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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203)+番外

袁郎中抬眼打量番,见来人约莫四十左右岁,穿件极鲜亮的紫红色杭绸袍子,腰系白玉带,头戴紫金冠,很显然出身不错。遂应道:“不才正是姓袁,在前头济世堂坐馆。”

紫衣男人笑道:“那就没错了,在下有事相求,等先生用过早饭还请移步一叙。”

袁郎中估摸着是慕名前来问诊的病人,笑着点头应好。

吃过早饭,两人移步旁边茶馆,大清早的根本没几个客人喝茶,清净得很。

紫衣男人问道:“早就听说先生是千金科圣手,梯子胡同有个多年不孕的妇人听说就是先生治好的,现在好几个月了吧?”

果然慕名而来。

梯子胡同那妇人是避子药喝多了伤及母体,他费了好大劲先后换过三次方子才调理好的。

袁郎中暗藏心中得意,捋捋胡子道:“五个月了,是个少爷。”

紫衣男人掏出一只温润亮泽的玉佩放在桌上,“是上好的羊脂玉,至少五十两银子,我求先生一件事儿。”

袁郎中扫一眼玉佩,笑着问道:“何事?要是诊病,我得先试了脉才能决定。”

紫衣男子摇头,“不用诊脉,很简单,先生配个方子,八月初十那天给梯子胡同妇人喝下,让她落胎。”

“啊,不行!”袁郎中一口回绝,“端人子嗣是损阴德的事儿,不能干。”

“不干?”紫衣男子摩挲着玉佩,意态悠闲地道:“先生再考虑考虑……口袋胡同最里头那家有个七岁小子,听说书读得不错,也不知往书院去的路上会不会被马撞死,或者不小心摔倒摔死,要是运气不好,兴许走着走着天上掉下块大石头砸死。”

袁郎中惊得浑身冷汗都出来了,“你是谁?”

紫衣男子启唇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干,今生就断了子嗣。”

袁郎中犹豫不决。

他自幼求学,怎奈命运不济,屡次科考都未能谋得功名,倒把家财都用光了,还借了一屁股债,不得已做了上门女婿,整日被婆娘欺压。

不但如此,他成家近二十年,婆娘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再无所出,而且还管着他不许纳妾。

好在他在医术上倒有几分天赋,看过几本医书后也试着给人开方子,逐渐打出名气来,手里积攒了些私财便在口袋胡同置了一房外室。外室也争气,头一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因怕婆娘知道,他平常不怎么往那边去,每隔十天半个月才假装上门问诊看上两眼。他儿子极是聪明,千字文听过两遍就能记得一字不错。

袁郎中望子成龙,交了不菲的束脩让外室送儿子到书院求学,而家里,他也没安好心,每天将草药往饭菜里放上一点半点,只等过个三五年婆娘病发故去,他好正儿八经与外室结成夫妻。

这件事,袁郎中自认做得相当隐秘,岂料一下子被面前之人揭了老底。

是要保自个儿子还是保别人儿子?

袁郎中只考虑了数息便默默地点点头。

紫衣男人笑着将玉佩放到他手里,“此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泄露给第三人,事成之后我再给先生五十两纹银。”

***

八月初十那天,魏府门口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虽然毛氏强悍的作风给京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秦夫人声名却极好,再加上前途不可限量的魏璟在,前来贺寿的宾客颇多,单是各府的夫人太太就有二三十人,年轻姑娘也有十几个。

魏琳已经有孕在身,可前几天贪凉不小心动了胎气,正卧床休养,只让婆子送了礼来,未能亲自回来贺寿,魏珺却是回来了,打算帮着杨娥一道招待上门的姑娘小姐。

至于夫人太太那边,秦夫人是寿星翁要捧着供着,毛氏迫不得已,只好让两个庶子媳妇王氏与陆氏帮忙待客。

魏府的景致就属那面湖最好,杨娥便在水阁摆了点心招待姑娘们吃茶,另在闻荷亭摆放上纸墨,以便擅诗擅画的姑娘取用。

此时莲花已衰败,可枯叶尚存,颇有秋之况味,加上对面柳绿枫红,很是可以入画,便有几人叽叽喳喳地打算作秋意图。

看着她们,杨娥依稀想起旧日自己在闻荷亭作画的情形,不免有些恍惚。

正发呆,忽见惜芷鬼鬼祟祟地过来,俯在她耳边道:“三老爷请您往萃英园那边去一趟。”

杨娥脸一红,恼道:“没瞧见我正忙着,没空!”

“可是……”惜芷支支吾吾道:“三老爷说若您不去,他就亲自过来请奶奶。”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杨娥跟魏剑啸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来仪阁的丫鬟。

好在,她撵走一人打杀一人,再有魏剑啸从旁威慑,倒也没人敢四处乱说话。魏剑啸也就越发放肆,有时候当着惜芷等人的面儿就剥她衣裳,根本不避讳。

上一次,她刚完小日子,两人厮混过一次,眼看半个月过去了,魏剑啸竟然没来找过她。杨娥夜夜独守空房,心里痒得厉害,也颇为惦记着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

而且魏剑啸此人,还真能干出亲自过来寻她的事情。

杨娥深吸口气,咬咬唇,走到魏珺身边,“我有点事儿离开一会儿,这边你先照应下。”

魏珺不疑有他,笑道:“你尽管去忙,有我呢。”

杨娥定定神,慢悠悠地往萃英园走。

尚未走近,就看到身穿紫红色杭绸直缀的魏剑啸昂首挺胸地站在路口,杨娥顿觉脸色有些发烫,微微屈膝福了福,低声道:“三叔安。”

魏剑啸一把揽住她的细腰,“装模做样来这一套。”

杨娥忙四下看看,除了惜芷低眉顺眼地跟着之外,周遭再无旁人,便软了身子依在他怀里道:“府里宴客,我正忙着,三叔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魏剑啸托起她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调笑道:“多日不见,你想没想三叔?想不想让三叔疼疼你?”说着,手顺着她脖颈往下,隔着衣裳揉搓起她胸口。

夏日衣衫薄,杨娥立刻感受到魏剑啸手指的温度与力度,情不自禁地颤了颤,“想。”

魏剑啸“呵呵”一笑,箍着她的腰身就往附近假山后面带。

而花厅里,秦夫人正跟人打叶子牌,打过三四轮觉得没意思,便笑道:“我们府里树多花木少,就一湖景色值得瞧,要不咱们往湖边走走,看看姑娘们可画出绝世佳作来?”

有爱静的仍留在花厅打牌喝茶,那些爱动的则随着秦夫人出去逛逛。

毛氏自知自己牌品不好,输急了爱红脸嚷嚷,便不留下,也陪着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夫人往湖边散步。

陆氏恭恭敬敬地跟着旁边,忽而就提起萃英园,“春天三老爷往大兴买了几十盆马樱丹种在附近,这花倒也奇怪,刚开时候是黄色,开着开着变成橘色,然后又是红色,一株花上有红有黄倒是漂亮,而且花期也长,听说从三四月一直能开到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