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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125)

楚澍本想说裱画不容易学,可想到楚溥所说,要他多陪一下楚晴,顶多三五年这个女儿就成别人家的了,便点头道:“过一两天,你养好病,我把用具准备好,你就跟我学着裱画。”

“多谢父亲,”楚晴脸颊突然明亮起来,腮边的梨涡也跳动了两下。

这么不加掩饰的欢喜!

是因为能够学裱画,还是因为能跟自己相处?

楚澍看着她光芒四射的眼眸,温顺恬静的小脸,心头突然涌起一丝愧疚,不由开口道:“要不,明天一道去买几把棕刷和排笔,对了以前的锥针和裁纸刀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一并都买新的算了。你身子怎么样,能出门吗?”

“能的,父亲。”楚晴开心地应着。

跟楚澍逛街与明氏另有不同,与明氏一道除了去绸缎铺子就是银楼或者点心铺子,而楚澍带她去的却是书画店、笔墨店还有古董铺子。

古董铺子最多的地方不是在繁华的东街,而是贡院附近的高井胡同。

长长的胡同两侧,全是卖文房四宝或者古董玩意儿的。

楚澍显然经常光顾这里,对各家店铺的物品都很熟悉,悄悄指着一座玉雕对楚晴道:“打眼一看挺好吧,可对着光看就知道玉质不纯,里面混了石粉,是靠近石根的玉料。”又指着另外一只羊脂玉的挂件道,“这块玉料不错,可惜雕工不行,玉的气韵没通,是佳品可绝对算不上上品。”

一路指指点点,最后挑了只碧玉的手镯给楚晴,“这是经山泉水浸泡过,清澈柔润,玉最具灵性戴一阵子之后吸收了人气就生出玉魄来……都说古董好,但玉饰还是买了新玉自己温养最好。”

楚晴认真听着,只觉得满心说不出地欢喜。

***

要说先前京都这一通乱,受损最大的莫过于太子,生生地把大好前程葬送了。而周成瑾也没得着好,太子固然是主谋,可周成瑾也跟着吃了挂落,名声再一次落到新低。

好在他一直是这副德行,虽然在金吾卫当差,也并没有一官半职,也不曾卷入到皇子的争斗中,故而虽牵扯在内,可并没有人弹劾或者参奏他。

本来嘛,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一滩烂泥,再踩也差不到哪里,反而还脏了自己的鞋子。

完全没有必要。

魏明俊不无忧虑地对周成瑾说:“你都十八了,可不能再糟蹋你的名声,否则亲事就难了,即便皇上能下旨赐婚,但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凑成堆总不如你情我愿地好。我倒是无所谓,你心里不是有了人?”

周成瑾正坐在四海酒楼湖边,拿一支钓鱼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闻言,反驳道:“我心里有谁?一个个装模作样的,哪里比得上百媚阁的姑娘?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年纪小小的一肚子坏心眼,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发泄般将鱼竿甩了几下,忽地站起来,“她越不待见我,我还就要定她了……”

☆、第80章

魏明俊好奇地问:“到底是谁啊,哪家的姑娘?”

“姑娘的名讳也是随便打听的?”周成瑾斜他一眼,重新将鱼竿挂上饵,用力地甩到湖里,静静地坐下。

已近正午,秋阳温暖如春。

低垂的柳枝被秋风吹拂着,击打在水面上,溅起细细的涟漪,涟漪层层荡荡,映着阳光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周成瑾细细思量着,依自己的名声要到卫国公府去求亲,肯定是要碰一鼻子灰。请皇上下旨倒是可以,但正如魏明俊所说,要是她不乐意,勉强娶回家也是怨偶。

如果能得她允许就最好了。

干脆去卫国公府问一问。

周成瑾蓦地起身,顾不上跟魏明俊打招呼,扔了钓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跟孙月庭碰了个正着,孙月庭热情地招呼,“相请不如偶遇,周大爷,我做东一起喝两杯?”

周成瑾厌恶地看着他跟太子如出一辙的斯文笑容,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敢喝孙二爷的酒,免得被人卖了还不知道。”甩一甩袍摆,大步走了出去。

要说太子对于女童的特殊癖好让人觉得恶心,孙月庭的所作所为则让人觉得可恨与可怕。

恐怕太子也想不到在背后给了自己致命一刀的就是天天跟随他的孙月庭。

看到周成瑾避若蛇蝎的态度,孙月庭也不恼,对着他的背影,仍是和和气气地说:“周大爷既然有事,那就改日再约。”

直到周成瑾远去,孙月庭才收回目光,信步走到小伙计面前,拿出一块碎银,在手里掂着,漫不经心地问:“这位周大爷经常来?”

小伙计笑呵呵地回答,“有时候来得勤,三五天来一回,有时候则十几天来一次。应该算是经常来。”

孙月庭满意地将碎银丢到小伙计掌心,又问:“他都跟谁一道来?”最好是二皇子萧文安,这样就能再做个套儿,把二皇子拉下马。

小伙计仔细捏了捏银块,收进口袋中,答得非常痛快,“周大爷多是自个儿来,今天是跟魏二爷一道来的。”

孙月庭点点头,叮嘱道:“以后给我上点心,看他都什么时候来,喜欢在那间屋子,跟谁一道来,打听清楚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嘞,我听爷的。”小伙计毫不含糊地应了,待孙月庭上楼,转身告诉了掌柜,“忠勤伯府的孙二爷打听周大爷。”将适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掌柜捋着胡子笑笑,“你倒是得了个美差,行啊,以后就这样给他回话。”

且说周成瑾打马飞奔到卫国公府,刚要拍门喊人,忽地想到自己进去也见不到楚晴。即便侥幸见到了,这样贸然询问,也是对她极大的不尊重。

而且要是让别人撞见,更是有嘴说不清了。

念头一闪,复飞身上马,回到沐恩伯府,衣服没顾得上换,径自往二门里走,不巧迎面碰上了沐恩伯周祎。

周祎厌恶地看了眼他的绯色衣衫,问道:“毛毛糙糙的干什么去,怎么就不能学学阿瑜,好歹也十八岁,该有个正经模样了。”

阿瑜全名周成瑜,是周祎嫡妻高氏所生的儿子,只比周成瑾小半岁。

周成瑾淡淡一笑,“我有事跟祖母商量。”

“你祖母年纪大了,上了年纪的人最怕烦躁,你别总去打扰她,要是闲着没事就多读点书,你看阿瑜,后年就要准备乡试了。”

十八岁,后年二十,二十岁才开始童生试,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楚晟现在才十四,已经有了秀才功名。

周成瑾讥讽地笑笑,“那我就祝阿瑜高中,最好能连中三元。”

周祎看出他笑容里的讽刺,气道:“不管阿瑜能不能高中,他有这个进取的心就好,你呢?天天就知道章台走马寻欢作乐。”

小厮寻欢在旁边呆愣愣地站着,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沐恩伯有事吩咐,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的在。”

周祎直直地看他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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