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嫡妻(103)

看两人走出大门,宋修远喟叹一声,问章安:“三妹到底什么意思,我所作所为都是为她好,她怎么半点不领情,反而颇多怨尤?”

“她不是要跟你断了兄妹情分吧?”章安没怎么听懂,摸摸脑门,“哎呀,这女人的心就是海底的针,有话不明着点说,谁能猜得透?依我看,秦镇对她还算好,你也不必再多牵挂,用心办好五爷交代的事才是正经。”

宋修远无奈地点点头,“也是,女大不中留,由她去吧。明天咱们就去找五爷,顺便跟褚永那狗东西算算账。娘的,还有脸跟我提新刀,美得他。”

章安笑笑,“你那新刀确实新奇,也不知是哪里的工匠想出来的点子,难怪褚永眼馋。”

宋修远从怀里掏出把一寸多长的刀,寻着刻痕将上面的机关都打开,“我娘之前用它削过秋梨,看着挺方便,用来防身稍嫌短了。依我看,就这两柄刀跟短刺用处大,其余这些钩叉之物却没什么用处。”

章安左看右看,突然一拍大腿,“我倒有个主意,咱们拿着这个找工匠照样子多打几把,只留着刀跟刺,其余没用的玩意一概不要。兴许五爷见了也喜欢。”

宋修远拊掌道:“好主意,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工匠。”

且说宋青葙跟秦镇出门后,一眼就看到正对着胡同口停着辆马车,车夫正跟马车旁站着的那人说话。那人穿素白色圆领道袍,宽大的袖口缀着密密麻麻的金线水草纹,袍边系着片金锁,手中摇着金扇子,通体上下的金子在秋阳的照耀下,熠熠生光,令人不敢直视。

秦铭侧头转向秦钧,不无遗憾地说,“我料想得不错吧,咱们就是白跑一趟,你看大哥身上半点血没溅上。”

秦钧黑着脸,翻身上马,“是谁颠颠地让我告假跟着来的?二哥记性不会那么差吧?”

秦铭惊讶道:“难道是我?”随即恍然大悟,“噢,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这次接回大嫂来,你就是大嫂的救命恩人,大嫂为报恩,肯定尽心帮你张罗个合意的媳妇儿。”

秦钧“切”一声,“这是二哥的想法吧?”

秦镇耳朵好使,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冷冷地扫过去,“回府!”

正午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秦钧心无旁骛地赶车,秦铭则悠闲地骑马随在车旁。

透过晃动的窗帘,宋青葙看到外面不时闪动的金光,摸了摸发髻,问道:“是不是很乱?”

秦镇笑笑,柔声道:“没事,待会三弟车赶到望海堂,不会被人看见。”

宋青葙咬着下唇,神情沮丧,“是不是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没有,”秦镇揽住她,“就父亲以及我们几个知道。我让碧柳告诉下人,说你不舒服,不许人打扰,有事告诉秋绫就行。”

宋青葙仰头看着秦镇,他的脸庞刚硬,眉毛粗浓,眼底有着明显的青色,眸光却温柔深邃,蕴含着无限情意。这张脸,看上去有点凶,却让她心安,让她眷恋。

一时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吻在他唇角。

秦镇热烈地回吻着她,先是轻柔温存,而后疯狂地掠夺占有。他的话语,在她的齿间,支离破碎,“一夜未睡……害怕……你再不回来。”

“我也是,怕你不要我了。”宋青葙呢喃着回应,双手攀在他的肩头,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慢慢淌下来,滑入口中,又苦又涩。

秦镇暗叹一声,又俯□,燃着火焰的亲吻,灼干了她腮边的泪,熨平了她惶恐的心,搅热了两个人的身体。

宋青葙被他吻得七晕八素,突然想起来什么般,惊叫一声,“我的簪子?”

秦镇松开她,自怀里取出那两支式样简单,簪头用紫色的东珠镶成丁香花的珠簪,“在这里,我替你收着了。”

宋青葙坐正身子,将头发打散,以指作梳,绾了个低髻。秦镇抬手将珠簪戴上。

两人四目交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彼此的心意,他们都看得极清楚。

抛开年少无知的过往不提,秦镇在□□上基本算是个痴傻的人,一旦认定便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宋青葙聪明,可她的聪明在于能认清男人的心,也认清自己的心。秦镇既然对她情有独钟,她也愿意用同样的真心来交换。

因为值得!

马车行到簪儿胡同,秦钧在门口停了停,见车内人没有下车的迹象,扬声唤来门房,将门槛卸下,一路赶到望海堂。

宋青葙裹紧披风,被秦镇抱进屋里。

秦铭摇摇折扇,望着大步离去只言未发的两人,道:“大哥这是大恩不言谢,回头得让大嫂给我再打个金锁片,要八两重的,这个戴着太轻,发飘。”

秦钧冷眼瞅瞅他,一挥鞭,马吃痛,四蹄腾空,撒腿就跑,扬起许多尘土,扑了秦铭一身。

“金线不经洗,洗多就掉了。”秦铭气急,将马鞭扔给远山,双手提着袍摆不住地抖。

远山笑着道:“二爷应该找个盆接着才对,没准能掉下金末末。”说罢,牵马一溜烟地走了。

秦铭跳着脚叫,“你皮子紧了是不是,回头让大哥给你松松。”

眼下,秦镇可没功夫理会外面的鸡飞狗跳,他整个心都系在了宋青葙身上。

隔着棉布帘子,净房那边的水声清晰可闻,秦镇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思顿时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深吸口气,沉声唤碧柳摆饭。

宋青葙沐浴罢,带着满身的湿意走出来。水汽熏蒸过后的脸,绯红似霞,乌黑的青丝垂在身前,打湿了身上的月白色中衣,里面枚红色肚兜上绣着着鱼戏莲叶图案就清清楚楚地印了出来。

秦镇喉头一紧,才始压下的涟漪迅速地荡漾成水花。掩饰般起身,接过宋青葙手里的棉帕,哑声道:“我给你绞干头发。”

床边半人高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对相依偎的身影,男人高大,女人娇小,站在一处却如日月交辉相得益彰。

秦镇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宋青葙的腕间。

“下次不许这样。”他抬起她的手,心疼地打量,“我说过去接你,必定会去。而且,我不会和离,即便你想,我也不会放你走。”

宋青葙怔怔地看着他,怯怯道:“我一时昏了头,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二哥若真要我们和离,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瞎话!不许这么说!”秦镇心里紧张,手底不自主地用力。

“嘶,”宋青葙倒吸口凉气,举着手腕,委屈不已,“都被你捏红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要是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

秦镇失笑,女人都是这么爱美,刚回过神就担心留疤的问题?

愣了片刻,秦镇笑笑,“我去问问娘……就说你削梨子时伤了手。”

“唉,”宋青葙叹气,“娘肯定觉得我很笨,削皮也能受伤。要不,你就说你掌心的伤怕留疤,好不好?”

上一篇:愁嫁记 下一篇:如意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