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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98)+番外

所以,她花了六十文钱请铺子里绣娘给自己量了身,按着时兴式样裁出来,她准备回去自己缝。

因为料子贵重,安平又打定主意往精细里做,一连几天都闷在屋里没有露面,连一日三餐都是腊梅送进屋子里的。

张大娘见状不免有些怨气,暗暗嘀咕道:“都是奴才,叫一声平姑娘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可她毕竟生性宽厚,只在心里不满,并没有显在脸上。

安平熬了三个昼夜终于赶在第四天缝好了。

裙子穿上身,如云霞似堆烟,轻盈得如同桃花仙子,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对着镜子愣怔了许久。

只是连日熬夜,神情略略有些憔悴,眼底也带着青色。

安平又养了两天,第六天早上便觉精神抖索容光焕发,而这日魏珞便要回来。

通常魏珞酉初回府,酉正用饭,戌正时分则往后院打拳,约莫半个时辰到亥初就擦洗睡觉。

张大娘则酉正伺候魏珞用过饭就回家。

七月的天,日头还长着,酉时仍未黑天。安平眸光转一转,往厨房里对张大娘道:“柱儿病着,大娘先回去吧,等魏大哥吩咐用饭,我跟腊梅端过去就成。”

柱儿不知道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夜里睡觉受了凉,早起时有点腹泻,张大娘心里也惦记着,便没推辞,摘下腰间围裙急三火四地走了。

安平笑笑,赶紧回屋缓上霞影纱的裙子,又散开头发重新梳成个堕马髻,鬓边插支买布料那天一道买的鎏银簪子,缓缓去了厨房。

腊梅正费力地端着汤盆,“承影哥哥过来说爷吩咐晚饭了。”

安平忙接住汤盆,“当心烫着,我端过去就行,你把碗筷拿着。”

腊梅到橱柜里寻了三双筷子三只碗,跟在安平身后,瞧着她袅袅娜娜的身姿羡慕地说:“姑娘的裙子真好看。”

安平抿抿嘴儿,“我还剩下点碎布,等空了给你做朵花儿戴。”

腊梅脆生生地答应着,“谢谢姑娘。”

魏珞策马回来热出一身汗,刚把外面衣裳脱下,换了件家常穿的圆领袍。袍子也是杨妡做的,用了月白色的暗花纱,袍边和衣领处都绣着翠绿色的竹枝,既雅致又好看,而且穿在身上非常清凉。

想象着杨妡垂首绣花的情景,魏珞心里就像喝了杯湃在井水里的杨梅汁,从里往外地畅快,面上也不由带了笑。

安平瞧见他的笑容,唇角弯了弯,将汤盆放在桌上,轻轻柔柔地道:“今儿炖了猪骨汤,外面浮油都撇去了,一点都不腻。剔下来的肉用蒜泥拌了,待会就送过来。”

魏珞没作声,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安平丝毫不介意,扭着腰身回厨房端别的菜,一来一回竟走了四趟才把饭菜端齐全。

承影看得眼发直,悄声道:“平姑娘今儿格外好看,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魏珞抬头扫了眼安平的背影,心道:这还算好看,离杨妡差远了。

杨妡也有这种差不多颜色的裙子,配上那只珍珠花冠,漂亮得好似下凡而来的仙子,而且杨妡走路姿势也好看,脊背挺直,双肩端平,身子明明不动,可腰身却颤颤巍巍得自带三分娇媚,远非安平这般扭捏作态可以相比的。

不过这也没必要当着承影的面前说。

魏珞大口大口吃完饭,走进内室掌了灯,从怀里掏出张纸片。纸片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两个鬼画符。

那天包有得到玉簪,颠颠跑到京郊交给魏珞。魏珞对着日光好一个看,隐约觉得上面有字,可什么字却瞧不出来。包有又带回京都,寻了家银楼。

银楼里有专门往首饰上刻字的匠人,他们手里有种自番邦泊来的透镜,能把小字变成大字。

匠人一手拿着透镜看,一手将上面的图样照猫画虎地描了下来。

魏珞大致认识几个番文,上面写得是——苏和。

苏和是苏哈木的父亲,显然这玉簪是苏和传给苏哈木的,那就说明了魏珞的猜测没错,安平就是苏哈木的女儿。

她既然有这支簪,没准儿也会知道其他物品的下落,还有那只木匣子。

可是她到底藏在哪里,怎样让她开口呢?

魏珞伸指轻轻弹了下簪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妹子们投的霸王票和浇灌的营养液,谢谢~~

第127章 软钉

簪身轻颤, 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听就知道是好玉。

魏珞早在刚见到安平时就派人去她生活的村子打听过, 可地动之后,村子房屋倒塌无数几乎成了废墟,存活下来的没有几人。

他只听说十几年前有个外乡女人独自带个女孩,女孩长得挺瘦, 外乡女人怕带在身边养不活就托付给村子里的田家。

田家夫妇非常老实,这些年一直把安平当亲闺女待, 半点没委屈着她, 而她亲娘也没再来找过她。

魏珞曾经猜测,当时安平年纪尚幼,兴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看来,安平应该早就知道了, 否则,田家一贫如洗怎可能有这样品相的玉簪?

既然知道, 那就好,只要用心思总能从她嘴里抠出来。

魏珞在思量办法,旁边西跨院安平也没闲着,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涂脂抹粉, 一边抹一边也在思量。

依她对魏珞的了解,他就是个半点不解风情的粗糙男人, 自己贸贸然请他过来吃饭肯定行不通,还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用什么借口呢?

道谢没用。

上次她特意做的袍子就被无情地拒绝了,她既舍不得送人, 更舍不得丢掉,只好收在了箱笼里头。

那就有事相求吧。

在宁夏时,他就是见她陷入困劲走投无路才出手相助,带她去了镇远关。他这样性情的男人,兴许就喜欢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理由也是现成的,她要找自己亲生的娘亲。

如果能找到最好,她们母女相认,即使找不到也没关系,她不就有正当的理由留下来了?

安平主意打定,去厨房快手快脚地凉拌了一道黄瓜片,又把先前张大娘买的一坛子酒抱回屋。想一想,觉得还差点什么,寻思一下准备往墙外摘几串葡萄。

魏珞去宁夏前栽了两架葡萄,去年就开始结果了,但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泰阿特地寻了个果农修剪了枝叶,今年倒是硕果累累,结了好几十串。

还在泛绿的时候安平就惦记着了,这些天绿色已经褪去,变成了紫色,想必也差不多能吃了。

等洗上一碟,她跟魏珞一边喝酒一边吃,该是何等旖旎!

安平找出平常做针线用的剪刀,拿一只竹篮,扭着腰身就往墙外走,正选中一串最大最紫的刚要伸手去剪,忽听有人厉声道:“别动!”

却是素日不太爱说话的泰阿。

安平疑惑地问:“怎么了?”

泰阿放缓声音,“葡萄还没熟透,爷说等熟了头一茬要送去给杨姑娘的。平姑娘稍等几天,等挑完剩下的,就可以随便吃了。”

安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讪讪地收回剪刀,勉强挤出个笑容,“魏大哥对杨姑娘真好,几串葡萄也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