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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舍朱门(79)

叶庭云,你到底在哪里!

“放开庄主!”悬壶山庄德高望重的施长老面色冷峻厉声道。施长老年事已高,虽然身子健朗但

这次长途跋涉本还是不应该来到这里,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来了。

“贺鸣天,你不要自寻死路徒做困兽之斗!放开柔庄主!”陈靖山的厉声责斥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大家看到柔镜波脖子上的手更紧了一分。

“事已至此,贺盟主何苦还要与武林为敌?”柔镜波的声音因为喉咙间的遏制而有些嘶哑,韩悉看到这样的话面心中已然明了,这恐怕是柔镜波在助贺鸣天逃脱。但是贺鸣天纵然逃脱又能如何?天下之大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不会少,最重要的事柔镜波何苦冒这个险?

想到柔镜波,韩悉猛然意识到,这并不是贺鸣天自以为是的逃脱之计,恐怕柔镜波是要借此灭口!贺鸣天挟制柔镜波后会就此逃走,等到没人的地方自然会对协助他脱离围剿的柔镜波毫无戒备之心,这样柔镜波就可以轻易杀死贺鸣天,从此一了百了,再没有人能证明他们二人曾经谋划的所有事情。

同样是死,这件事不如交给柔镜波去做。

韩悉心中有了这样笃定的想法便也不急于出手相助,只见贺鸣天果然挟持着柔镜波向后退了几步。

“想不到段易川,我竟然会被你计算至此,没错,这些事都与我有关,可是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你的一臂之力?武林盟主的位置不过能者居之,当年你本就不敌我运筹帷幄,如今竟使出这样的下作手段来。”

这话对师父极为不利,韩悉走上前去,冷冷说到:“顽固不化!你千般抵赖也不能推卸掉这些年将整个武林置于股掌之上的事实!我师父本可以颐养天年,却心系武林不忍正义之道被你这种人肆意利用,多年来我们搜集你的罪证,你敢说哪一件是栽赃,哪一件是嫁祸?你自己也承认这些肮脏的勾当都出自你手,何苦再找诸多借口!”

回敬韩悉的只有贺鸣天的怒目而视和周围人群的随声附和,只见贺鸣天又向后退了退,身后是通往后山壶谷的小路,他已做好了挟持柔镜波逃跑的一切准备。

没有人上前阻拦,显然柔镜波的安危被放在了首位,遇此情况只得投鼠忌器。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贺鸣天将逃之夭夭时,柔镜波却突然出手。

那是悬壶山庄气宗的顶点,韩悉从前以为悬壶山庄以内功见长虽然底蕴深厚,但武功高强招式却弱,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柔镜波的武功竟然可以登峰造极如此?她背靠着贺鸣天,要害被制,双手也被横掠在身前的贺鸣天的手臂挟住动弹不得,可是柔镜波却将手搭在了贺鸣天的手臂上,她闭上了眼睛,长睫微微抖动,贺鸣天面色一变松开了卡在柔镜波颈间的手,更是要意图躲开,可是柔镜波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真气的流动永远比招式快。

贺鸣天的奇经八脉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爆裂开来,喷出的鲜红几乎染遍了柔镜波的背脊,灰色的衣服上斑点遍布,触目惊心。

来不及再说半个字,贺鸣天圆睁着双目倒下,躯干之上的血洞不计其数,像是已经被野兽啃食过的骸骨。

而柔镜波在松开手的一瞬间双膝点地,口吐鲜血,颓然倒下。

施长老抢在悬壶山庄众人之前接住了柔镜波,柔镜波虽然不支但却未昏厥,刚才那一招她拼尽全力,差一点就付出了自己也必须经脉尽断的代价,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师父,可惜你看不到了,是我将悬壶山庄的气宗绝学发挥到了极致,是我让真气也能成为杀人的

武器,师父,我应该让你晚一些死,让你品尝一下懊悔的滋味。

“不好意思,镜波让各位担心了。”柔镜波此时心中充满了戾气,可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水一样柔缓,带着微若春风的笑意,她有礼又谦和地对众人说,声音不大,可是突发其来的事情让每个人都呆立,安静地空地间只听见她一个人因为真气逆冲而重伤后略带喘息的虚弱声音。

这话说得举重若轻,却引来了人群在安静后地赞叹与呼喊。

韩悉看向段易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段易川读懂了韩悉的眼神和他那无奈至极的神情。

师父,我们输了。

☆、盛事(四)

施长老在为受伤的柔镜波把脉,几大门派的掌门已经开始商讨究竟该如何处理至正山庄的问题。

段易川和陈靖山也夹杂在其中。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十几个名门正派一致认为至正山庄应当就此消失。

一夜之间,武林第一名门正派沦落至此,温子渊不禁冷笑。

连林元修都没有想到,柔镜波会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来完成灭口,现在只要她成为盟主,灵璧门从此就可逍遥事外。只是柔镜波要比贺鸣天是更加凶险的盟友和敌人,林元修不知道之前的约定是否还能作数,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可现在的问题是,一定要柔镜波当上盟主,林元修才有余下的机会可以选择,如果接下来的盟主是段易川,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武林不可群龙无首,请柔庄主担任盟主一职!”

很快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林元修心中清楚得很,那些早就和贺鸣天有嫌隙的正派元老不过都是忌惮贺鸣天与至正山庄的威望,再加之本派的实力欠缺,所以未敢染指。而多年贺鸣天的压榨和猜忌防备也让这些人苦不堪言。现在悬壶山庄虽然威望堪比至正山庄,但在这些人眼中柔镜波不过是一介女流,由她担任盟主断然不会像贺鸣天时期那样多般掣肘铁腕高压,日后再为改换也更加容易。

目光短浅的鼠辈。

韩悉并不知道自己和林元修想到了一处去,此时此刻他看见陈靖山也毕恭毕敬地走到了柔镜波的身前,提出了同样的要求,柔镜波只是微微一笑表示此事要从长计议,她可以暂时代理盟主一职,一切还得九月的武林大会后再做定论。

段易川虽然不发一言,但是此时哪怕他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暂代盟主一职已然有了定论,以柔镜波的手段来看,这又和真正的盟主之位有何差别。

欢欣鼓舞的场面映衬着贺鸣天惨死的尸体格外诡异,一些至正山庄的门人如同外人一样站立在侧,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为已死的庄主收殓尸体,也不知道已经在众人口中被覆灭掉的至正山庄是否还真的存在。风每每吹过洞牢都会夹杂着诡异的哀嚎声,可是今天这声音格外微弱。有人提议将至正山庄付之一炬,被柔镜波拒绝了,一些武林中的无名小卒开始夸耀新任盟主的仁慈,韩悉冷眼将这一切收在了心底,他觉得无比恶心。

此时此刻韩悉只想知道侯轻雪在哪里,可是他不能问。虽然所有事情甚至包括陈越之的死都已经一味推给和贺鸣天,但寒舍现在的尴尬处境还是让人难以启齿,叶庭云依旧是万人唾骂的罪人,温子渊依旧是害人无数的妖女,可这一切都应该跟侯轻雪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却偏偏被卷了进来,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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