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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骨(8)+番外

她睨人一眼,笑着说,“烟烟要喝,也是喝我泡的。”

应以旸被自家亲妈这么说,俊朗的脸霎时显出些腼腆,耳根子都红透了。

“那……你们坐着聊,我去楼上看看刚写的字。”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转身便走了。

“你太久没来了,看把你师兄高兴的。”郝兰蓉努努头示意葛烟去看,随后转头笑着同自己的学生说,“今天听说你要过来,他哪儿都没去,干等着你。”

老师一家人从前都很照顾她,葛烟点点头也笑,“我确实也很久没见到师兄了。”

“不提他,你这次回来,是打算一直待下去了?”

“对,原本就做好决定了的。”说到这,葛烟想起什么,倏而莞尔,“老师,你都问我过好几回了。”

“我这可不是记性差啊。”郝兰蓉拧眉看她,“我是觉得你之前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奖也拿了不少,好不容易挣来的,现在说回就回?”

“在国内也可以拿奖,再说,我早就想尝试些不同的。”葛烟顿了顿,言简意赅,“芬兰那边,没挑战。”

“……”郝兰蓉难得无言,倏然又觉得这话从自己学生嘴里说出来,竟然还挺有理。

她被葛烟说服了,“那我有些明白了。”

只是辗转想起之前聊的内容,郝兰蓉似懂非懂,“你之前让我找人,想的,其实就是这个吧?”

葛烟拿起红茶杯柄,缓缓啜了口,只扬扬眉,“老师您猜?”

“……你这是什么都不打算和老师说,都让老师自己猜?”郝兰蓉佯装生气。

“别气别气。”葛烟笑眯眯凑上去,亲昵挽住郝兰蓉的肩,“我知道,老师对我最好,你看之前我随口一提,老师马上把人给我找到了。”

“那也是你自己争气。”郝兰蓉哼了一声。

“不过那位老师到底是哪位?”葛烟至今还不知对方的任何消息。

“想知道?”

郝兰蓉望向她,语气却是倏而拉长,神神秘秘的,“林,妘。”

“……是我想的那个林妘吗?”葛烟这回彻底惊讶了。

林妘当年轰动一时,是芭蕾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郝兰蓉那一代的人,现如今或多或少还能出现在幕前,可林妘自从退居幕后,便息了影,此后半分近况都无,像是凭空蒸发了。

江湖上也再没她的讯息。

再有,相比本人,她在圈内给他人留下津津乐道的谈资,还要数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婚变。

她和丈夫原先一直在鄞城生活,后续闹离婚时闹到她直接宣布隐退。

有人说她离开了鄞城,有人则说她还在鄞城。

风言风语,百人百嘴,葛烟只耳闻了大概。

眼下听老师这般说,话中意思,林妘现在应该生活在汾城。

“所以她也不是真的完全隐退了……”

“是啊,这次两边都顾上了,我这个搭线人还挺高兴的。”郝兰蓉详细交代一番,又给了葛烟对方的地址,让她到时好去找。

“对了烟烟,你这次回来进京芭,和你妈妈说了吗?”

葛烟点点头,把杯子放在桌上,头也没抬,“说了,她也知道的。”

郝兰蓉若有所思,“我还以为……”

“老师,这有什么。”葛烟反倒是没心没肺那个,“你看,我现在不还是进来了。”

这回郝兰蓉真情实意笑起来,“好,她一直想你呢,有空就回去看看。”

“我知道的。”葛烟应下。

师生俩复又聊了许久,眼瞧着外面的天愈发变沉了,葛烟起身告辞。

郝兰蓉要留她用晚饭,拦着不让人走,“你一个人住,谁给你做饭?留下来吃点儿热的!”

“老师,我倒也想。”葛烟将她往回轻轻推了推,“这不是晚上有个饭局。”

宋李先前发来的庆功宴时间刚好在同一天的晚上,葛烟就特意挑了下午的时间来拜访。

“好吧。”郝兰蓉没再坚持,只是又对她道,“外面雾大,这么冷你那个饭局在哪,我让以旸送你过去?”

下楼有一会儿的应以旸听了目光落过来,犹犹豫豫的问她意见,“烟烟……要不我送你吧?我去地下车库拿车,你等我会儿。”

“真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葛烟不想麻烦人,朝他们摆摆手,“老师,师兄,你俩进去吧,我这就走了。”

“注意安全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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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烟出门便叫了车。

司机师傅是个大叔,上来就细心地叮嘱她系好安全带。

“尾号是1211的乘客对吧?——坐好,启程,此次火箭预备机预计于四十五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葛烟第一次见这么热情播报的司机,靠在后座没忍住,轻笑了声。

这一声引得司机望后视镜看了眼,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吓一跳。

妈呀这也长得太好看了,过目难忘。

听她笑他,司机话闸子也打开了,“不好意思啊,平常接送我女儿习惯了,这话脱口就出了。”

葛烟摇摇头,“没事。”

司机朝着外面看了眼,边将车开出去边问她,“小姑娘,你是住这儿?”

“不是,我过来拜访的,怎么了?”

“我就好奇问问,住在这附近的人不多,我很少接到这边的单子。”司机是个自来熟,听她回应的几句,自然问她,“你不是汾城本地的吧?”

“我是啊。”葛烟倒是好奇了,“为什么觉得我不是本地的?”

“看着不太像,你看你要去的这个地方,三潭月是个景点,笼统好几个出入口呢,你要去景点里头的那什么馆对吧?我和你说,这地儿大得很,每次外地人过来游玩,就找不准。”

“……原来是这样。”葛烟将视线落在车窗外,“我是之前一直在外面,最近才回来。”

“哦哦那可以理解,这景点前不久才完全修缮好的。”司机乐呵呵的,“瞧瞧,汾城变化挺大的吧这几年?”

变化确实大,高楼耸立日新月异,将原有南方城市的韵味都遮盖掉些,不过反倒有些奇异的融合。

车子驶过北城郊区,很快来到主城大道。

这会儿雾气更为深重,湿哒哒地黏在车窗上,一抹便是薄薄的一层水。

葛烟百无聊赖打开手机,剧院里的一个群舞演员特地私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

她回复对方一个再等等的表情包,还没收回手,车子猛地刹车,呲溜一声磨着轮胎停住。

惯性使然,葛烟下意识便往前倾,大概有了前车之鉴,她这回及时反应过来,抬手稳住自己。

“………”

这是碰上了?

不过,司机的反应比她快。

“……我去!”他降下车窗,忍不住脾气,探头出去就一顿臭骂,“开车不长眼啊,加塞什么,没看到我正要跟呢?看看,看看,我车都被你划了!”

对方司机被这么怼,竟也是不怕,蛮横回应,“说谁加塞呢?都是同个方向的路,谁让你动作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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