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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222)

易楚并不意外,问道:“要多少银子?你银子够不够,我手头有一些,等回去让人送来。”

卫珂眸光明亮,笑道:“切,我是舅舅,哪能要外甥女的银钱?共六百六十两,我再磨一磨,让房主把零头去了……不过等出了正月,你找几个婆子帮我把屋子收拾一下,该置办的被褥椅垫什么的都置办好,再买两个洗衣做饭的小丫头,也让你外祖母做回老太太享享清福。”

听了这话,易楚想笑,可又莫名地有些酸楚。外祖母先丧女又丧夫,背井离乡好容易拉扯着遗腹子长大,这其中多少辛酸,不用想就知道。

好在卫珂懂得上进,不愿意做官却能够为娘俩的生计打算。

既然买了宅子,卫珂再娶妻成了家,外祖母就完全没有了心事。

易楚欲言又止,卫珂已猜出她的想法,佯怒道:“长辈的事用得着你一个小辈儿操心,管好你自己,别让人给欺负了就行。”挥手将易楚赶出了厨房。

午饭在八珍楼叫了席面,卫氏动手做了糖醋鱼和萝卜炖粉条,画屏在旁边打下手,易齐却直到开了席才从西厢房出来,手指缠着细棉布布条,很有受伤的样子。

因家里有两个孕妇,男人们就将酒菜摆在书房,将饭厅让给了女人,这样免得易楚在厨房闻着油烟味儿不舒服。

饭后,易郎中照例与杜仲下棋,卫珂在旁边观战。卫氏拘着易齐进了西厢房,易楚则跟画屏一东一西坐在大炕上倚着靠枕说话。

不免就提起易齐,画屏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是八月初三那天回来的,医馆刚开门,街上集市还没散,正是人多的时候,乘着马车来的,跟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搬下来一堆东西,有点心有茶叶。婆子口口声声说是吴大人府上的,向先生道谢,好一个夸易齐知礼懂事,孝顺吴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先生自是不好开口,等进了门才知道,这马车下人都是花钱雇的,一大堆礼品是赊得账,东西前脚搬进来,杂货店伙计后脚就跟着来要银子,足足花了三十多两银子。易齐真是好本事,凭我再想不出这种法子来,你说店里的伙计怎么就肯赊给她?”

易楚微闭一下眼,苦笑,“爹爹名声好,人家一打听就知道,还怕瞎了账,再者说开店都是为了赚钱,能有得赚,怎么不肯赊?”

画屏再叹,“这次回来给左邻右舍都带了东西,好一个炫耀在吴府里的富贵日子,西边张家闺女还特特拿了针线来家里做。”

造了这么大声势,易郎中肯定不会悄没声地再把她送走了。

易楚也不得不承认,易齐的心眼确实不少,可这份聪明怎么不用在正路上,偏偏往歪道走?

又思及易齐在家里,跟卫珂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卫氏就是再防备又怎能挡住易齐天生的勾人魅力。

尤其卫珂这种说大不大的小伙子,对女人正是懵懵懂懂的时候最容易被媚惑。

为了家宅安宁,易楚横下心,道:“这次还是让阿齐跟着我去住,府里空屋子多,随便找一处给她住着,再说过不了几日子溪就要去宣府,任凭阿齐有多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花来。”

画屏也是担着心事,怕家里闹出丑闻来,闻言便松了口气。

易楚用过晚饭才跟杜仲一道回了白米斜街,郑三嫂事先得了信儿便没做晚饭,只稠稠地熬了红枣小米粥。屋子通了一天的风,久不住人的霉气尽数散去,晒过阳光后的被褥有股独特的温暖气息。

易楚躺在床上惬意地长舒一口气,“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杜仲坐在旁边,轻轻揉着她的腰身,“今儿是不是累着了?父亲说你身体底子好,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尤其我不在你身边,切记着照顾好你跟孩子。其他诸事都不重要,至关紧要的便是你,可记着了?”

易楚温柔地笑,“我明白,”伸手捞起他袍边系着的玉佩,细细摩挲着,“你也是,在我心里,什么都比不得你珍贵,再不可像在大同或者济南那样不管不顾。”

明明受了伤,却仍单枪匹马地赶夜路,就为了一顿饭。

“不会,”杜仲俯身,轻柔地亲吻她细嫩的脸颊,描摹她美好的双唇,他的话语在她唇舌间跳跃,“以前是一个人无牵无挂的,现在有你有孩子,我怎还能那般莽撞?我欠你良多,再不会抛下你独自在家……父亲已责骂过我不能守在你身边,阿楚,我对不住你……日后定然会好好补偿你……你也得好好补偿我……”声音渐低,直至湮没在易楚的唇齿里,双手也随着湮没在她的衣衫里,自发自动地寻找那处温暖湿润的地方。

久违了的酥麻的滋味!

易楚倒吸一口气,想推开他,手却自有主张地搂紧了他的腰身。

杜仲是爱吃腥的猫,易楚也被他带坏了,三天两头地做坏事解馋,如今旷了十好几天,杜仲心痒难耐,易楚也有些把持不住。只碍着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敢将坏事做完整,可到底借着彼此的手解了些馋意。

事后易楚颇为羞愧,杜仲却不甚满足,勾着易楚依旧纤细的腰身低声道:“其实咱们也不必如此忍着,还有个绝好的法子。”

易楚心知他说不出好话来,却是好奇,“什么绝妙法子?”

“今儿不方便,”杜仲低头,气息热乎乎地往她耳朵里钻,“明天晚上回了翰如院,我侍候你洗浴,到时候教给你……你若是实在想学,现在教你也成……”气息愈加地低,临到头却特特地叮嘱,“你只别嘴馋咬疼了我。”

易楚气得朝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杜仲不闪不躲,“地方错了,不是这儿……别这么大劲,要真是这种力道,以后你可再生不出来了。”

易楚仍是气,却舍不得再用狠劲儿,便松了口,两人絮絮地说了会话,相拥着睡下。

第二日,杜仲仍是起了个大早天色还没亮就上朝去了,易楚睡到自然醒,舒舒服服地吃了早饭便往晓望街去接易齐。

易齐坚定地拒绝了,“我才回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在爹面前尽孝,哪好跟着姐姐去享福?姐姐倒是应该接外祖母去住些日子,外祖母最牵挂的就是姐姐,常常在我跟前念叨姐姐长姐姐短的……正好姐姐有了身子,外祖母经多见广还可以照料一下。”

双唇微噘着,一副娇憨的样子,眸光却妩媚动人,乌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环视一圈,落在卫珂脸上,唇角的微笑愈加的娇艳,像是盛开的牡丹花。

易楚敏锐地发现,卫珂略黑的脸上又染上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易楚的心再度沉了沉,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是笑着道:“昨儿你还说想死我了,我也惦记着要跟你亲热几天,娘身子重身边更离不开外祖母,回头小外甥生了,我再把外祖母接过去……对了,我看你去年的冬衣都短了,正好给你多做两身。”

话语温柔,笑容亲切,眸光从容而笃定,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易齐,半点不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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