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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在撩我(179)+番外

帐篷一座连着一座,放眼望去,密密匝匝的,齐峦心情沉重,她缓步漫无目的地向前行,眸色自责。她早知会有一场瘟疫,却不知形势竟如此严峻,倘若她提前告诉陛下的话,这场瘟疫能不能避免?

满腹歉愧,齐峦听见前面帐篷内传来一叠声急切的叫唤,依稀是“人呢纱布清酒还有药草快点给我”之类的话语。

提了提裙摆,她掀帘进入。

营地人手是非常不够的,帐篷里仅有的一个小童忙得打转,齐峦睨了眼埋头只顾着处理患者伤势的老太医,又睨了眼躺在简陋地铺上全身脓包血污的病人,她蹲下身,在箱子里翻找出太医需要的东西,递过去。

“御生膏。”

“剪刀。”

“银针。”老太医不耐烦抬头,“你手脚能不能……”话语一顿,见是个衣着显贵的女娃,呶呶嘴,指给她,“装在倒数第二层的绣包里。”

齐峦顾不得擦汗,有点尴尬的飞快找出来交给他……

不知不觉斜阳西下,大半天的时间里,齐峦辗转在各个帐篷里,给需要帮忙的大夫们打打下手。

直至启程离去,她都没能找到机会见胡寻南一面。

回宫后,央求了陛下太后好几日,外加乔亦柔在旁支持,齐峦终于得了旨意,能出宫去南郊营地尽些绵薄之力了。

乔亦柔因要花神照顾小皇子,两三天里能陪她去一次。

这样进出皇宫七八日后,流传在京城内外的言语彻底改变了风向,百姓们打心底相信了陛下,更被皇后与长公主的菩萨心肠所感动,这天下的女人又还有谁比皇后与陛下宠妹更尊贵呢?与此同时,许多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争相效仿二人来到南郊,有的大约是出于真心,有的则纯属走个过场添乱来了。一锅粥似的炖了两日后,相关官员们出动,婉劝诸位金贵的夫人小姐退下,只留了些公子们在这里帮些小忙……

齐峦贵为长公主,无人敢难为她,再加上勤快懂事,不比药童们差,更没有公主架子,很受太医病患们喜爱。

遗憾的是这段日子她忙,胡寻南更忙,偶尔在同一顶帐篷里遇上,也不过是她给他递送药膏纱布罢了,两人就像陌生人般,根本没有机会多说一句话。

“殿下,这盅汤药又沉又烫,我帮你拿着吧!”

“不用。”齐峦行走在帐篷营地里,她脚步匆匆,压根没时间看是谁在与她说话,默默数着帐篷,她心急的去给一个小姑娘送药。

“殿下金枝玉叶,双手肤如凝脂,若被热汤烫着了,可如何是好?还是让我帮你端过去如何?”

“真不用。”

“殿下……”

齐峦被吵得烦了,猛地驻足将手里的砂罐交给一直跟着她的年轻公子:“既然你执意,那就去吧,送去给三列的第十三顶帐篷内。”

“长公主殿下……”

那人还在唤她,齐峦皱眉小跑着走开,继续去别处帮忙。

天色渐暗,到了回宫的时辰。

齐峦疲惫地捋了捋凌乱的额发,往太医官员们所在的主营地行去。

远远听几个太医和官员在说着什么,上前,她免了他们的礼,问:“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曹立拱手规规矩矩答:“回长公主殿下,方才大家以为胡大夫是因为体力不支才晕厥过去,孰知是疲惫过度,睡得沉了。”

一句话说得齐峦心情跌宕起伏,听完,她松了口气,目光落向紧闭的帐篷内:“他在里面?睡了多久了?”

“估摸一个多时辰。”

“本宫进去看看。”

曹立下意识觉得不妥,可这儿她最大,他岂有拦下的资格?又想此一时彼一时,若要正正经经避嫌,殿下根本不不该到这地儿来,更别说日日给百姓们当药童了。

拾步而入,齐峦放下布帘。

她望向简易榻上躺着的憔悴男人,暗暗垂眸。最近她很是内疚,又很着急,她不知这场瘟疫何时能收场,所以特别想知道未来的发展,可她日常能肌肤接触的除了皇嫂和宫中侍女再无旁人,而她们与这场瘟疫并无太多直接联系,所以她想来想去,只有找他试试了。

掩住门帘,齐峦知外头那些人不敢擅自闯入,但她胸腔里“砰砰”声却愈演愈烈。脸颊滚烫地走到塌边,她低眉盯着胡寻南眼下的两抹暗青色,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触他眼睫,又极快收回。提裙坐下,她上前握住他右手,彼此掌心紧贴,暖意渐浓。

陌生的画面一刹那闯入她脑海,尽管齐峦已经不再害怕,但还是有些不大适应。她面色愈加红润,双眼猛地颤抖着睁开,松开他手。

奇怪,她疑惑地愣神,总觉得不大对劲,结合她从前看到的那些画面,分明不该是这样的,胡寻南现在还昏睡在榻上呢,怎么可能会……

难道因为她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一切事情都因为她的改变而悄无声息发生了改变?是不是她与他之间也不再是按照原来的步骤了?

齐峦红着脸苦苦思索,目光不经意微晃,才察觉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漆黑的双眸。

目目相触,胡寻南下意识皱了皱眉角,他撑着床板掀被起身。

“你休息,不用拘礼。”

胡寻南却未听从,他行礼后站定在一侧,身形比之以前瘦削了不止一点。

冷眼望着他,齐峦默不作声,想起方才看到的画面,她突然局促不安起来。

“天沉了,殿下该回宫了。”睨了眼帐篷里的水漏,胡寻南语气平静,“草民也该去继续研制瘟疫的解药了。”

不曾想他一开口就是撵她走人,齐峦抿唇,话语里下意识含了几丝赌气的意思:“不过一个时辰,你就睡足了?待会可别迷迷糊糊用错了药草才好。”

“多谢殿下提点,草民谨记在心。”

见他始终摆着一幅不为所动的寡淡神情,齐峦气鼓鼓地起身:“胡大夫记得就好,毕竟这不是小事,解药若出了差池,那可就难办了。”

“是。”胡寻南默默道,“也请长公主殿下保重贵体,如今营地一切都井然有序,已无需殿下日日过来操劳,殿下可……”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顿了顿,胡寻南看她一眼,挪开视线,“近日营地突然涌入多位含着金汤匙的年轻公子,倒不是草民瞧不上他们,只因公子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委实给太医院以及相关官员们带来了不小的困扰,草民认为,既然他们是冲着殿下来的,只要殿下安安生生待在宫中,便可相安无事。”

面色越发绯红,却大半是被气的,齐峦睁大眼眸瞪着他:“胡寻南,你这是跟他们过不去,还是跟我过不去?”

“草民跟谁都没有过不去,就事论事罢了,殿下息怒!”

息怒?她息不了!

甩袖转身,齐峦急冲冲走到门帘处,她刚抬手,脑中蓦地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驻足不前,她迟疑须臾,突然大步折回,重新站在他身前,仰眸定定看着他:“你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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