣肘的闻太师的连续大手笔,可以说,一下子粉碎了北戎王呼延德前期所有战略部署。

他当时一脚踹翻王案,暴怒:“可恶的老东西!怎么还不死?!”

真好果断的一个谢辞,好厉害的一个老东西!

一直到大魏百万大军重新聚拢了,并且迅速集结北渡黄河,兵锋直指位于齐州至金州一线的北戎王庭大军主力。

北戎大营中。

呼呼的风声刮过齐州三层高的红顶箭楼,庞大的北戎王庭大营如虎狼般蛰伏着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一眼不见尽头。

呼延德立在箭楼之上,眯眼眺望南方的地平线方向,那就是大魏渡河进军的方向。

偌大的箭楼正厅,这是呼延德近日的王帐,内里铺就厚厚的金红羊绒地毯,北戎样式的屏风椅案大气威严,不过与呼延德赏下的无数金银女子给十八部首领勋贵勇将和王庭本部的贵族大小将领相比,他这王帐之内却是一点脂粉味都没有,他一个女人都没收用。

呼延德对汉女和放纵享乐不屑一顾。

军报一到,呼延德迅速调兵遣将,分开在燕南平原数处的北戎大军迅速集结,奔赴齐州平原,比正在抢渡的大魏大军还要更快一天。

齐州箭楼之上。

呼延德一目十行看过最新的渡河军报,他倏地把军报掷下,冷冷一笑:“我倒要瞧瞧,这百万大军是不是能一直同心协力下去?”

荀逍谢辞和闻太师的忧虑一点都没错。

分化乃最上善的战策,呼延德几乎是第一次时间,迅敏盯上的就是青州和河阳。

……

回到大魏这边。

四月初四,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百万大军成功渡河,陈兵于黄河北岸。

——北戎显然不擅长水战,而河岸线太过绵长,呼延德索性放弃了河岸阻截,回到北戎骑兵最擅长的陆地冲锋战之上。

如今浩浩荡荡,七十万大军集结齐州以东,虎狼一般面向南方。

双方战力其实是差不多了。呼延德率三十万大军入境之后,北戎北境和南边雪湖侧的七大部族及其余地方的四十多万大军,先后自西关入境。其中超过四十万的骑兵。

骑兵是以一当十的,北戎战力和大魏一百四十万大军不相上下。

北戎如狼似虎,常年都在马背上,草原的环境比中土恶劣太多,而那北戎勇士的单兵战力普遍都强;不过大魏这边是捍卫国土,士气高昂,普通兵卒都有那么一股心气在,也可以说不相上下了。

呼延德除了守西关的十万重兵,所有的兵力都迅速调集了。

当下了船,一脚踏在河北的土地上时,从上到下,都顷刻感受到那种滚滚硝烟即至的无声沉沉氛围,所有人都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实话说,这次百万大军北上,要面对的情况是很严峻的,普通兵卒不知道,但上层早就得到消息了。

北方毗邻西关的防州陈州等大大小小的一十七座城池,皆已落入呼延德之手。

想起这个,大家都不禁皱了皱眉,秦显道:“北戎军竟甚会攻城?”

并且有逐渐熟稔的趋势。

其实从中都就看出来了,如今的北戎王呼延德和前面的所有北戎王都不一样,他麾下的王庭大军和北戎诸部竟懂得攻城,并且拥有一定数量的攻城器械。

北方西关一带的北军,要么被打尽了,再远些的分兵勤王了,扫清之后,北戎竟开始攻城,呼延德率军重新北渡之后,加快了这一进程。大河这边春雨绵绵,但北方雨季早已结束,今年甚至没什么雨水,关内城池守兵不多,经验又少,慌乱之下,绝大部分都没撑过强攻。

短短大半个月,北戎连下十七城。

不过,这次,北戎王呼延德倒暂没允许掳掠搜刮。

但这反而让洞悉的人皱了皱眉头,这呼延德绝对不是个善男信女,这是所谋甚大的。

谢辞的心沉甸甸的,他敏锐察觉,这呼延德竟然会战时民心基础,这人真的不简单。

他说:“必须要尽快将北戎击溃驱逐出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闻太师这么急,他和谢辞虽不知辽金,但都不约而同都想到了类似方向。

雨水一去,进入初夏,太阳一下子升起暴晒了,夕阳时分,却依然异常的炎热,厚重的牛皮精铁明光重铠和绒面氅衣加身又热又闷,迎面的河风又潮又黏没有一点的凉意。

谢辞下船之后,率军往东而去,抵达苍州码头,离得远远,正望见和中路大军一起南渡的闻太师的船,闻太师是被人抬着下船的,闻太师没有传出病讯,但这样的天气,他是阖目半昏迷被抬下来的,并且是趁着入暮才过河,半遮掩下船,看着情况并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