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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192)

她脑袋往这边歪一点,但他高,这么努力凑合一下,还真行。

“噗。”

顾莞喷笑,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她了。

她狂笑。

笑声清脆飞跃出了院外,守在外面的谢云谢梓等人相视一眼,不禁会心一笑。

笑完之后,顾莞往他那边一歪,好吧好吧,就让这家伙爽一次吧,哈哈哈哈哈哈。

……

老国公府里深夜未眠,却是欢声笑语,不过府外的氛围却并不是这样的。

沉沉胶着,风声鹤唳。

戌子年割喉京营大案,众目睽睽之下,皇帝遣出的两名文武高官被当众暗杀,精铁弩.箭割破喉管,薛荣安的惨嚎撕心裂肺,他和战马喷洒的鲜血足足溅了方圆百米,场面触目惊心。

这还是在京郊的云乡大营之内。

引发的一连串倾轧和大斗大动,整个中都腥风血雨,朝堂如旋涡般的震动从上到下连大街上都安静了不少。

皇城,玉泉宫。

今夜星月光芒大放,只这座庞大的宫城却幽静得可怕,连持刀巡守的金吾卫军脚步都比平日要放轻了几分,尤其是经过玉泉宫下的时候。

玉泉宫之内,偌大大殿只点了一半的灯,天花彩画和高深的方圆藻隐没在一片阴霾的昏黑之中。整个大殿被低气压一连笼罩了多天,宫人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垂首缩在角落墙根下。

玉阶之下,狼藉一片,笔架笔山砚台墨锭点翠香炉杯盏等物统统被扫落一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老皇帝一身明黄的龙袍,玉阶之上笼罩在昏暗之中,越发显得他暴怒的面庞可怖至极,“冯坤!蔺东阳!谢辞!李弈!!”

连日高强度的朝政倾辄,老皇帝眼底泛红血丝,神色可怖狰狞,尤其是说到最后两个名字的时候,从齿隙中一字一句的碾过,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

因为东宫势力,谢辞直接揭开先前的伪装,李弈思忖过后,也一起这般做了,冯坤并这两人,还有一个蔺国丈,三方撕破平静就是一场血战,厮杀最后把虞苗风等人保下来了。

但这完了吗?

没完。

这恰恰只是一个腥风血雨的开始。

在这个初雪冰冷的寒夜里,老皇帝汗毛一根根地竖起来了,他党争厮杀了四十多年,和皇父斗,和太子斗,和兄弟斗,之后和推着儿子的权臣权党斗。

他虽然是惨胜,但也是一路厮杀过来的,在这个老迈疲愤的深夜,他敏锐地,凭本能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戌子割喉大案之前,谁也没想到,两党竟敢图穷匕见到当场格杀的地步,这是不管冯坤还是蔺国丈,这两人粉墨登场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可偏偏就是这样血腥的破格的行为,老皇帝忽嗅到冯坤肆意背后的根源。

——肆意打破游戏规则,隐隐昭示不再顾忌!这是一种隐蔽的肃杀。

冯坤已经登至顶峰。

再往前一步的话。

篡位,弑君,谋朝?

老皇帝暴怒之下,头脑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一瞬平静下来,撑了片刻,慢慢坐回龙榻上。

玉阶上半昏半明,老皇帝逆着光,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再开口,已敛了暴怒,苍老的面庞神情异常平静。

许久,他吩咐:“陆海德,传旨,召蔺国丈进宫。”

“还有,给闻太师送信,就说朕病了,想见见老师。”老皇帝道:“把吴伯益张元让他们也叫进来。”

……

齐国公府。

冯坤的大书房内。

紫檀木大书案之后,鹤穿牡丹大红锦垫椅搭,冯坤一身精绣的艳蓝缎平金玉带蟒袍,江崖海水纹之上,龙争凤斗,微微阖目坐在太师椅上。

大书案前,黄辛禀道:“皇帝召蔺国丈连夜进宫。之后,陆海德又去了闻太师府,陛下称病,闻太师一开始没去,但下午时,终究是进宫了。”

冯坤慢慢睁开他那一双艳丽凌厉的丹凤目,朱红的薄唇勾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他淡淡道:“看来咱们这位陛下,尚未彻底老朽啊。”

像大白鲨,一下子就嗅到血腥的味道。

并迅速采取最强而有力的手段和补救措施。

书房内安静了,殷罗回来了,他跪地禀道:“相爷,寇崇已逃逸,不知所踪。”

搜刮了多天,没有蛛丝马迹。

冯坤脸色一下阴下来了。

他手段狠辣,但给予的奖赏和报酬也一等一,手下忠心卖命者不计其数,他生平最恨背叛者。

没想到,却出了一个寇崇。

就是不知道,这寇崇究竟是谁的人,蔺国丈?谢辞?还是李弈?

殷罗迟疑了一下:“相爷,您说这个谢辞,究竟是还是不是……?”

东宫势力,骤变之下,最后还是算尽归于冯坤麾下,只不过,中间隔了一个谢辞。

这算归冯坤了?不是的!

谢辞收复东宫势力,上升势头太猛了,连冯坤都为之侧目。

冯坤垂眸,那双艳丽凌厉的丹凤目罩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斜倚在太师椅上,阴柔白皙的五官有一种蛰伏的危险感。

真是凑巧吗?

冯坤冷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他从不相信凑巧!

只不过,没有足够的能耐,却根本撕不开胶着紧绷的局面和扳倒东宫,什么都干不成;有能耐的吧,却又总会有这类弊端和后遗症。

一把尖刀,总会有两个面。

当然,有能耐还是必须的。

要是从前,冯坤必会第一时间将谢辞除去以绝后患!只不过眼下,蔺国丈已经为皇帝收拢,闻太师也出山了,闻太师出山意味着保皇党的中立一派的顶阶力量出手了。

冯坤倏地睁开眼睛,在除去和限制中犹疑一刹,他眉眼一厉,两者皆摒!剑指皇帝,开弓没有没有回头箭,他知道自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这才是最重要的!

……

时间回溯到昨夜。

蔺国丈进宫之后,伏跪问安,老皇帝冷冷盯了他良久,最后甩下一卷传位诏书!

“我不可能传位给李容。”

李容,即是四皇子,作为当初意外察觉沐贵妃和冯坤有私情后,立即透露给皇帝给予冯坤沉重一击并遗患至今的人,蔺国丈当然非常清楚这一点。

传位诏书写得很清楚,老皇帝百年之后,传位于皇四子李易,雪白的绢帛白绢黑字,加盖了玉玺大印,还附录有秘密见证诏书册写的文武阁臣。

一式三份,一份收于玉泉宫,一份交予后者,最后一份就是蔺国丈手上这份。

非常正式。

蔺国丈大喜,心念电转,即刻下跪俯首:“臣领旨,谢恩!”

“君为臣纲,下臣当为陛下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玉泉宫之内,蔺国丈手持明黄圣旨,当即大礼参拜,毫不迟疑对老皇帝俯首明志!

……

而对于闻太师。

车轮辘辘,驰过宫门和汉白玉大广场,一直驰到玉泉宫的须弥座台基之下,车帘掀了片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才慢慢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