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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104)+番外

彭家四儿子“噗通”跪在地上,“这次不管我的事儿,都是我娘自作主张,我绝不会再来,好汉,英雄,你饶过我。”

头“砰砰砰”磕在地上,霎时青紫一片,而身下有水样东西慢慢地浸润开来,散发出异样的骚臭。

尿骚混杂着血腥,那气味令人反胃。

张氏看着面前母子两人,忽觉眼前一晕浑身发冷,而胸口好似有东西上下翻滚,她忙伸手扶住墙边,“哇”地呕吐出来。

“娘,”杨妡大惊失色,急忙搀住她臂弯,“娘怎么了,快进去让舅公看看。”

大姨母听到此言,眼前一亮,也拉起四儿子紧忙往医馆里走,一边走一边嚷,“三舅,救命啊,救救我的儿,流这些血,眼看要死了啊。”

刚才还对着齐楚娼妇贱人的骂,这会怎么又喊起三舅来了?

这个大姨母怎么半点脸面都不要。

杨妡气得牙根痒痒,三两步进了医馆,马上合上大门上了门闩,就听大姨母先是“咚咚”拍门,没两下就消停了。

张氏无奈地摇摇头。

杨妡无心顾及外头的情况,弯腰着急地问:“娘,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说不出来,就是嘴里腥甜,一个劲儿犯恶心,刚吐过倒是好了些。”张氏有气无力地回答。

杨妡将她身子放正,靠在椅背上,“娘稍等会儿,我找三舅公,”说罢提着裙角急匆匆走进院子,迎面瞧见素罗正往外走。

杨妡忙问:“你赶紧倒杯热水给我娘,我找三舅公,他人呢?”

素罗指指厅堂,“在里面。”

杨妡撩帘进去,看三舅公穿件崭新的墨紫色长袍,脸上却无半分喜意,正捋着胡子叹气。

“舅公,”杨妡匆匆招呼声,“您快看看我娘,她刚吐了,脸色也不好。”

“啊?”三舅公急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医馆,抓起张氏手腕就摁下去,试了会儿,狐疑地瞧瞧张氏面色又试一次,片刻,神情严肃地说:“巧娘,你跟我来。”

当先出去,进了书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张氏病情不好?

杨妡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地吊了起来,险些没把张氏扶起来,定定神,才挽起张氏胳膊也跟了进去,“舅公,我娘到底怎么了?”

三舅公瞧一眼她,捋着胡子不说话。

很显然是不想当着她的面前说。

杨妡看出他的意思,无可奈何地走出书房,本想扒着门缝听一听,转念想起,现下医馆里没人,正好趁机顺点药材。心念既生,便毫不犹豫地溜进医馆,对着几面顶天立地的大柜子,一列一列地从上往下打量,很快看到了贴着腽肭脐两字的抽屉。

她心头一喜,便要搬椅子过去够,只是刚刚搬动,就听门口脚步声响,齐韩撩起门帘自院子急匆匆地进来。

杨妡做贼心虚,被吓了好一大跳,拍着心口喘息道:“表哥急三火四地干嘛,冷不丁进来吓死我了。”

齐韩朝她晃晃手里纸包,没好声气地说:“我娘身体不舒服,家里缺味药,我到前街回春堂抓了回来。”

难怪刚才她与张氏在外面站了这会儿工夫也不见人出来,竟然是表舅母病了。她本以为是齐家不想看到大姨母才不肯露面的。

杨妡关切地问:“表舅母身子一向硬朗,不知得的什么病,要不要紧?”

齐韩脸色黯了黯,指指脑袋,“是这里的毛病,都是被那个所谓的亲戚气得,三天两头过来吵吵……现在没啥大事儿,但以后不能着急上火,否则很容易复发,头疼得一次比一次严重。”

杨妡了然。

这还是大姨母跟她那个畜生儿子惹出来的事儿,顿时气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进门,看病看病倒给自己招一身病……外面人都散了吗?”

“散了,门口没人,就是满地血,有人受伤了?”

杨妡将适才魏珞把彭家四儿子手指砍了的事儿说一遍,愤懑地说:“大姨母还想让舅公给她儿子看指头,我把门闩了。她想得美,先头还满嘴喷粪,转脸就找舅公看病,以为三舅公脑袋被门挤了……”

齐韩滞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笑,片刻才道:“表妹说话……唉,幸好你闩了门,否则真说不准。祖父常说医者仁心,凡上门求医者,能救则救能帮则帮,不能随意拒之门外。”

“什么?三舅公还真是被门……”杨妡脱口而出,话到舌尖硬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改口道:“表哥可别学舅公,就是当郎中也得有点气骨,有些人就是该死!”

话音刚落,却见张氏走了进来,脸上神情似喜非喜,仔细瞧去似乎还残留着泪痕,“妡儿,咱不吃饭了,稍等会儿阿楚这就回府。”

杨妡仔细觑着她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娘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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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高中

张氏嗔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什么?你在这儿等着, 我跟你舅母说两句话……别叽叽喳喳地吵着你表哥做事。”说罢,又对齐韩道, “妡儿口无遮拦, 别跟她一般见识。”撩起帘子离开。

杨妡情知适才嘀咕三舅公的话被张氏听在耳里,讪然地笑了笑。

齐韩心知肚明, 笑道:“我觉得表妹所言很有道理, 连孔圣人都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即便见死不救也无可厚非。”

杨妡连连点头, “还是表哥开明!”

齐韩笑笑,转身一个个拉开抽屉,将所需药草取出来,摆成一溜, 挨个称取所需份量。

杨妡视线在盛放着腽纳脐的抽屉上扫过好几眼, 终是没敢开口索取,只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齐韩配药。

未几, 齐楚红着眼圈进来,唤一声“阿妡”,仰头看着齐韩哀求道:“哥跟娘说一声, 我还是不去了吧……不是姑母家不好,我在姑母家住着凡事不用操心,还有丫鬟随时伺候……可是娘病着,家里不能没个做饭洗衣的人。”

“怎么没有?难道你不在家, 我们还干饿着不成?”齐韩放下手中戥子,拍一下齐楚肩头,“家里有我,肯定委屈不了娘亲,你尽管放心地在姑母家住,等过上三五个月,这边消停了,我再接你回来。”

齐楚簌簌落着泪,只是不肯。

齐韩便板了脸道:“你这般执拗,娘知道又得跟着上火,病怎么能好得利索?”

齐楚这才止住声,哀哀道:“我去就是,可家里有什么事情,你一定得告诉我。爹右腿伤过,阴雨天容易疼,别忘记将沙子炒了给他敷一敷。”

“我知道,”齐韩好笑,“家里三代行医,不说祖父跟父亲,就是我也比你强,切忘不了这事。”

等张氏回来,三人便告辞离开。

出门时,杨妡特地看了眼路面,先前的一滩血已变成暗红色,看着不再那么惊心怵目,只是沿路留下的点点血斑有些令人生畏。

三人照旧坐了马车回府,在车里,张氏温声劝慰齐楚,“你娘的病没事儿,三舅说有个一两天就好了,就是以后不能生气上火。你娘最疼的就是你,你要好了,她岂有不好的?等回去找几块好料子给你娘裁身新衣裳,她看着你的手艺长进,心里自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