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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证代 考包过(26)

景哲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这是甜甜,三岁大,是个男孩子。”

甜甜随着原主人的绕树三匝,到处找枝依,普遍性地对人友好,对于陌生人也不例外,看到方得月上了床,它也屁颠颠要爬上去。

“不许上床!”景哲说。

甜甜呜咽一声,在床前的圆形地毯上趴下了。

第40章 小舅舅会不会死

40.小舅舅会不会死

源源睡前想着明天一定要请医生伯伯让自己和小狗玩儿,他抱着布偶模模糊糊睡过去,果然梦见有一只小狗,比甜甜还要大,踩着云朵,吧嗒吧嗒地在他的房间里踱步,他想过去和它玩儿,可怎么也起不了身,急得一头是汗。他在梦里拼命要爬起来,终于一个睁眼,醒了。

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的房间静悄悄的,没有小狗,方得月抱着个枕头,正要掀开他的被子。

源源揉着眼睛坐起来,“小舅舅……?”

方得月见他醒了,一愣,说:“今晚我和你睡。”他说罢就钻了进去。

源源的床是小树屋造型,本来是为青少年设计的,源源小小一只,只占了一个角落。景哲为他添置家具看着实在喜欢,不惜揠苗助长,硬是买回来放。方得月爬进去,黑咕隆咚的,将将够他蜷缩着躺下。

小舅舅的手凉凉的,帮他拉好被子,两个人睡在一起暖烘烘的,方得月拍了拍他,源源睡意正浓,不知不觉又陷入梦里。

第二天清晨景哲的卧室门窸窸窣窣地响,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景哲把头压在枕头底下,哀叫:“甜甜,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

他感觉有个湿哒哒的东西在舔自己的手,心里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甜甜乖巧地坐在床边,欢天喜地又舔了他一下。他钝钝地把视线挪到门口,门被拨弄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方也不在。

景哲跳下床跑过去开门,差点把源源撞倒。

“诶呀,对不起对不起,疼吗?怎么了?”

源源被门打了一下,小孩子皮肤薄,立刻有了一个红印子,景哲看着心疼又自责,赶紧蹲下去给他揉。源源拽着一根小毯子,眼泪汪汪的,“舅舅……舅舅……”他人还没有把手高,两只小手都通红通红的,不知拧了多久。

景哲把他抱起来,“你小舅舅呢?”

源源指了指儿童房,“小舅舅……”他呜咽了一下,“小舅舅叫不醒了……”

景哲抱着他去看方得月,一米五的床对于成年人来说过于狭窄,方得月蜷成一团,脸上通红,景哲过去一摸他的额头,几乎都烫手。

源源有了家长在身边,捏着景哲的衣角,从刚开始的不敢哭,到后面哭得撕心裂肺的,惹得甜甜在门口焦灼地窜来窜去。

景哲心里一团乱,又要回头去哄源源,“别哭别哭,你小舅舅生病了,你先去客厅玩儿好不好?”

源源死命摇头。

景哲探进去摇了摇方得月,“小方,小方没事吧?”

他伸手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比想象中还要轻,他用着力,说话都带着喘,“源源,去客厅。”他重复了一遍。

源源还是死命地摇头。

景哲一时间顾不了那么多,叫了一声甜甜,甜甜听到可以进入的指令,立刻冲了进来,“带小朋友到客厅玩。”

甜甜非常聪明,立刻叼着源源睡衣的兜帽,把他往客厅方向拽。

源源呜咽着抱着景哲的大腿死活不松手。

所有的力都集中在景哲这里,让他差点抱着小方一个踉跄,怀里的方得月被震了一下,也痛苦地哼了一声。

“源源,怎么了?”他喘平了一口气,第一次想发火。他刚焦躁地想呵斥人,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铺天盖地的悲哀,不是对源源,是对自己。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根本没有本事做好一个家长,才一点屁事,就让他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把事情越搞越一团乱。

他既不懂源源在想些什么,又不能好好地安抚他,没有小方的家长证,他什么都不是。

“甜甜……”景哲有点撑不住了,低声说:“你先出去。”

甜甜也委屈地嗷了一嗓子,吧嗒吧嗒趴在了门边。

“怎么了?”他问源源。

“小舅舅会不会死?”源源抱着他的大腿大哭。

景哲愣了一下。

景慧是病故的,据说是产后身体一直没得到调养。景哲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尽管源源那么小,脑海里却还是深深印刻下了母亲缠绵病榻的记忆,并把它和方得月的状况重叠了起来。所以他才那么恐惧。

“不会的。”景哲勉强地笑笑,“你小舅舅感冒了,听舅舅的话,你先去客厅,不然被传染了舅舅还要照顾你,谁来照顾小舅舅?”

源源抽噎着慢慢松开了手,揉着眼睛走向甜甜。

第41章 春梦了无痕

41.春梦了无痕

景哲把方得月抱到卧室,像抱一只墨西哥鸡肉卷。他翻出医药箱里的电子体温计嘀了一下,快三十九度,盒子里还有没过期的降温贴,景哲手忙脚乱给他贴上,又跑去客厅看源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方会睡在源源床上,不过这俩呆了整整一个晚上,他担心小孩子抵抗力弱,被传染了就更乱套了。他伺候源源吃了早餐,翻出一包板蓝根冲在小奶杯里,招呼小孩过来喝,防患于未然。源源乖乖抱着杯子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了,他才想到,小孩子能不能喝板蓝根啊?家里也忘了备儿童药品,应该问问小方的……

景哲追溯了一下童年回忆,自己小时候也喝过板蓝根,应该没什么问题,作为一个粗线条的大老爷们,就这么自我安慰着糊弄过去了。

甜甜见他一脸晦气,于是撇下最喜欢的小朋友,跟进跟出,妄图对他进行人文关怀。人都照顾不完,更不要说狗了,景哲分不出神去安排它,只好让它又跟进了卧室。

方得月迷迷蒙蒙坐起来,感觉额头上有个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别扭极了,他一把把它拽掉了,扔到一边。他挣扎着起身,居然一下子没爬起来,感觉自己的头在睡梦中被谁猛地锤了一下似的,剧烈的耳鸣让他又躺了回去,哼哧哼哧喘气。

景哲进来,大惊小怪,“你看看你,我都说了,不要光脚踩地面,感冒了吧!”他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攥着几板药,“先吃药,咱们再上医院。”

方得月被他吵得头更疼了,接过花花绿绿的胶囊,一口吞下,“不去医院。”

他好像对医院有什么抵触似的,当初打得头破血流也宁愿在家躺着,景哲有点搞不懂他,若是怕疼,打针能有打架疼么。方得月现在的拒绝没有往日的威严,很无力,声音也变虚弱了,带着点鼻音,好似撒娇一样,但歪打正着,景哲就很吃这一套。一时间铁血政策执行不下去,软了口气说:“那,那就在家观察一上午,热度还不退,你不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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