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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20)+番外

倒是小广常抱着雪球来,他年纪虽小却聪敏的很,知道自己父亲和舅舅不想他和东多接近,便常常借着摔伤、碰伤、跌伤…这种种名目找东治疗,铁矢心疼都来不及哪儿还不准他来,至于锦,当然看得出小广的小计俩,这小孩自幼没有母亲,难得有一个想亲近的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了。

可是这一来就苦了东,他身体本就不曾复原,每次小广来少不得要动用异能,那些小伤若在平常也不过让东倦怠几日,但现在却是雪上加霜,始终无法恢复精力让他的伤势复原更慢,这一躺竟是一个月也下不了床。

这情形看在暮眼里既心疼又不舍,想以前在白川家,白川老爷怕东耗费精力,便是亲如兄弟姐妹,受了伤也是医生处理,断不会让东随便使用异能,没想到在锦织家,却是连小孩儿跌倒、割伤…这种不算伤的伤都要东来医治…就算东再怎么错,也不能这样不把人当人使,更何况,错的还是敬言不是东!

从小给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的少爷,让人这么糟蹋…暮实在压不下心里不平,几次想找锦理论却都给东拦了下来,他不敢拂东的意,但对小广难免气上心头。

「这骄纵又不懂事的大少爷…」每次暮想到,都要恨恨抱怨几句。

东听了只是好笑:「你怎么把以前对我的形容词全送给小广了。」

「少爷,您还笑的出来?」暮气得简直想咬人:「那小家伙根本是故意的,哪有人三天跌一次跤,五天扭一次脚,光他那只大拇指就被割伤过三次了。」

「嗯,暮当会计师应该不错,」东点点头:「要不计分员应该也行。」

「少爷…」暮瞪着眼,嘟嘟囔囔:「我现在是在抱怨,您就不能捧场两句?!就算不肯捧场,安慰、安慰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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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哪个不调皮,反正又费不了什么力气。」东对这事丝毫不以为意:「我倒挺喜欢小广的,聪明又善解人事。」

「呸!」暮是半点儿也不能赞同,要是善解人事还能这么折腾人?!他气的口不择言:「就是他身边的狗儿也比他可爱。」

横了暮一眼,东抿着嘴只是淡淡冷冷的笑。

知道自己失言,暮低下了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本来就是…」

明白暮也是为自己抱屈,虽然东并不觉自己有什么委屈,但暮自始至终的维护自己着实让人感动,见他口气虽硬却明显是认错了,东也不再这话题打转。

想起那活泼的狗儿,心里一阵欢喜,东说道:「暮,你看雪球像不像以前我们养的米花,一样毛茸茸的,好可爱!要是能养一只不知道多好。」

「东山叔叔想养狗吗?」

门口小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事物,雪球他脚下跟前窜后,汪汪的叫着,看来十分兴奋。

待小广走进,东才看清在他怀里是只小黑狗,黑色的短毛秋田,顶多三个月大,但是看起来病恹恹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小广把小黑狗放在东的怀里,说道:「今天在路上捡的,不知道是人家弃养还是狗妈妈弄丢了,看到牠时正被几只大狗欺负,这么小,只有挨咬的份儿,好可怜啊!」

东仔细看了看,那狗儿果然身上伤痕无数,窝在他身上大概是不舒服,不断的哀呜着,一双圆滚滚、湿漉漉、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直看着东,东心里怜悯,举手就要给牠医治。

「少爷?!」暮连忙阻住他的手,劝道:「狗儿受了伤,自然有兽医看。」

「那得疼多久?!」东不舍的说道:「这狗儿连妈妈都没有…」只瞅着暮,下面的话也不说了。

暮给他这么一瞅,心都软了,哪里还能阻止,手一放,叹道:「您啊…连只狗儿都心疼,怎么就不见心疼心疼我,这一来,倒霉的不又是我。」

「暮怎么拿自己跟小狗比?!」东不由失笑,眼睛一转,又道:「这狗儿比你可爱多了。」

知道东是存心逗自己,但暮一想到东治好这小黑狗后又得在床上倦怠难受几天,哪里还开得出玩笑。

脸色一紧,暮哼声道:「在少爷眼里,我比不上这狗儿,但在我心里,这狗儿的性命也不及您的一片指甲…」说到这里,又气、又怒、又怜、又怨,明知劝不过,更加不愿看到东救治这狗儿的景像,手一甩便自走了。

