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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舍朱门(42)

“现在南州身受重伤,老朽身边只有你一个可堪重用之人,希望你能斩断孽缘,今后至正山庄和整个武林必将有你的一席之地。”贺鸣天走过去轻拍了两下韩悉的肩膀,依旧低着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此时阿雪现在如何,根本没有心思听贺鸣天的所谓循循善诱,只是听到沈南州身受重伤之时,他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定然是阿雪知道了温子渊被刺的事情,才会下如此狠手。

“属下明白。”韩悉想言多必失,少说为妙。

“你不明白,”贺鸣天冷哼一声,转身面向韩悉,“现在柔庄主正在救那个妖女,她活不活得下去全在我一句话,韩悉,你若是知情识趣就应该清楚应该怎么报答我!”

韩悉猛然间抬起头,他看着贺鸣天,想压下眼神中燃烧的怒火,可他又在瞬间心中百味翻转,阿雪受了重伤以至于要柔镜波亲手医治,而贺鸣天留她一命不只是要来引生死未卜的温子渊和叶庭云自投罗网,更是要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把柄,来为他所用。心下一片冰凉,韩悉就在这一刻心中突然透彻了,师父没有出手,他骗了自己,其实他早就知道不应该让师父在自己和大计之间抉择,但自己还是做了蠢事。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聪明带来的恶果,韩悉的眸色仿佛失了神采,他颓然低头,心中像是被一双绝望的手死死扼住。韩悉一直清楚自己有时太过心慈手软,虽然能够洞悉世事,但还是不愿过多相信人性本恶的残酷现实,可是如今,他还能怎么做,为师父耗费心血谋划的计策已经有所着落,但他却即将变得一无所有。

“属下会忠于至正山庄,忠于庄主,万死不辞。”韩悉明白自己没有选择了。

贺鸣天点了点头,不急不缓地说到:“去后面看看侯轻雪吧,她已经没有危险了,记得谢谢柔庄主。”

其实贺鸣天知道,在他还未说完,韩悉便已经起身跑了出去,是的,这就是他要的最重要的答案。

“韩少侠留步。”正要闯入侯轻雪所在屋子的韩悉被柔镜波拦下,他看见凌昼一脸恭敬站在柔镜波的身后,对他诡异地挑了挑眉毛。

“柔庄主。”韩悉此时心急如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侯姑娘的伤势不轻,你不要打扰她休息安养。”柔镜波此时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破绽,她说得韩悉一愣,眼神也变得好像蒙了一层浓霜。

“韩少侠,庄主消耗内力再加上施针配药,侯姑娘现下已无大碍,你可以放心。”凌昼学柔镜波波澜不兴的语气和沉静内敛的面容学得倒是有模有样,韩悉明白他是在让自己放心,一想到阿雪已然安全,他点了点头,多了句“有劳”,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院。

一日的奔波事端,此时已时值黄昏,阳光偏西地洒下一片明亮的金色又被交错得树枝树叶割裂成些许不大的光斑,落在了地上。韩悉走穿过花木扶疏的小院,不知该走向哪里。这时凌昼跟了上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柔镜波呢?”韩悉随口问到。

“有事,走了。”凌昼说罢拉过韩悉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货仓内,“她真的没事,

我没有骗你,你先不要急。”

“我知道。”一日以来身心俱疲,韩悉此时像是被抽离了魂魄,有些凄惶地靠在了一包药材上。

“贺鸣天现在是不是拿这件事在要挟你?”凌昼心中也觉得侯轻雪这命捡得蹊跷。

“凌昼,师父来了。”

“你说什么?!”凌昼因为诧异而抬高了声音,他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眼睛还充满着难以置信盯着韩悉。

“他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所以亲自来了,我的计划照旧,但不要着急,我还要弄清楚一些事情。”韩悉提起师父,心中的血淋淋的创口一瞬间被撕开,他却只能默认。

“这我心里就有底了!”凌昼恍然不觉韩悉的神色,自顾自得喜上眉梢。

“凌昼。”

“嗯?”

“多谢。”

韩悉露出了一个很是疲惫的笑容,凌昼不由得一愣。

“你不要太自责,寒舍这件事始料未及,更何况柔镜波简直就是半路杀出,谁能有准备。”凌昼因为没见过韩悉这样的神态,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柔镜波恐怕和贺鸣天早就是一丘之貉,你也要多小心。”韩悉拍了拍凌昼的肩膀。

“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柔镜波再冷若冰霜心思细腻能比贺鸣天老谋深算阴险狠毒来得更恐怖更

棘手?”

“柔镜波绝没有那么简单。不管是如今还是之后,你都要万事小心,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说话行事如此张扬了。”

“韩悉,你……”凌昼眼见韩悉的变化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幼时一同长大的兄弟情分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件事,将会是我为师父为横澜岛做的最后一件事,之后,我会求师父将我逐出师门。”韩悉语出惊人。

“为什么!”

“我厌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文里提到了阿雪的流风回雪剑,哇~这个名字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的装X文艺名!之前想起四个字的,但觉得都不符合孟岂白这么闷骚的个性,突然想到了金庸小说里神马落英神剑掌和天山折梅手都是五个字的,所以就决定用五个字,又想了很久没有合适的,终于在有一天三国杀的时候听到甄姬的旁白“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所以~哈哈哈~之后如果我的文里再出现轻云蔽月剑大家不要奇怪噢~

☆、沆瀣

寒舍的三人之中,叶庭云的伤势最轻,可因为几乎耗尽气血,他却醒得极晚。睁开眼睛之时,屋内已经燃上了蜡烛,陌生的事物映入眼帘,他勉强坐了起来,想到最后阻拦自己的居然是林元修,他不由得冷笑,果真到最后虽然猜得到,却难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你醒了?”

这声音如此之熟悉,让叶庭云一惊之余,竟咳嗽了起来,他捂着胸口被扯痛的伤处,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正站着床边的人。

“师姐……”

“把药喝了。”柔镜波递过来一晚浓黑的药汁,她脸上略显疲态,也微微有些苍白,叶庭云不知为何,顾不得接药便将手伸了出去,号在了柔镜波的腕上。柔镜波眉心微动,却也没有闪躲。

“你的内力……”

“今日和侯轻雪大战了一场,之后又全力救治她,耗了太多内力,不碍事。”柔镜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算觉得十分疲累,她坐在了叶庭云的床沿,面色毫无波澜。

“你说什么?阿雪她怎么样了?”叶庭云猛然忆起最后被迫分别得一幕,又听到柔镜波的话,心中像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火花,因为说得太急,再加之情绪起伏,他的胸口又剧烈地疼痛,开始不住得咳嗽。

“没有死。”柔镜波说到。

“你伤了她?”胸口起伏得剧烈,叶庭云的心中却是忐忑得更加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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