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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33)+番外

虽说是让歩,那话跟命令也差不了多少,到底是使唤人习惯了。

锦抱臂环胸,根本不予理会。

见锦半天没动作,东又实在没办法在别人面前做那种事,虽然那个人早把自己全身看遍摸透,既然锦不肯相让,那自己躲总行了吧!

东伸手抓着点滴针头就拔,锦差点给他吓死,连忙抓着东的手,喝道:「你干什么!」

「我进浴室擦去。」东晃晃自己的手,示意锦放开。

「真拿你没辄。」握着东的手不敢放,怕他真把点滴扯下来,锦拉高他的手,就势将他翻了身:「还是我替你擦吧。」其实本来就这么打算,刚才不过是故意逗他。

「不要!」说什么鬼话,要是锦一时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虽然没什么气力,但东这么挣扎个不停还是让锦不太爽快,索性上了床坐在他腿上,在他臀上用力拍了下,半是威胁:「再乱动,我就用伤了你的家伙帮你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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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一听哪里还敢乱动,立时安静下来,感觉到锦褪开自己的裤子,干脆闭上眼睛,把头埋在枕头里。

其实刚才中野替东清理伤口时,锦已经大概看过伤口了,那时只觉心疼,这时看得仔细,更加懊悔,沾了药膏在小心抹在伤处,已经竭尽全力的轻柔了,趴着的人还是疼得闷哼一声,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身体不住微微轻颤。

「忍耐点儿,」锦忍不住出口安慰:「谁让你讳疾忌医,伤口放着不管才变成这样,这下知道苦头了吧!」

这什么跟什么?!也不想想伤是怎么来的,简直是作贼的喊抓贼,东听了实在要给锦气死,重重的哼了一声,可惜声音全进了枕头,传出来只剩毫无杀伤力的猫叫一般。

锦看了又觉可爱、又觉好笑,但见东气归气,身体好象放松了点,便又故意说些乱七八糟、强词夺理的话惹恼他。

东听了不辩不甘心、要辩又觉跟他一般见识未免无聊幼稚,生着闷气,半句话也不应。

直到锦给他穿回裤子,轻拍了他臂部一下,笑道:「擦好了。看看,其实擦药也没这么疼的,以后都交给我来!」

确实没想象中的痛,不过让人在那私密处近似狎玩般的抹来擦去,就算是锦,东还是无法接受。

「以后我自己来就行,锦不必对我这么好。」

一句话像是戳到锦的痛处,只见他沉下脸来,冷笑二声:「你别想差了,对你好是因为你那身异能对我还有用处,可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感情。」

稍微有点儿脑筋的人对于锦这状似撇清的冷血话语都听得出是欲盖弥彰。但自绘梨死后,东根本不愿情爱沾身,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拒绝、也或许是生性对感情迟顿,锦对他不好时坦然受之,对他好也并不在乎,既然对锦的反复态度不曾有过揣想,此刻当然也听不出锦话里明显的遮掩痕迹。

「嗯,锦有任何吩付我都会尽力完成。」看着自己的双手,东淡淡的话里有些自嘲落寞:「我能利用的也就这一身莫名其妙的力量。」

看那表情,锦差一点儿又要把东搂进怀里好言宽慰,实在气自己没用,用力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锦没理会东径自进了浴室。

洗完手出来,见东又睡了过去,微拢的眉间似有无限轻愁,锦终是忍不住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抚着他的眉间,待舒了开来,还是舍不得把手拿走,便又顺着他柔软的发丝,露出的脸庞虽然苍白的过了份却仍是俊美的让人转不开眼,这个人、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表情,都是如此牵动人心。

东,你到底是怎样的人?!锦无声的问着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锦两日来反复难定的情绪最终在星期一东自行提早上班下画下句点。

在东不曾请示,甚到连告知也没有的行径下,锦终于彻底觉悟,东不是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便是操弄着欲擒故纵的手法,而无论那一种,都显得他的挣扎可笑多余!

无心绝情…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念念不忘!

这股觉悟彻底凉了锦的心,他也是高高在上的顶尖人物,人长得俊美无俦、正值壮年又金多权贵,讨好巴结的人不知几凡,最初对东系于一心不过是幼时美好的回忆,几番事故下来对东的好感消磨殆尽,后来虽然难以否认对东动了心,但他傲然的个性哪里容得被人一再利用欺骗,这番热情跌到谷底再难回升。

62

失去动力的锦也不再刻意找东,两人在家难碰面,在公司见面机会也不多,如此一来见面少了,锦自己也觉对于东似乎连爱憎都淡了。

锦这里的情感归于平淡,东那里的工作却是麻烦连连,他虽然挂名经理,但带领项目并无实权,靠的是聪敏机变、手腕灵活、冲折沟通和最重要的群策群力,以前有锦和慎言的全力支持,谁敢不戮力配合,如今一个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一个要求严厉却毫不援手,如此一来二家公司的年度大项目竟是东一人孤立无援的负责。

反正有人当顶死的冤大头,那些精于算计的人还不趁机钻空子,事情能拖就拖、好处能拿就拿,东看得明白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花更多时间和心思处理或弥补那些不该他做的事。

东生的清贵俊美,气质高雅纯净,以前被慎言、后来被锦刻意保护隔离着,想亲近的人一来自惭形秽、二来苦无机会,现在他凡事亲力亲为,少不得放下身段、低声软语,这么一来倒像沦于尘世的天使,谁也想趁机一亲芳泽。

原本不应酬的人也迫不得已开始陪厂商吃饭,一破例之后更是饭局不断、酒局不停。

这番情形看在锦眼中更加不齿,想是东在他那里得不到好处,便急着攀上其它有钱有势的人了。

这天锦参加个餐会,结束的时间比预料中晚,看看时间都快午夜了,心情没来由烦燥起来。

车子才刚转进自宅私巷,便看到前面远远的路边一人步履蹒跚不稳、身形歪歪倒倒。

「啊,那不是东山先生嘛!」司机看出来是东,连忙开口说道:「看是醉得不轻,要接他上车吗?」

「不必。」锦早就看出来了,陪人喝酒喝到这样,就这么想巴结上别人?!心里不悦更盛,哪里还愿意他上车。

「啊?!」显然没想到锦会拒绝,司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声喃念:「希望东山先生小心点儿,可别又摔到沟里了。」

「怎么?!他摔倒过?」怎么没听管家提起,锦心里震了一下,口气还是维着冷淡。

「是啊,上礼拜的事,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司机回得挺顺溜,话也愈来愈多:「不过看起来他胃疼的毛病还严重些,有一次倒在门口走不进来,还是警卫发现把他给抱进来的,酒喝这么凶大概是喝出溃疡了,不知道去看过医生没有?!」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工作真有这么重要吗?!连身体都不顾。」

他哪是为了工作,不过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罢了!锦不屑的冷哼一声。

那司机似乎没察觉到锦的不悦,车子已经驶过东,看着后照镜兀自叨叨念念:「这段路开车不过十来分钟,走路却得几十分钟…唉呀呀,东山先生吐了呢!不知他走不走得回去。」

虽然提醒着自己别理会,锦还是忍不住往后照镜看了一眼,只见东扶着双膝朝着水沟干呕几口,抹着嘴、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倏地又抱住肚子跪在地上,直到镜子中人影消失了都还没见他站起来。

捏紧不知何时握起的拳头,锦终是脱口喊道:「停车,倒回去接他。」

车子滑顺地倒回东身边,他整个人已经缩着身体趴在路旁的石墩上。

「上车。」锦打开车门,冷冷喝了一声。

抬起头看到是锦,东也没客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人几乎是爬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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