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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驸马越墙来(31)

愣愣的睁眼过了一宿,天微亮,我赶在安将军上朝前与他说,“父亲,我年纪不小了,你若看到中意的便将我许了罢!”

顾不上父亲愕然的脸色,我转过身,兀自走回房间,蒙上被子睁眼瞪着满目的黑。

接着,我大抵是睡了过去,因为迷迷糊糊中,像是将这些年重新经历了般,画面一幕幕偶尔模糊偶尔清晰,譬如,我追着调皮的猫一路跑到西墙,怎知白猫溜一下从巴掌大的墙洞越过了另一边,于是,急的乱七八糟的我趴下身子,将手伸了进去,结果,猛然间,手居然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抓住了,温温的,我倏地一惊,便放声惨叫,“娘,鬼啊……”

然后,墙那边传来了浅浅的低笑声,童音很好听,“吁!原来是个胆小鬼……”

脸上冰凉一片,很不舒服,我随手擦了擦,下意识的就喊,“萧逸,下雨了,快把我们盖的房子用伞遮住。”

周围很静很静,没有丝毫的回应,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又陷入了种种画面……

“亚亚,这样好么?”乒乒乓乓的锤着墙,萧逸的声音似有些不安,“夫子说,君子不做偷偷摸摸之事,如今,我却在正大光明的拆墙。”

我不理他,兀自在墙另一边指挥,“再用力一些,我能看见你穿的是元宝领口了,下巴右侧那儿还有颗黑痣呢。”

“是么?那我再用力些,我还不知你长啥样子呢?是不是像你家白猫一样,又凶又傲娇的踢爪子?”萧逸的声音隐约有几分期待,只是听的我脸色发黑。

于是,正式见面的那次,我决定我要如他所愿先给他一爪子。

后来呢?后来,我们逐渐的长大,那墙的破洞也随之的越来越大……

再之后,我们每天乐此不疲的要见上三四次,偶尔也会吵嘴,可萧逸都会画很漂亮的纸鸢,上面全部都是我的样子,然后从萧府放飞到我这边,与我认错。

每每看到这个,我都会乐滋滋的捏着小手绢跑到西墙那边,装作生气的不说话,等萧逸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轻轻拉一下我的手,我一把甩开,他再委委屈屈的拉一下我的手……

第二十四章 天灾人祸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因为脸上湿漉漉的,好凉!

挣扎着张开眼,我茫茫的看着床顶,才发现,原来那些雨都是我的眼泪。

缓缓地偏过头,却咋的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

迟钝的缓了半晌,我才吃力的轻吐,“于侦韦,你怎会在这里?”

神情没有丝毫的变转换,于侦韦面无表情的回答,“你父亲说期望我做他的女婿。”

木讷的怔了片刻,我才记起,似乎我与安将军提过,他若有中意的人选将我许配即可,但,我却着实没料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又转到了于侦韦面前。

无力的吐了口气,我看着他,问,“那你现在还愿意娶我否?”

盯着我不言不语,于侦韦似在思量,转而又轻轻笑了,一丝不苟的替我整好滑落的被子,“若我说,萧逸死了,你会愿意嫁给我么?”

恍然之间,眼前昏蓝一片,呼吸猛的急促,感觉却异常的窒息,我一把捏住于侦韦的手,一字一句,“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于侦韦不说话,手也不挣扎,就这样一派镇定的看着我惶恐一片。

“他昨日才去应承,你别太过分于侦韦!”使尽全力的瞪着他,我觉得我阴狠的目光下大约藏了丝乞求,因为,心里真的很慌,就算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微乎其微,可依然慌得一塌糊涂。

于侦韦的目光慢慢垂下,直到看着我的手一动不动。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隐约的,他的手还有几道红色浅痕,自然,这些伤痕都是我抓的。

“亚亚,你已经昏睡五天了,五天,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微笑着挪开我的手,于侦韦甩甩自己带着伤痕的右手,面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五天?不可置信的摇头,我瞬间明白,原来真正崩溃的感觉是这样的,脑海里全是糊的,乱糟糟的一团,什么都抓不住……

“你想,这次暴雨多年未遇,又加上洪水决堤,危险性可想而知,萧逸到了那里,看到百姓流离失所痛失至亲的场面,除了做决策之外,难免不会亲临现场,再者,这些天,我们这方暴雨未停,那边也应是……”

“够了。”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我只觉咽喉像火烧般,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亚亚,你要接受现实,萧逸……”

“够了够了,我说够了!”眼睛也如针刺般疼痛的厉害,我轻飘飘的乞求着,只希望耳边能够安静一些。

可于侦韦就是不如我的愿,仍沉稳的道:“亚亚,如此,我们便在年后成婚罢!这样便还有足够准备的时日,你……”

“于侦韦,你若欺瞒我呢?”蓦地打断他,我冷冰冰的瞧着,陡然觉得心像冬日里湖面上的冰块一样,坚固的透不过一丝光。

“其实,我本就是骗你的。”顺当的接过我的话,于侦韦的笑容一如方才,不咸不淡。

情绪一瞬间定格,哭笑不得、不可置信、莫名其妙乍然呼啸而过……

我的心应该没有这么复杂过,刹那感觉大松了一口气,可又不晓得于侦韦的话孰真孰假。因为,一惊一乍间于侦韦的话早已没有了任何的说服力。

“我只是试探你的反应而已,实际上,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惨烈!”摇了摇头,于侦韦慢吞吞道。

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平缓了些,我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兀自捂着被子,眼泪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刷刷不止。

揉了眼眶一圈又揉一圈,我方能顺着喘会儿气了,就闻被窝外于侦韦的声音又忽的响起,“这次我说的便是真的了,萧逸虽没死,却音讯全无,这是昨日传来的消息,现在却是连个信儿都没了。”

满目黑暗中,我到底是明白了点滴于侦韦的良苦用心,因为经过前刻如山崩的打击,此时我竟是格外冷静。

毕竟,萧逸,只是音讯全无不是么?毕竟,比起别的什么,真的好了许许多不是么?

…… ……

次日,在于侦韦的掩护下,我顺利的潜出将军府,换了套便利的街头常见的男装,就坐上徐亦的马车往应承那方赶去。

这次出行很荒唐,我明白,所以,我并没料到于侦韦会帮我传信,我也没料到徐亦真的会纵容我到这种地步。

徐亦并不会怎么和暴虐的马儿打交道,一路上,磕磕盼盼是常见的事情,再加上我之前又小病了一场,等不到恢复便又一直赶路。于是,一路上,吃了就吐,吐了就吃,无止境的轮回且轮回……

索性的是,宋清有陪在一边,不得不说,他比徐亦会照顾人很多,每当我吐得难受时,徐亦就会大发脾气,气吼吼的就冲我叫,“不准吐,吃了便吐,哪还能熬得去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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