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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驸马越墙来(40)

“你就这反映?指不定萧逸这会儿真往阎王爷路上赶了?”不可置信的分开拢在一起的手,安平公主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果真是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儿,太阳穴疼的抿了抿嘴,我无语,“公主,我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没必要的,而且……”

“你不信?但的确是真的。”蓦地沉下脸色,一反之前无谓的表情,安平公主眼神陡然冷寂,有种完全不同的严肃,“你要知道,身为公主,驸马不是我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身为国君,说出的话不是想收,或者能收就收的,这是尊严与威信问题。”

“萧逸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只是目前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怔怔听着耳边源源不断的话,我总觉得不真实,很不真实……明明就已成定局的事情,要怎么挽回?

“他,真跪了那长时间么?可,可在下雪……”眨了眨眼,我抬头看天,又傻傻的垂眸瞧地面厚厚的白。

“苦情计不就是这样演的么?应该的。”淡淡笑了声,安平公主朝我走近两步,“照我算来,父皇该是快允了,只不知道代价是什么。毕竟他对萧逸的父亲心怀愧疚,当初选择萧逸做驸马时,大约就存了弥补的心思。”顿了顿,又无奈的与我解释,“你知道的,皇室名誉是不容有瑕疵的,所以,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不好猜……”

心突然很闷,除了心痛,更多的是什么,我也不能很清楚的表达,大约应是有些感动和愧疚,因为,我已经放弃了,而他,萧逸,却还在我不知道的角落坚持着么……

站的有些久了,我想快步离开,却猛地一阵腿麻,有些稳不住脚。

安平公主眼疾手快扶起我,速度快到我咋舌,但我没精神思索太多,便又要往前走。

“你要去找萧逸?我看不用了。”使力的拉住我,安平公主风淡风清,“在雪地跪了两天两夜的人,你想想该是多狼狈?这时候你去不会让萧逸好过多少,既然他瞒着你这长时间,该是什么都思量好了的,你安心回去便罢!”

眼泪差点就喷了出来,我努力忍住咽喉处的疼痛,听安平公主继续在耳边说,“指不定腿是要废了,啧啧,真狠得下心,不过,他就没想你若嫌弃要怎么办呢?”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眼泪猛地就滴下来。

“哟,我就随便说说,看你哭得!”捂嘴笑打趣了两声,安平公主转而认真,“其实残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

后来安平公主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都没听清楚,只想着要赶着去见见萧逸,看看他……还好么?可,似乎真的不应该去,特别是这个时候……

头重脚轻的随着侍者往宫外走,我不住的流着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真的,我没想过到最后,我越过了那道线,而一开始我以为早已离我远去的人,却还留在线内徘徊!

两天两夜……我抱着暖炉靠在窗边时,我盖着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时,我悠闲的喝茶吃糕点时,萧逸,一直跪在冰天雪地,默默地忍受着、坚持着。

眼泪仍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我停下脚步,慢慢的蹲下身,不顾面前引路的侍者,将头埋在袍子里,萧逸,你干嘛要这样呢?娶你的公主不就好了么?我是真的决定放弃了,可现在,怎么办呢……

愣愣的靠在宫门附近的柱子边,我无神的看着眼前笔直的覆满白雪的道路。

听安平公主的意思,她也不确定圣上是否已赦免萧逸,那也就是说,萧逸大约还跪在那儿……

回去?我怎么安心的回去?哪怕茫然地守在这里,也该是好受一点。

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吧!雪这么大,萧逸应该受不住了罢!真傻,真的,不行就走呗,干嘛像个傻子似的一直跪着,真要废了双腿才满意么?

越想心越不安,我闭上眼卯了口气,迈开脚步就往前走。

是的,萧逸已经在雪地跪了那么长时间,倘若圣上仍旧坚持己见,那么,他就真的没救了。

宁愿自此陌路,我也没想过要求萧逸为我冒险!

路上的积雪还没清理,深一脚浅一脚的胡乱走着,我才恍然明白过来,我根本就进不了御书房,而且更不知道路,去找安平公主么?不,大约她是不会帮我的……

顿住步伐,我混乱的看着路边的枯枝,不知所措。

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我会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找个人嫁了,那么后来的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至少,我不会固执的和萧逸牵扯不清。

就因为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不舍,所以更不舍得放弃,可,这样却害了他,我不想的……

抚了抚额头,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前方是条分叉路,就算找不到目的地,可走来走去总比胡思乱想要好得多,挑了条略窄的,我急速往前走。

即将转角时,我往后瞧了瞧,方要继续往前,却觉得另条分岔路远处似乎走了来几道身影。

慢慢接近,我看清,似乎是两个宫人抬着个木质担架,往这方走过来。

担架上躺着个人,盖了件玄色袍子,头微微偏右,看不清脸,只能瞧清黑色的长发洒在袍子上,还有几缕略过担架,随着露出来的衣袍在风中飘摇。

细微的雪还在飘,我拿着安平公主方才塞得把伞撑在雪地,有些呼吸不畅。

小雪绒一片一片落在玄色袍上,又极快的消失,唯有发丝间留下不间断的白点。

距离越来越近,我将手撑在一边的矮枯木上,却震得枝上的雪扑簌扑簌的大团坠落……

是萧逸么?

我想奔过去确认一下,双腿却完全使不上力,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填满整个胸腔,让人透不过气。

抬着担架的宫人转了个弯,绕道我方才走过的那条大路。

角度偏转,担架上那人的脸慢慢在视线中清晰。

玄色袍子微微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双紧闭的毫无生气的眼眸。

心猛地往下坠,我倏地扔开手中的伞,往前走,却被一边的枝桠钩住了袍子。

慌乱的用手去扯,却绕的愈加难解,我索性用力一挣,却因力度过大,整个摔在雪地上。

顾不上其它,我连忙爬起来,往前方追过去。

宫人的脚程很快,才耽误一会儿,他们似乎都已经近了宫门口。

距离逐渐拉近,可我突然很害怕,心里近乎于一种绝望的感觉,分明再走几步,我就可以拉开那袍子,看看萧逸,看看他是否还好好的活着?

可……不敢,不敢再往前,不敢去确定最终的答案……

距离又被拉远,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

“你,你知道……”看向一侧宫门的守卫,我用手指了指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的宫人与萧逸,鼓足勇气的小声开口。

“哦,萧状元么?”不待我吞吐的说完话,守门的侍卫往我手指的方向探了探,不以为然的抢先应声,“据说不知怎么受了点伤,方才急忙唤了御医诊断过,现在大约奉命送回府邸修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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