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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43)+番外

齐毓玠:“……”

他闷坐了半晌。

气不过地瞪着书桌上所有的东西,看到什么都觉得无比碍眼。

“李久。”他眼神阴骘,猛地朝门外阴沉唤了一声。

站在廊下的李久瞬间打了个激灵,他忙战战兢兢拢袖进御书房,心中暗暗喊糟,早在乔贵人抱着挂绿火速离开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再听陛下此时仿佛淬了冰的声音,啧,事情果然不简单。老老实实把头一低,他走到距离陛下两米开外的位置停下,恭敬回话,“陛下,奴才在。”

齐毓玠定定望着空中某处,眼神没有焦距。

他悻了半天,最后找不着出气的地方,只能气道,“把绿豆羹拿走,朕不吃。”

“是,陛下。”李久上前端走托盘,转身离开。

“等等。”

“是陛下。”

齐毓玠愤懑地将卷轴展开又收回去,他斜视着今日格外老实的李久,真是憋气得很,“这一个月你给朕守在御书房门外,不准她靠近半步。”

眼皮跳了跳,李久稳稳端着绿豆羹,想着陛下说的难不成是乔贵人?

可陛下不是老喜欢她了么?颠颠儿地给她做骑马装,又是游半月湖畔猎鹤又是射箭的,这才多大点功夫,就掰了?掰了乔贵人怎么还能抱着那满满一大盘金贵的挂绿离开?

到底是谕旨,他若搞得不清不白就应了,到时出了差池脑袋都不够砍的。

遂斟酌了斟酌,李久还是硬着头皮问,“陛下,您说的她……”

“还能是谁?”齐毓玠从齿缝里道,“就你想的那个,给朕好好守着,不准她靠近半步。”

“是,陛下。”

待李久退下,齐毓玠深吸一口气,他扫向窗外明媚阳光,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没事,多大点儿事。

还是好好批阅奏折,剥荔枝就剥荔枝呗,当做休憩罢了,整日守在御书房怪没劲儿,是该活动活动筋骨才是!

微笑着拿起一本奏折,翻开,齐毓玠努力扫了两行字,脑海中不知为何骤然想起那张笑起来灿若娇花的容颜,他猛地双手拎起奏折,忍无可忍的就想用力往地上砸……

拼命忍了再忍,终究没砸,双臂僵硬地收回奏折将之好生放在桌上。双手情不自禁紧攥成拳,齐毓玠认为他绝对不是气自己技不如人。

他就是气她装腔作势扮猪吃老虎而已……

想起这段时间他有多鄙视这个大话精,他腹中就一阵阵翻涌,气得胃疼。

敌人太狡诈,害他降低防备心,转眼再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真是——

真是恨自己技不如人叫她得了逞!

生无可恋地闷坐在御书房,齐毓玠脑仁疼,他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起身回寝殿。

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景仁宫偏殿。

乔亦柔正守着挂绿坐在大殿等齐峦过来,昨日挂绿陛下没用多少,所以剩的还挺多。

拾起一颗挂绿高举在半空,夺目阳光打在圆润的果子上,清香仿佛将要从薄薄的壳里溢出。

她看着这么多挂绿挺开心的,但冷不丁想起这都是从陛下嘴里夺过来的,就后背微微发寒。握着荔枝,乔亦柔右手托着下颔发怔,哎,陛下她是真的得罪了,看来以后只能好好抱住齐峦这个大腿,希望陛下念在宠妹喜欢她的份儿上给她一条活路吧……

不管了不管了,今朝有荔枝今朝吃。

乔亦柔摇了摇头,她猛地剥开壳儿,将整颗果肉喂入嘴中,然后熟练地将核儿从殷红小嘴里吐出。

一颗接着一颗,很快桌上就堆了小山般的荔枝壳。

翌日,御书房内。

齐毓玠冷冷望着呈上来的鲜红荔枝,他支走身边伺候的人,将门拴上,窗户关严,然后伸出双手拾起一颗荔枝。

剥啊剥……

还得净手,用剪刀将莹润饱满的果肉细细剪开一道小缝,用勺儿将核儿从里头掏出,再净手再剥果皮再净手再取核儿。

实在是折磨,不没事找事儿么?

况且他是男人,天生手比女人宽大笨拙,小小的剪刀小小的荔枝小小的勺儿,都太不顺手,这么小怎么可能顺手?清脆一声“哐啷”,齐毓玠用力将勺子扔在桌上,他着实恼火极了,厉眼看着盘子里红艳艳的荔枝,他恨不能伸手把它们都掀到地上去。

吃吃吃,荔枝有什么可吃的?她这个贪吃鬼……

愤懑地用帕子拭手,齐毓玠狠狠瞪着空碟子里才三两块的荔枝果肉,他不干了。

转身走到书桌后坐下。

他挑了挑眉梢,眸中略过一丝狞笑,他是皇帝,他出尔反尔怎么?就不给她剥,反正也没个见证,校练场上的比试连李久都不知情,所以?

嘴角勾起,齐毓玠笃定地开始批阅奏折。

不过感觉他好像魔怔了,脑子里总时不时冒出荔枝这两字,最后他明明要在折子里批阅“准奏”二字时却写成了……荔枝。

齐毓玠沉郁地看着折子里的“荔枝”二字,将墨笔搁下,他麻木地起身走到一旁继续剥荔枝。

愿赌服输,一颗又一颗,齐毓玠遽然想起那日剥着荔枝的乔贵人,他彻彻底底懂了她彼时心情,也忆起当时心下暗爽不已的自己,想象下,若那女人此时坐在这里得意洋洋地朝他微笑,他保证不用荔枝砸死她。

越想越觉得不能再想下去……

齐毓玠呆滞地望着满盘荔枝,今日才是赌约输后执行惩罚的第一日,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二十九天。

呵呵,齐毓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整整半个时辰,才只小半碟果肉。

齐毓玠虽恨不能剥一座山的荔枝撑死她,然而撑死她之前估计先累死的是他。

罢了,何必互相伤害?

齐毓玠把碟子放入食盒内,终于将窗棂敞开,他侧站在窗沿,朝檐下站着的李久阴沉道,“进来。”

“是,陛下。”李久微微吓了一跳,好在哆嗦没打出来,他忐忑步入御书房,听候陛下差遣。

“将食盒给乔贵人送去。”

“是陛下,奴才领旨。”小碎步拎起食盒,李久深知陛下自昨日中午开始情绪就很不稳定,秉着不说不错的原则,李久转身刚要走,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威胁的冷厉嗓音,“不许打开食盒。”

“是陛下,奴才遵命。”

临走前,李久无意中斜了眼那堆荔枝壳,脑中登时打了个寒噤。

食盒送来时是空的,眼下里头却有重量,御书房里不可能有别的食物?

我的乖乖,陛下整整一个下午猫在御书房偷偷给乔贵人剥荔枝?还鬼鬼祟祟的藏着掖着不让他们瞧出端倪?然后巴心巴肺剥完了再令他给乔贵人送去?

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不可置信,昨儿陛下瞧着是在生乔贵人气的,还不准她靠近御书房半步呢,看来乔贵人也是个硬气的,何止半步,她连半里都没靠近,所以两人是在冷战?

哎哟我的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呐,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颠颠儿的就缴械投降了?应该矜持矜持,让乔贵人巴巴过来献殷勤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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