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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成精没有户口指标怎么办(10)+番外

祁江眨了眨眼睛,“预备班?”

廖老师跟着他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祁江醍醐灌顶,连忙把自己的东西扒拉进包里,灰溜溜跑到后排去了。之前怎么谁都没告诉他,预备班的学员普遍都是小朋友啊!

一水儿黑白分明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回头望着他,廖老师不得不敲了敲讲台,“同学们,注意纪律,你们入学的时候,就要知道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在培训班小班那样任性调打了。你们的父母送你们来基地,是希望你们多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以后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的,你们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明白吗?”

坐得七零八落的小朋友们拖长调回答:“明——白——了——”

祁江羞愧地想挖一个地道下去。

可是课还是要照上。

廖老师翻开课本,轻咳一声,说:“因为我们班主要是为了以后进入基地正规的课程的学习做准备,所以老师也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带领各位同学入门,以后你们无论是向社科类发展,还是做灵力科学,这都是你们的起点,希望各位同学不要觉得内容简单就掉以轻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听懂了吗?”

班里一片奶声奶气:“听——懂——了——”

“好,节省时间我们翻开第二十三页,这个学期教学任务重,拼音这一章我们过一遍就不讲了,有哪个同学还不认识拼音的举个手。”

祁江老老实实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可惜他在一片小不点的衬托下坐在后排角落就像一个突兀的摆设,被老师自动忽略了。廖老师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说:“嗯,那十分钟我带你们读一遍,然后我们从第二章第一节开始讲。”

祁江的心拔凉拔凉的。

晋流芳拿着一沓文件上了隔壁教学楼,已经快七点了,他着急着回寝室,走得纸张乱飞要掉不掉。本来他五点半就能放学回去,无奈被老师抓壮丁,在办公室订掉了半盒的订书钉,现在又要他送到隔壁楼的教师办公室里。

上学真的好没意思啊。晋流芳捧着一堆文件想,在洛阳的时候,除了刚开始那两年被爹妈摁在书桌前练毛笔字背古诗比较痛不欲生,后来从来都是想玩就玩,想走就走,春天的时候到白马寺放风筝,带着发小和妹妹,在野地里想怎么跑就怎么跑,笑得比谁都大声。

可惜就算是妖精,兜头一把红尘万丈,也就匆匆各自随水而流了。他想着想着,觉得胳膊越发地酸了,直想把文件就地放下,直接买张机票回洛阳,反正家里老头子也不会说什么,他能写会算,家财万贯,上这个学有个什么用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在走廊走着,突然余光一闪,看到有一间教室居然没锁门。诶,低年级就是让人操心,还好碰上他这个心细如发,爱护后辈的学长,不然第二天丢了什么东西可要哭了。

他把文件放在窗台,走近准备看看是哪个班,“祁江?”

祁江正在桌子前磕磕巴巴念着拼音,转头居然看见晋流芳站在门口,夕阳笼了他一身,“呃,晋流芳。”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那个,你那个户口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晋流芳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你在干嘛?”晋流芳无视他的话,问道。

祁江挠挠头,“学拼音……”他补充了一句,“我会锁门的,你先走吧。”

说完祁江又后悔了,怎么说得这么自作多情,好像人家晋流芳非要等他一样。

晋流芳面无表情地答道:“哦。”他真的转身走了。

祁江今天第二次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或者好像哪一句话都不对。他纠结地咬了一下笔,又逼自己盯着课本努力背起来。

他背完bpmf,突然听见有人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了,预备班的椅子偏小,晋流芳坐得四仰八叉乱没形象的,祁江抬头看着他愣住了,晋流芳粗鲁地把他的课本一扯,“拿来,”他哗啦哗啦地翻着页,嘴里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难得要让你留到这么晚课后用功。”

第12章

鹿鸣山海拔不算高,矮矮一个小山包,和周围一大片经济林毗邻。基地占山为王,大刀阔斧从山脚楼宇一路层层叠叠摞到了山顶,不知道是气候比较潮湿,还是有哪位大仙庇佑,终日薄雾缭绕,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艘海浪中的大船。

日薄西山,不知道那里的倦鸟一声一声地隔着林子叫着,祁江一走神,就被晋流芳的教鞭敲了一下头。那教鞭是廖老师放在讲台上指生字让他们读的,晋流芳在讲台东翻西翻,翻到这东西,如获至宝。

“还想不想吃饭啊?”晋流芳坐在他对面,像是很瞌睡一样捧着脸,点点课本上那个祁江怎么看怎么陌生的字母,“拼。”

“an……啊不对,是ang。”

“这还差不多。”晋流芳合上课本,“好了,你自己回去吃完饭多写几遍,很简单的。”

祁江想要伸手去抢被他没收的课本,没抢到。“再一下,我再看一遍就回去。”

“不行!”晋流芳断然拒绝。

“为什么?”祁江满腹委屈。

“我饿了,我要回去了!”晋流芳说。

可是我不饿啊!祁江心想。

他心里有点急躁,像是被放在小火上烤,说不出的焦虑。第一天就那么多不懂的,是不是学习真的难成这样啊。他不想被落在后面,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学好。

“为什么啊……”他不知不觉呐呐道。

“什么?”晋流芳问。

“为什么别人,别人就知道怎么做呢……”祁江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还兀自只是感觉一根刺卡在心里,这句话脱口而出,他突然自己都满腹委屈,说不出的失落和不得志。

晋流芳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说:“傻孩子。”

他伸手用力揉祁江的脸,把对方的脸当成面团揉扁拍圆,“你知道为什么吗?”

祁江眨巴眨巴眼,连去扯开他的手都忘记了。

“那些是筛过种子改过基因灌过灵力的小娃娃,你以为自然成精能化形那么小啊。你祁江,顶天立地吸收天地灵气,短期可能比不上,长期嘛……”晋流芳装模作样摸摸下巴。

“长期怎样?”祁江问。其实他不好意思跟晋流芳说自己也被灌过爸妈的灵力啊,不过相比这些精挑细选精心栽培的孩子,果然就是云泥之分啊。

“可能努力一把,没准能和人做同事呢!”晋流芳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他跳下椅子,“走啦。”

祁江还不想走,可是晋流芳已经拎着他皱巴巴的课本径自出去了,他像一只被胡萝卜吊着的毛驴,亦步亦趋在他后面出了教室。

晋流芳走了两步,停住了,把课本丢给他,说:“你在这里等我。”

祁江巴不得呢,赶紧把课本抓得紧紧的。

晋流芳回来的时候,正看见他蹲在门口翻着课本,那本课本明明是今天才发下来的,可是边角已经卷起来了,满是铅笔印。晋流芳想,祁江大概才是刚开始念书,不太会保护书本吧。下次干脆送他几个书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