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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心记(63)

杨怀瑜无奈只得随行。

途中依然摘了花花草草,一路行一路撒。苏和倒是不再怀疑她的举动,只当成女孩子的小心思,由着她胡闹。

马车一路往北,行至淮安时,转而往西。

杨怀瑜心道:如此一来,真的要与凌萧错过了。

虽然可惜,却无能为力。

连日乘坐马车,青楠不觉得什么,杨怀瑜却是浑身乏力,没精打采,勉强撕了会花瓣,再也支撑不住,倒了马车里呼呼大睡。

一睡便是大半天,中间去茶寮小憩都没醒。青楠见状,心道不妙,伸手探她额头,竟是热得烫人。

青楠急忙跳下马车去找苏和。苏和见杨怀瑜昏睡不醒,亦是不忍,便下令到附近的城镇休息两日,顺便替杨怀瑜请个大夫。

杨怀瑜躺在客栈的床上,隐约听到苏和出了门,又等了一会,才慢慢直起身子歪在靠枕上,冲青楠一笑,“别板着脸,这次是我自己病的,不告诉你家大人,他就怪不到你身上。”

青楠恨道:“你竟然装病,待会大夫来了,看你怎么圆谎?”

杨怀瑜有气无力地说:“谁说我装病,我是真的病了?”

青楠疑惑地看着她,不知该不该生气。

恰此时,苏和一头闯进来,“大夫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杨怀瑜是真病呢,还是假病呢?

晚上还有一更,会很晚,大家别等~~~明天看就好~~~

☆、促膝谈

恰此时,苏和一头闯进来,“大夫请来了。”

杨怀瑜忙止住他,“先请大夫稍候片刻。”转头看向青楠,青楠不明所以地站在床边不动弹。杨怀瑜知晓她不惯伺候人,自己起身将床旁的帐帘放了下来。

青楠这才省悟过来,面上一红,整好帐帘,才开门请大夫进来。

杨怀瑜隔着帘子见大夫没有取出红线,心里明白乡下大夫未必懂得悬丝诊脉,便用丝帕覆在手上,伸出帐外。

大夫小心翼翼地隔着丝帕,探她的脉息,点点头,道:“这位姑娘怕是连日劳累邪气入侵染了风热,好在姑娘底子好,吃上两服药就能康复。”

苏和狐疑地问:“何为风热?”

大夫微微一笑,“就是平常说的热伤风,姑娘这是汗出不畅,身热不扬,在下开个清热解毒的方子即可。 ”

苏和带着大夫去别屋写药方。

青楠掀起帐帘,见杨怀瑜正盯着床头板上的雕花发呆。

杨怀瑜缓缓回过头,对青楠道:“我这会想睡一觉,待会小王爷送要过来,你倒了就是,不必唤醒我。”

青楠不解道:“姑娘既然生病,为何不用药?”

杨怀瑜倦怠地说:“我想在这里耽搁两日,或许能遇到萧大人。”

青楠想起韦昕的话,佩服地说:“姑娘真聪明。”

杨怀瑜已阖上了眼睛,听到此话,自嘲道:“我有什么聪明,到现在也不明白,究竟如何得罪了你,你老是不搭理我。”

青楠一怔,手里的帐帘垂下,遮住了杨怀瑜的容颜。

子时,月光如水水如天。

小城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青楠也熬不住在软榻上打盹,四周一片静寂,偶有虫鸣传来,越发增加了夜的静谧。

杨怀瑜睡足了,起身打坐用功。

屋顶上有极轻微的脚步声。

杨怀瑜正待下床,青楠已拔剑隐在了暗处。杨怀瑜凑到她耳边低语:“没事,自己人。”说着,悄无声息地打开窗子,一道黑影夜鸟般轻盈地飞了进来。

方立定,凌萧就低声问:“怎么生病了?”

杨怀瑜轻笑,“我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蒙着被子出了一身汗,然后用冷水擦了擦。折腾了半宿才病。”

青楠插嘴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杨怀瑜笑笑,“我趁着你打盹的时候点了你的睡穴,你如何能知道。”

青楠心想,难怪她白天总是在睡觉,原来夜里尽在瞎折腾。虽然气恼她给自己点穴,可还是尽职地抱剑立在了门旁,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凌萧长叹一声,黯然道:“姑娘,我心里很难受。”

杨怀瑜吓了一跳,凌萧一向以打趣她捉弄她为乐,还从不曾有过如此颓废的时刻。她拉住凌萧的衣袖,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萧不答,盘腿坐在地上。杨怀瑜毫不迟疑地坐在他身旁,再问:“怎么了?”

凌萧靠着她,“没事。”

感觉到肩头的湿热,杨怀瑜没有动,也没有问。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凌萧悲伤的声音,“我出生在苏州,两岁那年爹打仗死了。养母萧氏在大街上捡到了熟睡中的我,在我穿的衣服袖袋里有一张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纸。”

凌萧,就是苏和同母异父的哥哥?

原来凌萧并非是苏和所说的失散,而是被她娘亲遗弃了。他的娘,趁着他熟睡,将他扔到大街上,自己走了,去漠北结识了瓦剌王,过着富足的生活一直过了二十年,现在快死了,良心发现了,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了。

杨怀瑜既气愤又心疼,气愤得是,凌萧的娘竟如此狠心抛下他二十多年不管不问;心疼得是,凌萧知道了自己的娘还活着却始终没来找他,他该是何种感受。

凌萧抱着她,低低道:“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所以才不来找我。五岁的时候,养母带我去安康,她在罗家作些浆洗的活计,偶尔也会带着我去。罗四爷有个不得宠的侍妾朱氏,对我很好,时常唤我去她的小院,教我读书,也教我功夫。她说她有个女儿,跟人跑了,许多年没回来,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杨怀瑜联想起杨重运曾经说过的往事,问:“那个侍妾是我的外祖母?”

凌萧点头,“她出身江湖世家,在罗家很为人瞧不起,又加上她性情爽直,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所以极不得宠。我认识她时,她已年过四十,自己住着一个偏僻的院落。后来,她资助我读书,让我参加科考。我本姓凌,养母姓萧,萧如是这个名字还是你外祖母替我取的……姑娘长得其实很象她。”

所以,凌萧一直暗中关注她,保护她,甚至不惜置身极乐坊。

杨怀瑜有点想哭,抓起凌萧的衣袖擦了擦眼泪。

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凌萧,他看着月色下杨怀瑜散发着柔光的脸,轻轻地说:“我来是想告诉姑娘,我打算跟苏和去漠北。”

杨怀瑜一愣,随即点头,母子天性,血浓于水,是割不断的。

凌萧拍拍她的头,“我不是为她去的。我想在瓦剌王宫里更容易探听到瓦剌的部署情况,南宫逸想从瓦剌借兵,必然还会去交涉,或许比跟在苏和身边更稳妥点。”

杨怀瑜迟疑片刻,问道:“韦昕是何打算?”

“他没说什么,就提了提苏和找人的事。还貌似无意地说了句,还差一个月到八月十八,不知道能否如期成亲。”

杨怀瑜脸上一红,疑惑道:“他怎么知道你是苏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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