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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证代 考包过(17)

方得月说:“行。”

景哲如释重负,拽上包风风火火经过客厅准备出门,“我走了。”

他走到方得月面前,突然伸手,越过他的脖子,把他旁边的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那是某个书店出的主题台历,上面摘录着一句诗,“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真不吉利。

景哲走了。

他咚咚咚跑去按电梯门,心里砰砰直跳,好险好险,差点就习惯性吻了方得月的额头。

方得月一定会杀了他。

方得月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儿童房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他抬头,源源拽着一根小毯子静静看着自己。

方得月给他垫了个小板凳看他刷完牙,“你等一下。”他说,直起身去翻冰箱。

纸盒的包装不是他见过的牌子,上面依旧一堆外文,他皱皱眉,掀开盖子闻了一下,是牛奶。

方得月掏出手机,准备上网查一下微波炉使用说明。

他还没打完字,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悠扬的小提琴,吓得他差点拿不稳手机,那音乐一直没有停,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发现是从门口传来的。

原来是门铃。

谁会来找景哲?

他捏着手机死死盯着那扇不断作响的光滑的木门,感觉那东西仿佛是活的,不依不饶要打开。他突然听到一声钥匙响,咔哒咔哒的金属声,缓缓剐蹭着,让他汗毛倒竖。

方得月无言地后退了几步,走到客厅把源源挡在身后。

门后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圆脸来。

景哲的电话也到了,“小方吗?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不记得家里还有没有主食了。我让平时帮我做家政的秦阿姨过去帮帮你,顺便买点东西过去,她到了吗?”

“到了。”方得月冷酷地挂断了电话。

中年妇女齐耳的短发,有一张喜气洋洋的脸,非常娴熟地在玄关换鞋,“诶呀,你就是小方啊,旁边那个是源源吧。小景说家里可能没米了,我顺路去超市称了几斤过来。”

她轻车熟路收拾冰箱,把米面放进了厨房的储物柜里,开了灶台,在抽油烟机前面煮粥。“过了个年不见,小景居然结婚了。”

“嗯……”方得月和源源站在客厅,感觉这位女性仿佛才是家里的主人,他们是局促的客人。

“小方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

中年妇女瞪圆了眼睛,“这么小,这么早结婚,那你同龄人应该都没结吧?”

“嗯……”方得月说。

“你同龄人都没结婚,你应该挺孤单的吧,会不会没有共同话题啊?”

“不会啊。”方得月说,心想,我赚了二十万我孤单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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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愉快的早餐

26.不愉快的早餐

秦阿姨给他们煮了一锅白粥,煎了两个蛋,方得月站在厨房门口,盯着她的动作看,留着心眼默默把景哲厨房里的设备使用步骤学了个大概,有些按钮他不懂什么意思,可能以后还是得上网查一下,不知道景哲家的电器说明书都放在哪儿。

秦阿姨一边刷锅一边絮絮叨叨,无非是儿子不肯生小孩非要丁克,还不如景哲,虽说是个……她打住了,连忙转移了话题,扭头看源源,“源源大名是叫景源吗?跟我老姐妹的二孙女名字还挺像。”

方得月说:“叫徐源。”

“徐?跟娘姓?”

方得月反应过来了,“景哲是他舅舅。”

“原来是外甥啊,怎么,爹那边不管吗?”她眼里流露出一些电视上家庭伦理剧中常见的,围观群众戏剧性的怜悯,“诶呀,真可怜。”

方得月看了一眼低头喝粥的源源,这小孩不爱说话,总让人错觉他还没有习得人类的语言,应该也听不懂人说话,“有什么可怜的。”

秦阿姨没看他脸色,说:“还是要改个名,趁孩子还小,反正我儿子要生,头胎还是得跟我们家姓,第二个再说。”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姓了外姓心就向着外家咯。”

“他是姓徐的自体繁殖的吗?”方得月硬邦邦地说。

许是看在方得月也算是半个东家,重新转回去洗碗。可她到底是游走于景哲这种素质和财力都超出平均的中产阶级小区,哪家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她要回家过春节人家还低声下去求她多干几天呢,景哲的新婚丈夫年纪小小,居然还给她脸色看。于是一唱三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一顿早餐吃得尤为不痛快,方得月在心里暗骂景哲总是做多余的事。

秦阿姨说是看在景哲千叮咛万嘱咐的份上才额外跑一趟,一会儿自己还有几家要去,挎着包就下楼了,方得月想象着景哲一边跑在上班的路上一边给人打电话请人来,一定也是说着加钱加钱加钱,这是他的习惯解决方式。钱是景哲赚来的,方得月没资格说什么,可就是每次他这样方得月都觉得不爽。

源源吃饱了自己擦了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他的新玩具,方得月记得那个小火车是会动会闪光还会呜呜叫的,不知道为什么源源从来不碰那些按钮,只是安静地把那些玩具搬来搬去,玩得很原始。

景哲辟了一个衣柜给方得月,然而方得月行李少得可怜,只有一个灰扑扑的双肩包靠在角落,他把包拿出来,打开,抽出围巾,把它挂在了淡淡地氤氲着茉莉香气的衣柜的深处,这么一掏,包里几乎就空空如也了。

他背着空包准备出门,经过客厅,看到源源还在骨碌骨碌滚着火车,突然想起一件事,留这么小的小孩独自在家是犯法的。家长证考纲里有。

景哲坐在会客厅的小茶几前面,瞥了一眼挂在立墙上的创意钟,猫咪的尾巴摆向十二点,他微微对对面的女士笑了笑,“待会会由我的同事给您看报价单,之后我们再详细讨论。”

他系上西服外套的扣子,和人握手,转过背摸进休息间。

“喂,小方,你们吃饭了吗?”景哲低声拨通方得月的电话。

方得月牵着源源走在大太阳底下,初春,阳光浓烈,透过树梢,大风,哗啦啦泼下一片莹莹的绿色,晃得人眼前金光闪烁,这条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们在走着。“吃了。”

“吃的什么呀?家里的东西够不够吃啊,要不要我点点外卖回去?”

“啊不用了。”方得月看见源源伸手要摸店前面罗列的七彩椒植株,把他拉远了一点。他们半个小时前刚下了公交,直奔M记,源源另一只手里还抓着儿童套餐送的玩具。

“我忙着呢,先挂了。”方得月嫌他婆婆妈妈地让人心烦,直接掐了。

景哲看着无情挂断的界面有点呆,小方在家有什么可忙的,莫非,小方在帮自己做家务?

嗨呀,做家务也可以跟自己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景哲在心里盘点了一下自己不该放在外面的东西有没有都锁到柜子里,确保万无一失后,美滋滋地等待着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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