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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140)+番外

七爷食量少,饭菜也简单,不过是两素两荤一道汤,没多大工夫就吃完了。

刚放下筷子,青松两人就来了。

七爷简短地吩咐,“大后天,严家姑娘回济南府,去打听下几时启程,从哪个门出城,在哪处驿站歇脚,明儿午时给我回话。”

青松与青柏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两人刚出和安轩院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啪嗒啪嗒响,却是小郑子跟着出来。

小郑子压低嗓门道:“这件事两位爷可得多上心,七爷记挂着呢。”

青柏低低笑道:“多谢公公提醒,这点公公尽管放心,不论大事小事,只要主子交代下来,我们但凡能办到十分,绝不会敷衍成九分。”

小郑子轻轻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两位爷受累,我且回去伺候主子了。”

见小郑子进了院门,青松努努嘴,轻声道:“主子这是上心了,你见那位见得多,觉得怎么样?我是没瞧出哪里好来。”

青柏想一想,“模样还行,放在外头算是出挑的,要是在宫里也就普通吧。性情也说不上多么好,我看还不如我家里婆娘软和。”

“操!”青松笑骂一句,“这也能比?自打成了亲,三句话不离婆娘,有没有点出息?”

青柏“嘿嘿”低笑,“要什么出息啊,夜夜能搂着婆娘睡觉就知足了。以前一年半载地见不到一次,现在可舒坦了,回家现成的热乎饭,现成的热炕头……你呢,顺道往演乐胡同寻个乐子?”

“屁,寻什么乐子?”青松又骂,接着长叹一声,“我家婆娘不容易,伺候我爹走了现在又伺候我娘,还得拉扯孩子,有男人跟没男人差不了多少。我要是再往外头寻乐子,跟畜生也没两样了。”

青柏抬手,重重地拍在他肩头,“好兄弟!依哥看,你不如把家里老小都接过来,免得你儿子见了面都不认得你。现在不比以前,主子不争权不夺势,身子又不好,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猜忌他。跟着他,不用天天担惊受怕,终于能闭着眼睡个安稳觉。我劝你,早点接过来,还能再生个老三。”

青松低笑声,“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车行那边我熟,明儿一早我就去打听,不用你了。”

“好,”青柏应着,忽而又续一句,“我跟你一道,你在明我在暗,主子心尖上的人,慎重点儿没错。”

说着走到岔路口,两人一东一西分开两路。

转天正午,两人按时到和安轩复命。

七爷正俯在书案上画首饰样子,已经画出来好几幅,小郑子两两对照着比较,“我觉得蝴蝶钗好,周遭用金线缠绕着,眼睛镶上黑曜石,翅上缀些红宝石,多俏皮,凤钗华丽归华丽,但是显老成,而且戴着逾距了。”话出口,顿觉失言,正无措,瞧见青松两人,忙对七爷道:“青松跟青柏过来了。”

七爷没抬头,淡淡道:“让进来吧。”

小郑子忙往外走,出得门口,先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不会说话,七爷看中的人,哪里还逾距?”

青松瞧见,笑问:“公公这是干什么?”

小郑子道:“蚊子,三月天就有蚊子,真邪门。”

三人再度进入书房,七爷已经收了笔。

小郑子看着图样墨已干,整整齐齐地摞起来放到一旁,蹑手蹑脚地出去。

青松觑一下七爷脸色,恭声道:“陆家定的是福茂车行的马车,连车夫外加两个护卫共三人。车夫姓郑,时年整三十,在福茂车行五年零两个月,是赶车的老手,因为长相太丑,至今不曾娶妻。听说,先前因为当街调戏姑娘挨过揍。”

七爷顿时沉了脸。

青松下意识地停了片刻续道:“两个护卫一个姓张,二十八岁,一个也姓郑,二十四岁,都已经成了亲,原先都在长青镖局打过杂,没正经走镖趟过路子,都是前年到福茂车行的。马车辰正到东堂子陆府门口等,紧接着就上路,从正阳门出城,送往东昌府蔡家。打尖的地方没说,估摸着看时辰,到哪儿歇哪儿。”

七爷静静听着,听罢淡淡问道:“路上就只这两人护卫?又没个计划章程,要是正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黑了天,难道就在荒郊野外歇息?”

青柏忙道:“我认识几个身手不错的,可以请他们暗中跟着,或者干脆把这几人辞了,另外雇人雇车,管保把严姑娘妥善地送到……不是济南府吗?”

可刚才青松说的分明是东昌府。

七爷蹙了眉,开口道:“另外雇车吧,挑几个妥当的人跟着,后天辰正,我在城外十里的驿站等,要见到严姑娘……”

第93章

“爷, 驿站人多口杂,不如再往前走一段, 寻个妥善之处说话。”青松建议。

七爷道好。

青松与青柏躬身告退,等到暮色四合之时,已经诸事安排妥当。

青松将一副炭笔画成的简单舆图摊在七爷面前,“另外定的是荣盛车行的车,车把式姓鲁,跟属下有些交情, 他向来跑京都到青州府这条线,沿路熟悉得很。护卫明着有两人,暗中另有四人,都是真刀真枪见过血的。”边说, 边在舆图上指点, “驿站往西约莫七八里,路北有间荒废的土地庙, 暂可做叙话之处。”

七爷淡淡道:“布置周全些,切莫传出风声, 坏了严姑娘名声。”

“七爷放心, ”青松斩钉截铁道, “这次所用之人都是先前打过多次交道的, 口风非常密实, 绝不会走漏只言片语……已经商定每天辰正动身赶路, 午正打尖, 申正便进店歇脚, 落脚客栈都是镇上相熟的店铺,护卫会提前过去通告。路上共走六天,第七天一早就能赶到济南府,等把严姑娘送到,护卫会传信回来。”

“就这么定了吧,”七爷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严清怡每天忙着收拾东西,对此全然不知。

期间何若薰打发人送信来,说何夫人卧病在床,实在脱不开身送她,请她见谅。来人还带了一只海棠木匣子,说是何若薰给的程仪。

里面是何若薰经常戴着腕间的那串雕着莲花的沉香木手串。

而芸娘没有写信,却吩咐锦绣阁的王绣娘来了。王绣娘笑吟吟地说:“我家掌柜查出来有孕,已经成亲七八年了,一直没动静,好容易有了,东家高兴得不行,拘着掌柜不让出门。掌柜说她会给济南府的铺子写封信,严姑娘若有事就去那边铺子找秦管事。”

她口中的东家是芸娘的相公石坤,之前芸娘为了行事方便,对外说石坤是东家,自己做掌柜,王绣娘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改口。

严清怡很为芸娘高兴,笑盈盈地答应了。

因陆致平常上衙早,有时候夜里会歇在外院不一定在正房,临行前,严清怡特地往正房去辞别。

陆致沉着脸,几近淡漠地说:“女子最重要莫过于三从四德,古人所言,‘妇有长舌,唯厉之阶’,便是前车之鉴,你回去之后将女四书多读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