小广吐吐舌头,说道:「暮生气了啊?!他不喜欢小狗吗?!难怪每次看到雪球都不高兴!」

他是看到你不高兴,跟雪球可没半点关系。东在心里好笑却也不好说出来让小广知道。

「暮就像点了火的爆竹一样,说爆就爆的,小广不用放在心上。」东微笑道。

还好暮不在现场,不然听了这话还不再爆一次?!

小广喜欢东,自然也想讨好他身边的人,还想多问些有关暮的喜恶,但见东摒气凝神,知道他要施展异能,只好打住。

淡淡的蓝光自东掌心发散而出,渐渐的笼罩住小狗全身,那光芒微微映照着东低眉敛目、端正庄严的俊丽脸庞,真是说不出的圣洁慈譪。

小广近日受过多次蓝光治疗,见到这景像,全身自然浮现出被蓝光笼罩时那种难以形容的安详舒适,他痴痴望着东,心里转过一个念头,若能得这仙人似的叔叔关怀一辈子,不知有多好。

待蓝光尽收,小广才回过神来,怔忡间似乎感到有些不对,方才…东山叔叔手中的光好象已经没有颜色了…

抬头望着东,见他神色自然,就是额上冒了些汗,心想大概自己错看了,摇摇头便把这事拋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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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黑狗现在精神奕奕,与刚才简真判若二样,东看了心里高兴,不住的抚摸牠颈背、轻搔他肚腹,狗儿舒服的窝在东的怀抱里,撒娇似的呜呜叫着。

小广见了也自开心,对着狗儿说道:「还好你遇上东山叔叔,不然小命可就没了。」接着对东一笑:「东山叔叔,我们给牠取个名字,好不好?!」

东笑着点点头:「你有一只雪球,这一只黑不溜湫的就叫…炭球吧!」

「好好好,」小广连声叫好,抱起炭球,在牠鼻子上蹭蹭:「炭球,你也有名字了,还是东山叔叔取的。」

炭球似乎也很高兴,汪汪地直叫,地上的雪球更是好笑,不知是被高兴的气氛感染还是抗议小广的偏心,在地上兜着圈子不住乱叫。

小广索性把雪球也抱了起来,让二只狗相对着,像教训小孩似的:「你们俩以后就是兄弟了,可要相亲相爱,不准争吵打架。」他小孩子不辨小狗性别,其实雪球是只小母狗,再怎么,二只狗也做不成兄弟。

小广口气不算严厉,但这么正经对二只狗儿都是头一遭,不知是被吓到还是真的被感化了,二只狗儿都是张大了眼,看着小广低声呜鸣,也看不出是答应了还是觉得委屈。

东在一旁看了也是好笑,但怀里一下失去温暖,竟生起淡淡的失落…东的怅然才起,怀里又给塞进了暖乎乎的小狗。

「炭球给东山叔叔养吧!以后就不无聊了。」小广咧着牙齿笑道。

东楞了一下,心头涌上了些暖意,这是锦织家第一次有人关怀体贴,没想到竟是个孩子,他心下感动,点头就要答应,但转念一想,自己在这里什么身份,哪有资格养宠物,小广还小不懂事,自己怎能也跟着轻率放肆起来?!

摇摇头,东微笑道:「谢谢小广,不过我不能养。」

「为什么?!」小广不解问道。他看得出来东十分喜欢狗儿,更何况炭球还是他亲手救活的。

「呃…等我伤好了就要工作,没办法照顾。」东胡乱编着不算借口的借口。

「还有暮啊!」

「暮…」想到刚刚小广的误解,东微微一笑,带些无奈:「你也知道他不喜欢小狗的。」

方才暮拂袖而去的画面时犹然清晰,知道东所言不假,小广一下垂头丧气起来,嘟着嘴唇:「早知道就不带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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