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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129)

宋青艾没办法,只得开了门。

第三夜,蔷薇不知从何处打听到阿美爱喝酒,而且一喝就醉。宋青艾特地准备了酒菜。阿美回房后,果然喜欢,喝了三杯就醉了,吐得满屋子都是。

郑德显当即甩袖离开,“屋里味道太难闻,我到外院歇着。”

宋青艾欲哭无泪,郑德显能去外院,她可没地方去。只得披着厚毛斗篷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等丫鬟们收拾好屋子,熏了香才进去。

可睡到半夜,阿美又吐了一次,宋青艾只好又叫丫鬟过来收拾。

宋青艾不想跟阿美一起睡床,就在炕上歇着,用的是郑德显的被褥。

郑德显的衣物习惯熏香,枕头被子上就留着淡淡的兰花香,搅得宋青艾心潮荡漾。好容易阖上眼,天就亮了。

可以说,新婚三日,就是宋青艾与阿美斗智斗勇的三日,也是宋青艾完败的三日。

林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闺女,“阿美就是个傻子,你怎么连个傻子都比不过?你也不想想,阿美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阿美会什么,你会什么。放着自己的长处不用,尽瞎较劲。严妈妈怎么也不说点拨着你点?”

宋青艾恨道:“还说呢,头天夜里说是被阿美踹伤了腰,连着三天都没有笑模样。认亲时,给个红包也小里小气抠抠搜搜的,害得我被人笑话。今天早上说腰疼不能走路,就不过来了,也不知是真疼还是装的。”

林氏道:“严妈妈跟了我二三十年,不是个偷懒耍滑的人,她说腰痛,那必然是真痛……回头你请个郎中给她看看。”

宋青艾不耐烦地说:“刚进门没几天就请郎中,我婆婆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丧气?”

林氏点着她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薄情,严妈妈可是打小就看着你长大的。”

宋青艾侧过头,“娘,小心,别把我头发弄乱了。”

林氏愣愣地看着宋青艾,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宋青艾出嫁三天,林氏跟着煎熬了三天,怕她不得公婆欢心,怕她在郑家受气,怕她换了地方不适应……

没想到她回门之后,既没有提起祖母是怎么去的,又没问问她操办丧事是否受累,除了抱怨诉苦,再没有别的。

以前养在身边不觉得,现在乍分开三日,怎么感到如此陌生与心寒。

宋青艾觉察到母亲的目光有异,伸手挽住林氏的胳膊娇声道:“娘,你猜认亲时,我公公婆婆都给了什么见面礼?”

林氏勉强地笑笑,刚要开口,就听院子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太太,不好了,前头来了很多衙役……”

第87章 秦镇出马

林氏大惊,顾不得宋青艾,提着裙角就往前头走,宋青艾见状也跟了上去。

就看见一个头目模样的衙役拿了一张纸,对宋大老爷指指点点,“赶紧收拾东西搬走,房主都催着了。”

宋大老爷苦着脸哀求,“兄弟,这寒冬腊月,我这又是一大家子人,还有七十岁的老娘刚刚过世,尸骨未寒,您给通融通融。”

头目上下打量宋大老爷一眼,“得了吧,人家这房子您都白住了十几年,再怎么通融,还想再白住十年?再说,我说了也不算,人房主就在这等着呢。”朝秦镇努努嘴。

宋大老爷看着他冷厉桀骜的样子,直觉得不是好相与的人,遂赔笑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秦镇淡淡地说:“我是秦镇!”

秦镇?

不就是宋青葙嫁的那人。

林氏一听就明白了,敢情是宋青葙在后面捣鬼,立时冲过来,对着秦镇嚷道:“祖母前脚刚去世,三娘不但不来磕头,后脚就要把伯父伯母赶出去,亏我们养她这么多年,她良心被狗吃了?”

秦镇冷冷地扫她一眼,逼得林氏后退两步,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娘子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兄长,没听说什么伯父伯母。你以为攀上亲戚就能赖着不走?”

宋大老爷听说过秦镇,不敢大意,拱着手道:“秦世子,还请您看在我跟三娘是本家的份上,通融个把月,这么一大家人,哪能说搬就搬,再说就是想搬,也没别的去处啊。”

秦镇“哼”一声,“当初三娘也没去处,宋大老爷不也强逼着她搬走?可曾通融过?再说,这可是二房的房子。宋大老爷强占着兄弟的房子,把兄弟的闺女赶走,人家来要房子,你还想通融,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宋大老爷脸涨得通红,有心一赌气,点头搬了,可转念一想,现在都进了腊月,房产经纪好多都歇业回乡了,一时半会儿哪能找到现成的房子?就是有,房租定也不便宜。

寻思半天,就想厚着脸皮再说合说合。

哪知宋青艾站在林氏身后早沉不住气了,跳出来叫道:“你说是宋青葙的房子就是她的?这明明就是祖母让二叔置办的,理应归祖母,祖母过世后,就由大房继承。你回去告诉宋青葙,她不守妇道被除了族,这房子跟她没半点关系。”

秦镇一听就火了,女子名讳是隐私,他从来不在外面提宋青葙的名字,没想到这个蠢妇当着一众人说了出来,竟然还污蔑她不守妇道。

要知道,宋青葙是秦镇心尖尖上的肉,污蔑宋青葙简直就是污蔑他本人,比污蔑他自己还严重。

秦镇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宋青艾一个嘴巴子,宋青艾的脸登时青肿起来。

林氏急忙把宋青艾护在身后,指着怒道:“好男不跟女斗,你一个大老爷们动手打女人算怎么回事?”

秦镇冷冷地道:“我只打该打之人,不管男女。要是你敢说三娘一个不字,我连你一起揍。”

林氏愣在当地。她只知道有胆识的人通常不会对女人动手,眼前这个男人算怎么回事,动起手来一点不含糊,偏偏还说得理所当然似的。

林氏头脑一热,使出看家本领来了,往地上一坐,哭嚎起来,“打死人了,要打死人了。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白养她这么些年,翻过脸来不认人,连亲生的伯父都往外撵。”

本来宋家丧事连着喜事一起办,来的客人不算少。衙役们气势汹汹地赶来时,一些胆小怕事的就偷偷溜了。等秦镇报出名号时,有些精明人就知道宋家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也趁乱溜了。再等秦镇给了宋青艾一个嘴巴子,剩下位数不多的客人全跑光了。

秦镇没心思看林氏撒泼,回过头对衙役们道:“她这是阻碍各位办差,哥儿几个动手给我砸,什么值钱砸什么,谁拦着就砸谁,砸死人算我的,回头我请诸位吃酒。”

衙役们心里都门儿清,秦镇后头站着清平侯,而宋家说是小官宦人家,可没权没势的,又不占理儿,听到秦镇此言,甩开膀子就砸东西。

茶盅茶碗,花瓶香炉,看见什么砸什么,碎瓷片子砸得满地都是,有几片溅到林氏脸上,刺得她生疼。

林氏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既心疼又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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