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结发为夫妻(239)

赵嬷嬷笑着说:“因不知是男是女,我家夫人说先做这些,男女都能用,回头等知道了再做,家里针线房好几个人做点衣裳不费工夫,倒是夫人这边,只专心养胎,什么都不用管。”又拿出张纸来,指着上面几个人名,“这是我家夫人先前用的两个稳婆,虽说生产时不太顺当,可两人也出了力还算妥当,问夫人用不用,若是用的话,过几天让她们来给夫人过过目,要是行就留在府里备着。这两个是准备的奶娘,一个是正月生,一个是来年三月生,因她们以前也做过奶娘,口碑不错,我家夫人就先定下了,用不用也看夫人的。”

易楚哭笑不得,杜俏倒是打算得早,她怀胎还不到四个月,已经把稳婆跟奶娘都备上了,这也太早了吧。

赵嬷嬷见她不当回事,耐心地解释,“夫人是头一胎,伯爷还不在家,您身边这几个都是没经过事的小丫头,当真到了紧要的时候,就怕她们慌了神不能主事。趁着您现在精神头好,先把这些事定下来,到以后几个月,您就是想打算怕也没那个精力了。”

易楚想想也是,忙郑重地向赵嬷嬷道谢,“是我大意了,还是阿俏跟嬷嬷考虑得周全,这几日我都有空,麻烦您哪天把人带来我瞧瞧。”

“不麻烦,不麻烦,”赵嬷嬷脸上露出欣慰地笑,“这是杜家第一个金孙子,不拘男女,能顺顺当当生下来就好。开头顺当了,以后接二连三生得都顺当,过不几年,这府里就热闹起来了。”

接二连三地生,听着这话,易楚忍不住红了脸,想起杜仲给她的信。

信写的温柔而缠绵,他说,“……这里吃的好,穿的暖,唯一不好的就是睡不着,没有你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书柜后面有处地道,下午去清理了下,不由想起白米斜街宅子的地道,我与你一同在黑暗里……几乎忍不住,险些没法见人……阿楚,我的小乖乖,我很想念你……三年回京述职,争取多陪你些日子,再生一个孩子……家里太冷清,至少四五个才行……”

看了信,她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眼前尽是他健壮的身影,含着笑意的眸子,烁烁地盯着她。朦朦胧胧里,又似是他带着薄茧的手顺着她的身体抚过,教她心神激荡。

他说想她,她也非常想念他。

又过两日,赵嬷嬷果真带了人来。

稳婆是易楚曾经见过的,这次不过是将两人对上名字,又问了问家中还有何人,什么时候能在府里住下。

两个稳婆儿女都已经老大了,孙子孙女也早就能离开人了,当即定下回去把家里琐事处理好,下个月初就进府。

奶娘则是一个肚子老大了,另一个还刚显怀。虽说是怀着胎,身材臃肿,但两人衣着都很合体大方,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

可见杜俏选人是用了心思的。

易楚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又问:“我大概是过了年五月里生,那时候你们两人的孩子尚小,能舍下亲生的骨肉?”

肚子老大的那人就道:“家里婆婆身体健朗,她可以帮我带,生上一个时候也是她带的,没什么舍不下。”

易楚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个。

那人未开口先红了眼圈,少顷才答:“舍不下也没法子,家里没有进项,上头两个孩子也吃不饱,我做奶娘,虽说委屈了小的不能吃奶,可两个大的至少能有口饱饭吃。我相公能照看孩子,我也放心。”

易楚想了想,道:“眼下先定了你们两个,到时候留下谁也得看缘分,即便留不下也不会亏了你们。”

奶娘不方便跪,便各自屈膝福了福,说了些感激的话。

这日一早,易楚刚从议事厅回来,就看到倩云捧着个包裹等在偏厅里。

易楚猜想是她把裙子做好了,就将她带到了东次间。

如烟雾般飘渺细软的裙子抖在炕上,只见满塘莲花盛开,三两游鱼嬉戏水中,溅起白色的水花,看上去趣味盎然。

虽不如以前那条裙子那么幽雅淡然,却充满了勃勃生机,让人一看心情就愉悦。

易楚赞叹不已,“没想到你的绣工这么好。”

倩云低着头道:“我绣不出先前莲花的风骨,只能在小鱼身上打主意,正好府里要添丁,就讨个巧,绣一个好玩儿。”

易楚见她眼里布满了红丝,知道这几日下了工夫定然没休息好,遂笑道:“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几天。”

“不辛苦,”倩云屈膝行礼,正要离开,易楚又唤住她,“你跟大亮……要是他还有意,让他跟俞管家说,年前把喜事办了。”

倩云惊喜交集,猛地跪在地上“咚咚”嗑了三个响头,哭着离开了。

易楚叹口气,看了眼冬雪,“帮我研墨吧,我找人递牌子进宫觐见太后……”

第145章 布局

冬雪偷偷溜出府,没用府里的车,花十文钱雇了牛车到了宫门口,打听到内府衙门理事的地方,又花五两银子托人将牌子递了进去。

回到府里,心仍是“怦怦”地跳,心有余悸地跟易楚讲,“离大门还有两丈远,守门的士兵就举起枪杆指着我,吓得我不敢靠近,你说我孤身一个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用得着这么紧张?站在那里好半天才见着里面出来个面相和善的人,才打听出来……也不知托得那人可靠不可靠,万一是个骗子该怎么办,好生生地五两银子打了水漂?”

易楚也吃不准,她虽然进过宫,可都是宫里来人宣的旨意,还从没有主动觐见过。至于,能不能把牌子递到太后面前,太后又应不应,她没有丝毫把握,只能等着。

好在,她的牌子上写的隐晦,只说中秋因身子不好未能进宫拜见,现在大好了特地向太后问安。这种措辞即便被不相干的人看了也无妨。

忐忑不安地等了两天,第三天有太监来宣旨,召易楚次日辰正进宫。

易楚长舒口气,与冬雪又商议了半天,因怕睡得迟了精神不好,早早便歇下了。

俞桦却是一夜无眠。

说实话,从接到太后懿旨时,他的心一直都没有踏实过。

太后的这道旨意太反常了。

太后素来喜静不喜动,以前是忠王妃的时候就很少出席往来应酬极为低调,进宫后更是深居简出,几乎将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用在礼佛上,这近一年来从未主动召见过外命妇,就连长公主也只是每月进宫探视一次。

而易楚,自从有孕也极少出门,除去到晓望街也就去过前街一次,到家里拜访的客人也少,有数的几个。

太后怎地突然要召见?

会不会就是易楚口中所说的大事?

俞桦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提笔写了封短信,吹一声口哨,一只体型极小的绣眼鸟自窗棂间飞进来,堪堪落在他的掌心。

俞桦将短信封好,用线系在绣眼鸟的翅膀下,仔细地绕了两圈,再打一声唿哨,绣眼鸟清脆地“啾啾”地鸣叫两声,展翅朝着西北飞去。

上一篇:风因爱停 下一篇:金屋藏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