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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31)+番外

“那你就死吧,”魏珞淡淡地说,又补充道,“但别真的死了,而且得闹出动静来,闹得越大越好。既然知道你不愿,蔡七必定不会强求。”

魏珺细细琢磨半天,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当天夜里就投了缳,好在她屋里丫鬟机警,早早将人救了下来。

但又是请太医诊治,又是到外头抓药,又是安慰魏珺,将整个府邸闹腾得不得安生。

消息传出去,没过两天安国公府那边将婚书退了回来,话说得极不客气,“结亲接的是秦晋之好,你看这寻死觅活的,倒成结仇了。我家七爷也不是找不到人,这上赶着不是买卖,拉倒吧,免得真成了亲再闹出事,反而毁了我家七爷名声。”

毛氏闻言气了个倒仰,指着鼻子骂魏珺,“想死怎么不死个干脆利索?”又对王氏道:“自己养的闺女自己管,以后别到我眼前晃悠。”

魏珺性子爽直,想得也开,只当没听见,该吃吃该喝喝,暗地里却咧开了嘴。

王氏却满脸忧虑,凄凄楚楚地道:“闹过这一场以后还怎么嫁人……你也是,成亲之后使点手段拢住男人的心也就罢了,唉……肯定找不到家世比这更好的人家了。”

魏珺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好人家?我宁可嫁个沿街叫卖的货郎或者嫁给种地的田舍翁也不愿将就那种人。”

王氏滴答滴答淌眼泪,“你就气我吧,我把你们拉扯大了,一个个翅膀都硬了,阿珞犟着宁可被赶出去也不低头认错,你也是,不把娘的话放心里了。既如此,我也管不了你的事,让阿珞管,以后你的亲事也交给他。”

魏珺赌气道:“不管就不管,大不了我也搬到秋声斋,跟三哥做伴。”

先是被魏璟气着,又被魏珺气着,毛氏上火上来好几天,牙花子都肿了,好容易天天迫着秦夫人侍疾,败火清毒的药吃了好几幅,终于清了心火。

不成想又听说张氏怀了身孕,足足五个多月了。

毛氏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攥着秦夫人的手问道:“怎么可能?这个娼妇,她怎么能怀孕?”

她手劲大,秦夫人觉得手腕就快被拧断了,强作出笑脸道:“张氏跟二表弟关系颇融洽,去年一直吃着药调养身子,有孕也是意料中事。”

“不可能,”毛氏终于松开秦夫人的手,利落地下炕,趿拉上鞋子,“你给我找衣裳,我得亲自去看看,肯定是弄错了。”

秦夫人一面翻着衣柜,一面笑道:“哪里会弄错,五个多月,肚子都明晃晃的,就是不用把脉也看得出来……母亲既然去探视,就这么空手也不好看,不如备点礼等明儿一早过去。”

毛氏听着在理,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准备吧,都是亲戚也不用太贵重,说得过去就行。”

秦夫人答应着出了德正院,拢起袖子一看,白皙的腕上赫然一道红印,不由倒抽口气,嘟嘟哝哝地道:“老夫人手劲也太大了,难怪前两年阿妡忍不住叫唤,这谁能受得了?”

忍了气,自去准备明天所需礼品。

见秦夫人离开,毛氏的火气顿时压不住了,连张氏带杨妡一道骂了个狗血喷头,发泄完,颓然坐在炕边想了想,打开炕柜最底下的抽屉,翻腾阵子找出本泛了黄的花样子,抖了抖,从里面落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毛氏挪到炕里头,对着窗子将纸展开,胳膊抻得老长,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舒口气,扬声唤来贴身大丫鬟春桃,“把这方子重抄一份,再往药店抓药。”

春桃取过纸笔,就着炕桌研好墨,按照毛氏所说将药方抄完,亲自出门将药抓回来。

“放着就行,你去吧,”毛氏挥手打发了她,打开药包凑近闻了闻,又从适才的抽屉里取出个年岁颇久的香囊,里面盛了只瓷瓶,毛氏晃了晃,倒出些黄褐色的药粉掺杂在药包里,“还想生儿育女,做梦!”

第83章 断绝

第二天吃过早饭, 毛氏换上见客衣裳,带着秦夫人备好的礼品, 坐着轿子就到了杨府。

魏氏听闻, 赶着让罗嬷嬷去二门将毛氏迎了进来。

两人虽然上次因杨妡之事话语十分不投机,但两人交好了几十年, 加上有段时日没见面, 乍乍看见还是很亲热,拉着手寒暄了好一阵子。

魏氏听说毛氏这些天上火,又嘘寒问暖地问起她的身体情况。

毛氏以为魏氏跟之前一样仍是跟自己低了头,心中略略有几分得意, 抬脚上了炕,幸灾乐祸地叹口气,“上次说让五丫头给阿璟当个妾室,你还不乐意。看吧, 嫁给那个小兔崽子, 一没钱财二没权势,还是被赶出府的, 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不是我说你,贞娘,你倒是图什么?就图个正室名堂好听?要这样, 大街上多得是没成亲的好男儿,随便扒拉一个也比那人强。”

魏氏听着不愿意,可念在毛氏向来嘴上没把门的,也不好立刻翻了脸, 无奈道:“嫂子,您也知道,这门亲事是瑞王亲自上门求亲,一应问名纳彩都是王府长史张罗的,要是大街上的男人能请得动瑞王,其余几个姑娘我都愿意嫁……”

新皇登基刚三年,很多人都摸不清圣上脾性,便将主意打到圣上一母同胞的瑞王身上,谁知瑞王是个混不吝的,对了自己的脾气便笑脸相迎,若是话不投机,连应酬都懒得应酬,直接赶出去。

就这么一个人,先是相中了杨姵不说,还亲自为杨妡保媒。

别人看在眼里,都觉得瑞王是在跟杨府示好,对杨府几个在外头有差事的男人颇为奉承。

杨归舟天天精神抖擞荣光焕发,连走路也轻快了许多。

见魏氏抢白自己,毛氏没好气地说:“行了,不提这事,听说张氏怀上了?几个月了,是男是女?”

提起孩子,魏氏心里也存着气,淡淡答道:“快六个月了,不知道是男是女,怀胎这么久,张氏就没让府医把脉。”

“她这是干嘛呢?怎么不让府医看?”毛氏立刻来了精神,“该不会没怀上,假的吧?”

魏氏真心对毛氏无语了,“肚子都鼓起来了,什么真的假的?”

毛氏觑着魏氏神情像是不怎么悦意的样子,悄声道:“你怎么就让她怀上了呢,要是个姑娘也就罢了,如果是个儿子,阿峼怎么办?依我的意思,赶紧让府医把把脉,也好定下留不留?”

“什么留不留?”魏氏倏忽变了脸色,“嫂子,这缺德事做过一次就够了。上一回你说峼哥儿和小娥年幼,怕张氏从中使坏,我便依了你,这十好几年过去,峼哥儿都该成家立业了,又有功名在身,要是这么个大男人还忌讳个幼弟,那他将来肯定没大出息,还不如就把二房交给那个小的……再说,老二都三十好几了,膝下就峼哥儿一个儿子,也是时候添丁了。”

“贞娘,你不是把阿容忘了吧?”毛氏听着不对劲,老脸拉得老长,“你可是当着我的面答应阿容,以后肯定完完整整地把二房交到阿峼手里。阿峼眼看着就要外放为官,少说也得十年八年才能往京都里调,要是张氏真生出个儿子,老二天天守着家里的小儿子,心能不往小的身上偏?到以后分家产,还不定谁占便宜,二房院屋里的摆设还有不少阿容的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