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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157)

正月十八,林氏到顺义伯府来看她,张口就要银子,说租宅子付了半年多的租金,现下要将老太太的棺木送回济南府,没有路费。

宋青艾不想给,她在顺义伯府也很艰难,指派下人干点事,打听点消息等等哪处不需要打点?而且,打点的少了,下人都看不上眼。

林氏就哭着骂她没良心,良心都被狗吃了,连祖母的尸骨都不管。

宋青艾梗着脖子说,祖母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祖母,你有本事到我这里要钱,怎么不去别人那里要?

林氏被噎得哑口无言。

这话说得是没错,祖母不是她一个人的祖母,可眼下宋宁远只会花钱,半分钱没赚回来过。下头还有几个庶子庶女年纪尚幼,纯粹是干吃饭的。

何况,宋青艾出阁时,几乎掏空了家底给她置办嫁妆,如今怎么就不能要回百八十两银子来应季?

林氏无奈,瞧见矮几上一对成窑的青花五彩碟子甚是打眼,抓起来往怀里塞了就走。

宋青艾也不好拉扯着硬夺回来。

屋里的摆设器具都有账,无故丢失要追究责任,损坏了也得看到东西还能销账。

宋青艾自然不会说是林氏抢走了。

那时候严妈妈还在,就出主意,让蔷薇得空到外面瓷器店买个花色差不多的砸坏了冲账。

蔷薇买回来后,宋青艾当着郑德显的面“不小心”将碟子打破了。

郑德显看着宋青艾冷笑,她是多没脑子啊,一对青花五彩的碟子怕要上百两银子,用几文钱一个的地摊货来冒充,敢情当别人都是傻子。

宋青艾虽然心虚,仍让蔷薇捧着碎片去找管家销了账。

可是,她连着好几天在郑德显面前抬不起头来。

打那以后,林氏再上门,宋青艾就搪塞着不见。

自凌云死后,郑德显消沉了差不多一年,从来没有发泄过,那天被宋青艾的琴声刺激着,逮了个小厮胡作非为了一番,顿时唤醒了隐藏在身体深处那种蚀骨的*滋味。

郑德显的馋虫被勾上来,再也按压不下去了,于是,隔三差五就找人来伺候。

有的小厮不情愿,看见他老远就躲开,可也有为了钱财而上赶着的。

没多久,郑德显就找到了慰藉身体空虚的固定侍从。

这种事,很难传到内院,可外院的小厮却清楚得很。三传两传就传到了郑德显的庶兄弟耳里。

庶兄弟被郑夫人打压已久,心里一直窝着火,听说此事,早早就打通了关节,专等郑德显到外院*的时候,让顺义伯来抓个现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郑德显刚把小厮叫到外书房。

庶兄弟安排好的人就隐晦地把消息递到了顺义伯那里……

第105章

正值夏日,书房的窗户大开,墙角燃着艾草,有股清苦的草香淡淡弥漫。

顺义伯神情凛冽,阔步走近。

郑德显的小厮在书房门外守着,瞧见顺义伯威严的气势,大气不敢吭一声,自发自动地跪在了地上。

屋内传来身体撞击的“啪啪”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还有破碎的呻~吟,在寂静的月色里,分外地清晰。

顺义伯冷着脸站在窗边往里看。

白花花的月光,照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

顺义伯头晕脑涨,眼前一片模糊,一时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

晃了会神,才看清趴在书案上,“哎哟哎哟”叫唤的是小厮,而战在书案旁边,“吭哧吭哧”使劲的是自己的儿子。

书案下方,散着满地纸笔和两人的外衫里衣,被郑德显的靴子踩得乱七八糟。

顺义伯极有耐心,直听得两人的喘息愈加急促,眼看就要攀上幸福的顶端,顺义伯绕到门前,“咣当”一脚踹开了门。

郑德显恼怒地回过头,见是自己的父亲,当即痿在原地。他身下的小厮因被压着,加上被刺激的七晕八素,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仍在骚情地叫,“爷,快点,快点。”

顺义伯大步走过去,将郑德显扒拉到一旁,小厮回过头来,没等出声,顺义伯抬脚就踢在他身前那根硬挺上。

顺义伯本是武将出身,有一把子力气,更加上心头燃烧着熊熊怒火,脚下便用出十二分力气。

小厮“嗷”一声惨叫,晕倒在地上。

郑德显惊恐地后退几步,大热的天,竟吓出满身冷汗。

顺义伯瞧瞧地上的小厮,也不管死活,径直吩咐,“抬出去埋了。”

外头跪着的小厮急忙进来,随便在地上抓了件衣物,搭在那人的紧要处,抬着出去了。

郑德显在旁边抖抖索索地穿上衣衫。

顺义伯冷眼看着他,心里全是失望与愤怒,嫡长子死了,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嫡生的儿子,将来是要开枝散叶继承家业的,竟然这么不成器。

顺义伯咬着后槽牙,沉声唤道,“来人,将这个逆子绑起来关到祠堂去。”

外院这一番折腾,内院也瞒不住了。

郑夫人听到此消息,如同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呆坐了半日,然后怒气冲冲地闯进宋青艾的院落,不问青红皂白,朝着宋青艾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个下作东西,娶你还不如娶头母猪回来。”

宋青艾自嫁到郑家,自觉处处矮人一头,行事甚为小心,却还是公婆不喜郎君不爱,本就觉得委屈,又无故捱了一巴掌,泪水就莹莹地溢满了眼眶。

郑夫人看着她下巴尖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含着满眶泪水,楚楚可怜,心里越发厌恶,骂道:“连个男人都笼络不住,作出这副狐媚模样给谁看?”

宋青艾手捂着脸颊,想哭又不敢哭,哽咽着问:“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母亲进门就打我?”

郑夫人自是不好开口说郑德显的事,“哼”一声,被婆子丫鬟簇拥着走了。

蔷薇急忙打了清水过来,伺候宋青艾净面,一边低声道:“听说,三爷跟个小厮在外院书房行事,被伯爷关进了祠堂。”

宋青艾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真的,那个小厮死了,三爷身边的几个也都捱了板子,能不能保得住命还两说。”

宋青艾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不是说富贵人家的公子常有养小倌的,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蔷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在别人议论时听了几耳朵。说三爷跟小厮混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宋青艾用棉帕擦了擦脸,无意中瞧见床上睡得正香的阿美,突然明白了。

这几个月,郑德显隔三差五就提壶酒回来,他喝得不多,只一盅,其余的都让阿美喝了。

阿美酒量浅,半壶就倒。她前脚躺下,郑德显后脚就出了门。

宋青艾只以为郑德显嫌弃自己,不愿独处一室,却不曾想过,他是趁机摆脱阿美去行苟且之事。

难怪这几个月郑德显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竟是被小厮勾了魂去。

想到此,宋青艾又是心惊,脸色顿时煞白,嘴唇哆嗦着吩咐蔷薇道:“你赶紧去打听一下,以前三爷房里可有大丫鬟伺候,有没有被收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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