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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手册(249)

而排列整齐的典房便坐落其旁,幽静雅致。

众位文人吟诗作赋之余,对典房也产生了兴趣,纷纷打听如何租赁,租金几何。

李石忙得脚不点地,索性请李山写出个告示,贴在门口。

榆树胡同也忙乱不堪。

春桃跟文竹早早就过来了,指挥着丫鬟婆子把煎好的双喜字贴在门窗上,邵南邵北腿脚伶俐,爬到树杈上系红绸布。

辛三太太摇着团扇四处溜达,看哪里要挂红灯笼,哪里缺双喜字。

相较她们,杨萱手里捧只甜白瓷的碟子,一块一块叉着西瓜吃,悠闲得几乎不像新嫁娘。

待到暮色四合,吃过晚饭,辛三太太怀里揣本小册子轻手轻脚走进正房,对杨萱道:“明天就成亲了,咱们女人早晚都得有这一遭,没什么大不了的,眼一闭忍过头两回就好了。”将小册子塞到杨萱枕头底下,“原先我娘给我压箱底的,你临睡前翻一翻……不用害臊。”

再不多话,做贼般溜走了。

说是让杨萱别害臊,自己却先红了脸。

杨萱抿嘴笑笑,盯着枕头看两眼,轻轻将册子拿出来,刚翻开两页,萧砺披着满头湿发进来,目光落在杨萱手里册子上,立刻发射出晶亮的光芒,“萱萱,咱们一起看。”

“谁让你看了,这是明天夜里才能看的。”杨萱被捉个正着,脸颊涨得通红,忙合上书往枕头底下塞,怎奈她力气不如萧砺大,仍是让萧砺抢在手里。

萧砺拿银簪将烛光挑亮,在杨萱身旁坐下,“就差一天,咱们今儿先看看,省得明天浪费工夫。”慢慢翻开书页,低笑声,“这个咱们试过了。”

画面上,男人盘膝而坐,女人坐在他怀里,男人一手搂着女人亲吻,另一手探在她裙裾之间。

杨萱猛地侧过头。

这个姿势他们的确试过,就是前几天在田庄的时候。

她刚来过小日子,让姚兰烧了热水洗浴,萧砺自告奋勇帮她绞头发,头发不曾绞干,两人便抱在了一处。

自打辛三太太进京后,两人就没腻歪过,隔了一个多月,都有些想法,搂搂抱抱中险些动了真章。

还是萧砺悬崖勒马,出去冲个冷水澡,灭了念头。

想到那天,杨萱既是羞又隐隐含着期待,粉色的脸颊被红烛映着,更显柔媚娇艳。

萧砺咧开嘴,无声地笑笑,翻两页,揽过杨萱肩头,“萱萱,明天夜里咱们先试这个,再试这个,”再翻两页,“后天试这个。”

杨萱偷眼一瞧,却是女人俯在窗前,青丝如瀑遮住了大半身体,而男人正站在她身后。

杨萱一把抢过册子,咬咬唇对萧砺道:“赶紧回你屋里,要不……要不我就唤人了。”

看她真正动了恼怒,萧砺忙站起身,飞快在杨萱腮旁亲了下,“我过去了,明天陪你一起看。”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杨萱“哼”一声,吹灭了蜡烛。

有风从洞开的窗棂吹进来,带着不知名的花香,又有隐约的说话声,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感受到那人话语中的轻快与欢喜。

杨萱不由也跟着微笑起来,明天她就要和萧砺成亲了。

想到适才惊鸿一瞥看到的图画,杨萱感觉脸颊热得发烫。

原先她有多抗拒成亲,现在就有多期待,她想跟萧砺敦伦,想尝试那些叫人心跳加速的姿势。

翻来覆去好半天,终于阖上了眼。

第二天,杨萱睡到天色大亮才醒。

辛三太太不但没有催促她起身,反而温和地说:“再睡会儿,不用着急,吉时在黄昏,有得是工夫。”

杨萱摇摇头,“昨天睡得早,已经睡足了,待会儿兰心她们还得收拾屋子。”

虽然没有发嫁妆,但喜房总是要铺陈的。现在她铺的褥子、枕的枕头都要换成大红色,桌子上要铺大红桌布,椅子上要搭大红椅袱。

辛三太太笑道:“那就起吧,姑爷老早就出门了,大喜的日子也不说待在家里歇歇。”

杨萱穿好衣衫,略略拢了把头发,跟辛三太太一道用早饭。

刚吃完,就听外头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孩子们的欢呼声,笑闹声。

伴随着这喧闹,萧砺大步走进来,笑着解释,“外头正撒钱,阿桂他们都抢铜钱呢。”

杨萱惊讶地问:“不是说辰正开始,每两个时辰撒一次,这会儿刚辰初吧?”

萧砺道:“舅父既然要办就办得热闹些,从辰初开始,每个时辰都撒钱,一直到酉时。”

杨萱见他额角沁出一层细汗,忙找帕子给他擦拭,一边默默地盘算:从辰初到酉时是六个时辰,得撒六次钱,一次至少也撒出去几千枚铜钱,太少了不好看。

遂问:“家里铜钱可够?”

萧砺笑答:“舅父兑换了四百两银子的铜钱,周遭两个钱庄的铜钱都兑出来了,足足盛了十二只箱笼,还有好几只笸箩。”

一两银子换一千文,四百两银子就是四十万个铜钱。

别说撒六次,就是撒十六次也足够。

杨萱抚额,“这也太铺张了。”

萧砺道:“忆夏她们连夜包封红准备到大街上发,只要路过之人说声恭贺咱们两人新婚,就能得一只封红,里面盛着六枚铜钱。”

杨萱嗔一声,“你也不拦着三舅舅?”

“拦不住,”萧砺面带无奈,“舅父说他就你这一个姑娘,总得办得体面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封红,“我一早去给义父磕头,义父说他不方便过来,这是给你的,让你写在嫁妆里。”

打开瞧,里面是张银票,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纹银八千两。

杨萱愕然,“这么多?”

萧砺笑道:“义父说你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多点银钱留着傍身,又说现下铺子里主要靠圣上的龙章纸笺盈利,这并非长久之计,笔墨铺子再赚总归有限,还是买地为好……对了,义父说这见面礼不是白给的,让你给大哥和九弟张罗亲事。”

杨萱轻笑,“就知道义父最会算计人,不过大哥稳重九弟机灵,都是能干的,不管谁嫁过去都是福气。九弟在小沟沿住着挺宽敞,大哥租赁的屋子倒是太窄巴了,几时给他置办处宅子才好,不必太大,有个两进院也成……要不这银钱给大哥置房子好了。”

萧砺亲昵地亲亲她发髻,“你倒是花钱散漫,不过大哥未必能要,要不就投在九弟的酒楼里,算是咱们三人合伙。”

杨萱笑道:“原本就是合伙,我出了地,九弟说算我一成利,现在再出四千两银子本钱,不要他的利就是。”

萧砺点头应好。

两人正商议,兰心跟蕙心抱了铺盖进来,笑道:“大人跟姑娘暂且到西屋坐,我们把喜房铺好。”

萧砺牵起杨萱的手走进西次间。

西次间的西墙开着窗,正对着西夹道,又有一片青葱的翠竹,竹叶婆娑,清风徐起,清凉宜人。

杨萱心生感慨,“我爹善吹箫,我娘弹得一手好琴,有两年中秋节,他们坐在窗前吹奏《长相思》,听得人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