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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骨(189)+番外

“连海鸽都来给你庆祝,是不是觉得选对了人?”林妘也紧跟着哈哈笑,“好孩子,去吧,去吧,现在去穿上婚纱。”

葛烟视线这才从窗外收回,旋即轻点了点头。

她的婚纱是私人订制的款式,历经十几位工匠近一年的合作打磨,才于上月最终完工。是单露雪腻肩胛的抹胸款,中间沟壑被两侧坠着的钻石挤兑,堆雪盈盈。

极致的收束后,掐着腰再往下,便是复又蓬然而起的纱裙。

层层细纱的原料,取自历经专人细密着碾过的珍珠粉,凭白落于敞亮的光下时,裙面四周可觑不断闪着的晶莹。内嵌的中层缀满了以钻石作本体,只只镶嵌于裙面之上的平面蝴蝶。那般银亮似的钻石色泽,取自沈鸫言早先购入的珍藏原石。

最内里,则是亮似伏水的缎面,走动之时,只稍稍晃起,这样的三层并作一起掀起,像是下了场晶亮的雨,初初都泛起银辉。

葛烟面容隐于雾帘半透明的头纱里,手捧着簇花,只刚刚现身于海面廊厅的尽头。

周遭已然落座好了的宾客霎时沉寂一瞬,旋即爆发出接连不断地吸气声和惊叹声。

而这样的感慨声,远远不仅仅止于此。

只单单迈上露天的长廊通道。

有风吹过纱帘,半遮半掩之下,美人殊色更甚。

潋滟狐狸眼轻垂,侧脸弧度勾起托出极为腻白的轮廓。巴掌大的小脸盛着无边的媚,却又沾染澈然,这样近乎冲击的美,直面迎来,瞬间便攫取他人目光。

她唇瓣泛着浅色的水红,轻抿的那瞬和周边天际相衬,像极了随风而绽的曼陀沙华。

只单单散于空中,便袅袅地抵来,引人至极。

周遭是热烈不断的欢呼声,耳畔是群起群落的鸥鸟鸣叫。

海浪涛声的明媚光景里,葛烟深吸一口气,抬手搭在已然等候多时的葛丛鹭手里。

从海上露天的廊厅走至教堂。

一路被牵引着迈向尽头时,周遭也落有无尽的花簇。

早先空运过来的滴露玫瑰,也铺满在了这样夏初的南法岛屿里,热烈地秉起带刺的枝,凝起馥郁的香气。

有虫鸟蜜蜂隐于其中,纷飞着的同时,也接连起葛烟的视线,直直落入在最前方等待着的那人。

一步,两步。

隔着纱帘望去,是熟悉的清挺颀然,长身清越。

他领夹处暗携了只平面银身的蝴蝶,再抬眸,漆清如潭池的黑眸只单单落有她一人。

迈上绵软的地毯朝着礼堂内踱步走去,她也从炽然的光里,迈入遮蔽而来的阴翳里。

仍有刺晒的光亮烫晒着蔓延在了周身四处,可眼下予人以安心的沉静以及无端的信赖,皆缓缓地从前方渡来。

“去吧,烟烟,别回头。”自家哥哥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攥紧着的手背被葛丛鹭轻拍了拍,葛烟立于庄重肃穆的管弦乐音里,刚要下意识回头去看,却是颤着眼睫,堪堪克制住了自己。

她轻嗯了声。

再凝神,前方那人已然伸出手,正静静等着她。

将指尖从臂弯抽开,往前伸。

极轻极缓地,就要往沈鸫言的方向搭去时………

有只蝴蝶翩飞于礼堂内,振翅展翼,堪堪落在她手上。

葛烟诧异极了,晃晃抬眸,正好撞入他带笑的双眸里。

窄秀的指尖稍动,蝴蝶仍是没有惊颤。

在她往前终于轻轻落于他手心时,只略微飞起,在两人相依相偎的手背上栖息停留片刻。

不过一秒,便隔着纱帘,落在她眨着的眼睫上。

再振翅,它也不曾飞远,只单单在两人之间不住地盘旋。

这样被吸引过去的停顿只须臾几瞬,腕骨紧跟着便被攥紧。

葛烟稍稍回过神来,不顾他要来揽人的举措,朝前几步便率先奔往眼前的人的怀里。

礼堂内的掌声倏而响起时,也惊异于那样骤然闯入婚礼现场的蝴蝶。

台上的牧师在致辞,沈鸫言掀起半透的纱帘,指腹碾过她沾着水色的面颊。

见人哭得更为厉害,他俯身探来,低头吮尽她落于面颊上的泪珠,声音轻淳,“哭什么。”

“不想哭的,却还是哭了………”

她有千言万语想予这个时刻说给他听。

也有万份情思亟待掀开,只当面倾诉于他心。

她有很多想说的,却在此时此景,全然凝滞了胸臆里,化于腔内。

那是单单提起便能泪流满面的回忆,也是万般不能单单用言语绘出的无限情意。

她的泪无声,凝露于睫。

再吸气,葛烟只单单望着的他,“不敢想象,没有你的世界会是怎样。”

沈鸫言眼底倏起笑意,“不用想象,你的世界里一直都会有我。”

将先前的那枚戒指拿来,轻轻推至她的指间,“这个该是从前往后的所有了,一辈子,要不要?”

“要的。”她倏而翘起唇角,笑意舒缓地洇开,点点下巴。

葛烟垂眼望着那枚Yan.LesediLaRona。

一秒,两秒。

………刚才的那只蝴蝶,是不是正是它化作于此,在她的指尖悄然停栖。

抬起眼,迎面望向眼前眉目疏朗清绝的他。

她轻声地开口,“你这么爱问我要不要,现在,是不是也该我来问你。”

周遭是悠然慢调的管弦乐,牧师致词的证婚语还在继续。

天光自菱格窗泄下,也携来她的话语,“这样的我,你要不要。”

“要。”沈鸫言眉眼间聚敛着清浅的笑意,揽过她,倾身吻啜于她的唇边。

气息相渡间,他清冷音调低沉如弦,“这是你许给我的一辈子。”

婚礼结束后,还携有晚宴。

因为是在私人岛屿,没有任何限制,厅内厅外都设有宴会相聚的地点。

堂内礼厅处是摆桌酒席,而沙滩和椰林间的露天餐饮,则是全开放的自助模式。

宾客喜欢哪种,自然挑选便是,非常自主。

长辈多半选择在了厅内。

毕竟按照汾城的传统习俗,这敬酒便是其中的一环。

婚礼当天的敬酒少不了。

葛烟去楼上换了敬酒服下来时,沈鸫言已经敬过了几桌。

她敬酒的衣服沈鸫言事先给她准备了十几套,眼下看来,应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厅内觥筹交错,往来很是热闹。

深浅光影里,葛烟似是被吸引,也沉浸在了这样的氛围中。

几步迈到他身边,抬眼便见他解了西装外套,衬衣间的领口略起褶皱。

应该都是因为敬酒而起的………

以往清冷如柏的淡然贵公子,此刻眉梢被婚礼所带来的喜意所沾染,看起来无端便有些风流之意,连带那双漆沉的眸都被氤氲起,燃起了暗亮。

不过是单手举杯,下颌轻抬示意桌上的人都喝,承接了一句句的祝福后,他光是侧着脸应下,便好看得不行。

但这样的打量也未曾持续太久,他转瞬便将视线探来,感知到人后,揽过她的纤腰便将人带入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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