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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驸马越墙来(2)

我在房里呆了些日子,没事绣绣花,喝喝茶,日子过得倒算不赖。

只是父亲大人最近开始郁闷得厉害,三天两头跑到我屋里跟我谈心。

“绯亚,是爹的错,要打要骂随你吧!”

“砰”的一声,安将军直接省了敲门这道程序,很是霸气的单手一拍,房门就不争气的开了。

我和俏娟都有些来不及反应,呆了片刻,我复杂的理了理思绪,决定如实以告,“爹,你锦袍的扣子盘错了。”

这下,安将军也呆了。

“绯亚,爹是诚心向你认错的,这事搅得我最近寝食难安,尤其你今日都抑郁的不再愿出门,这都是爹的罪过啊!”解开错误的扣子,再正确的盘上,安将军面目沮丧。

放下手中的戏剧本子,我报以同情的眼神,“爹,女儿不比你苦,这每天早朝晚班的,闲话闲语满天飞罢!”

猛喝了一杯茶水,安将军感动无比的瞅了我一眼,坐下,“女儿就是贴心棉袄,晓得你老子的苦事,每天受气就算了,这萧家小子竟不要圣上赏的大好宅子,说什么人不能忘本,要好好休整萧府再搬进来,唉……”

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雪中冰雹,把我的心肝震得七碎八碎。

因为,这状元爷口中空阔了三年的萧府不是别处,就位于安府的隔壁……

敲敲打打了数来天,隔壁的院子似乎修整好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们前赴后继,来了一撮又走一撮,宴席的欢声笑语都传到了我这院子。

热闹了好几日,今日总算慢慢的开始清净了,可怜我的生物钟却难以顺利的转换。

月上梢头,我仍睁着一对熊猫眼无比抑郁的持续失眠!

倘若隔壁府邸仍吵闹着,我还能在心底恶言恶语的愤懑咒骂。

可如今,人家安静了,我还是睡不着,没了攻击对象,没了情感寄托,我只有披了件衣裳,出门赏月。

月牙弯弯的,将院子里各式各样的草照的挺清楚,顺着小径慢慢地走,我看着面前的景象,突然停下脚步。

青色院墙延绵不断,是萧安两府的分割线。

灌木杂草的左墙边,萧府的一簇桃花枝洋洋洒洒的越了过来,因着夜晚,枝坠上绽放着的花朵又缩成了一点花苞。

“唉……”

双手把外衣紧了紧,我几不可闻的一声浅叹。

如此寂静的夜里,我眼前突地就浮现那一双盛满霞光的桃花眼,还有,那清脆温软却显稚嫩的嗓音……

“四岁的那年冬天,府邸大门前睡了个晕死的乞丐,父亲心软收留了他,竹叶青碧螺春好生伺候了个把月。”

“乞丐告辞之前,说要好生报答,于是叫住了门边的我,语重心长道,‘此儿面相俊朗,福寿无疆,仕途通阔,可惜生了双桃花眼,姻缘啊,多舛……’”

…… ……

第二章 姻缘多舛【修】

窸窸窣窣的一阵枝叶摩擦声高低起伏,扰断了我纷乱不清的思绪。

说不上现下心头泛着的是什么滋味儿,我扭头,朝发出声响的地方望了望。

西角墙垣边有一大丛绿篱,藤蔓繁茂,枝枝叶叶参合在一起交错不清。

声响依旧不断,我提着心走近了两步。

所有枝叶突然就一下子被什么朝一边扒了过去,留下一个圆盘般大小的空白。

然后,白白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双眼眸。

拼命遏制住即将喊出口的大声尖叫,我捂住嘴复杂的对上那双眸,神思无法安定。

因为,那是一双,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桃花眼……

月白色的袍子,橄榄绿玉腰带,含星的眸,如墨的发。

饶是萧逸此刻玉树临风的站在面前,我脑海里的混沌仍是无法消散……

他一派淡定的看着我,抿唇无语。

我回望着他,也甚是无语,可是,眼前这个情况,似乎必须得说什么。

“状元爷,看来是那些休整庭院的小厮懈怠,西墙这么大的漏洞摆在这儿竟忽略了。”努力地摆出一副笑脸,我看向绿篱后大半人高的破洞。

神色一僵,萧逸冷冷清清的看了我一眼,移开视线,“方和刘兄于兄对酌于此,送完客,收拾残局时,听闻浅叹一声,便寻觅着……走到此地。”

萧逸略微停顿的那一刹,我的心似乎也抽了一下,但很快随着他的语落恢复平静。

我率先抛出话题了,他解释完了,但却怎么都继续不下去了。

我们,又两相无语的略过彼此看远处……

“安小姐,是在下冒犯,抱歉!”

良久,萧逸清淡的道出几句话,欠了欠身,毫不迟疑的转身,又循着漏洞潇洒非凡的钻了回去。

这个场面很熟悉,我想笑,最终挂在嘴边的,却是苦笑。

定定的又站了许久,我走近绿篱,将稀疏的枝叶重新好好整理,直到完全看不清后方破洞的痕迹,才拖着步子离开。

次日。

春光依然明媚,却带来了几丝倦怠。

俏娟站在我身侧,一颗头颅点来晃去。

吃了块红枣泥点心,我也觉得困得不行,尤其还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放下手里连片叶子都没绣完整的手绢,我用力地推了俏娟一把,那丫头一个踉跄,神智瞬间清醒。

我嬉笑了两声,甚是心满意足的起身,准备睡觉。

顿时,门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疑惑的挑了挑眉,俏娟利索上前两步开了门。

“大小姐,大事……不好……不好了!”绣衣惊慌失措的瞪眼皱眉,火急火燎的一冲进屋内就大喊大叫。

被这么一吵,我太阳穴有些痛了,又坐了下来,顺其自然的询问,“怎的?”

我这厢问出口了,绣衣反而踌躇了起来,手绢在手里扭了几扭,很是为难的抬起头,“大小姐,右丞相府差人过来了,貌似,貌似要退亲!”

俏娟方要替我斟茶,听了这句话,茶水当下溅的桌上哪儿都是。

这退亲,退的自然是我的亲。

我点了点头,救起被茶水染湿了半角的手绢,“知道了。”

“小姐,是退亲啊退亲!”俏娟许是怕我惊吓过度,又或没听清,复而顾不上茶壶茶杯,带水的爪子就抓着我衣裳左右摇晃。

我可怜的太阳穴晕的更是厉害无比了。

“我很好,真的,退亲么!不碍事。”扒开俏娟的手,我回以一笑。

俏娟愣愣的站在一侧,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绣衣也像钉子般伫立不动,神色苍茫。

“绣衣,我这儿无事,你去前厅忙吧!我睡会儿午觉。”

再次站起身子,我往里处内屋走,又想到了桌上还未收拾,便又交待俏娟了两句,遂离开。

怎么着也是退了亲,我想我应该睡得不会怎么踏实,可境况完全相反。

唔!也不能说我没心没肺,大抵是昨晚真的累了吧!

“太医,小女究竟害了什么病?”

“回将军,大小姐这是睡眠不足,心神俱疲,再加上急火攻心,才会体弱如斯,老夫开些药汤,再多多滋补便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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