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无论是从自家女儿,亦或者是又从潇潇那里暗暗打探来的相关风评。
葛楹所得来的回应,都是极为抚慰人心的答案。
只是她到底没和沈鸫言有过任何交集,原先所有印象来源,也只是从他人嘴里听说。
现如今实打实打了照面,她也属实是被惊艳到了。
葛楹见过无数世家子弟,豪门氏族,但论及这样气质独特,清贵浑然自成,面容清绝的年轻男人………
晃眼之余,竟无端便让人联想起年少时期的风月相关。
不论这般料峭风骨以及背景宏大的身家,便是那张清冷极盛的脸,恐怕都是是颇具有蛊惑性的。
也难怪女儿那般性子,都陷了进去。
瞧瞧这面莹腮粉的模样,大抵是真的被滋润得很好。
不过这长辈间门的打趣啊,无外乎是这些。
眼下都直接进展到要来以聘礼提亲,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不更是印证了沈鸫言对此的重视。
这厢,葛楹和梁致臣将小年轻来回打量着,心中再满意不过。
另一厢。
年轻的男人示意葛烟坐来身边,两人并肩相携。
沈鸫言揽过她,不用多言便引来怀中人的紧贴,这才抬眼望向对面,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伯父伯母,我来这趟,正是为了此事。”
随着话落,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卷轴,徐徐放置在黄梨木的桌面上。
卷轴是被拢好的长条模样,淡木色,羊皮卷质地。
中间门系了纯棕的细带,类丝质的绸缎。
经由递交到梁致臣以及葛楹手里后,再被缓缓展开。
那卷轴上,底图显现而出的,是轻点蘸墨的山水画。
撇开画,更为吸睛的,则是浮于画上的字。
将所有准备好的聘礼相关,悉数写于之上,字迹极为清晰,一笔一划都透着落笔时的隽然力道。
而论及出现在纸上的所有物品,竟是如同那长轴一般,洋洋洒洒地列着,数都数不尽似的,一眼都望不到头。
历经漫长的扫视,视线来到聘礼陈列后的那句。
是特意额外列了一行来书写,单单下笔为——
“沈氏鸫言,诚娶葛家小女。”
入目极为清晰且明了。
再将目光落至画卷末尾。
落款是舒然遒劲的三个字:「沈鸫言」。
………可以肯定的是,这卷轴上的画与字,皆出自于他之手。
一时之间门,堂屋内陷入长时间门的沉寂。
众人视线都落在这卷轴之上,面上虽无言,内心里却掀起不知名的风暴。
仿佛下一秒便会拔根而起,随风而去。
葛烟是独独将视线率先转移的那一位。
她颤着眼睫抬眸望去,胸臆间门的惊涛拍岸已然不能用以形容这时的感知了。
她不知道的是,他是在何时,何地,以何种心情,亲自誊写了那样一份的聘礼单。
以这样传统的方式,极为珍重。
文房四宝,名家古玩都是最基础的,论及国内外接连十几世纪的钻石珠宝都赫赫在列。
而除却上述所有,另外类比于此的地基,世界各地的房产,以及沈氏集团的股份,都是另做附加的款项。
最值得提起的是,沈鸫言特意在梁宅的旁侧,单独购入了几套四合院,亟待婚前便打通,当作以后葛烟想家时可随时回来小住的栖居住处。
满打满算统共九十九项,寓意长久。
“我和烟烟之间门,没有任何婚前协议,在我这里,我的便是她的。”聘礼只是最初的诚意。
年轻的男人停在亭台楼榭的黑白映画里,眉眼清疏昳丽,“还请放心,往后,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第81章 Butterfly
夏日晌午,有风送入雕花的镂窗。
深园的碧波潭池上,有弯弯荷叶伏于水面,似是被晒化,蔫蔫搭着。
葛楹早先仔细地将长卷轴阖上,说是要留他们两个用晚饭,高高兴兴地亲自下厨去了。
葛丛鹭和梁致臣原本要留沈鸫言下棋,到底没来打扰他和葛烟,径自坐下在前厅的沙椅里对弈。梁潇潇大概是去了后院,久久不见踪影。
葛烟引着沈鸫言上楼,去了自己在二楼的卧房后,又带他大致逛了圈宅内。
单单就两人,也没别的谁跟着。
最后停在隔栏便是清池的廊檐下,她搭着两条雪臂半撑起自己,微躬身在斜栏之上,转眼看向立于旁侧的那道颀然身影。
葛烟长睫眨起,眸中倒映隐于白墙瓦砌的他,“………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沈鸫言侧目看过来,半扬眉,“怎么?”
葛烟轻弯唇,“还能怎么啊,自己刚刚提的那些,现在已经忘了吗。”
她指的是沈鸫言刚才在两个长辈面前,所提及的接连购入好几套四合院的事。
打通就不说了,偏偏还要落于梁宅周围。
当然,葛烟也属今天才知晓的那一方。
思及此,她抬眼望过来,“你好像都没和我提………”
“想正式点,才放在了今天。”沈鸫言攥过她细窈的腕骨,冷感修长的指骨探过来,和她十指相错,“毕竟往后不是常住的地方,没想过提。”
不是常住的地方?
葛烟窄秀的指关被他笼住,闻言唇角微翘起,“不要拉仇恨啊沈总。”
四合院位于城中巷道,梁宅便是传承下来的祖宅,底蕴颇深,历经到今天,价格实属不菲,周遭的其他几幢也同理。
沈鸫言这般大手笔,一并购入了周围这四五宅,不说要打通了,往后目测还要翻新修缮,几番下来,估计也能抵过他在洲湾岭的那一户了。
而他现在的意思是,这几宅四合院到时只是个歇脚的地儿,只偶尔才会过来小住………
葛烟抬手挠了挠他的手心,“真想把这话放到屋内,让里面的人都听听………”
沈鸫言从善如流裹住她乱动的指关,抬起放置在唇边,偏过头碰了碰,侧目看她,声线清缓,“你不想住洲湾岭那边?”
葛烟被印得泛起了痒,嗓音都细了,“也不是………”
沈鸫言轻松执住她,视线撂来时,眼底笑意倏起,“总要有地方放我的聘礼。”
等到时所有的修缮结束,这些列字于画卷之上的所有,都会由专人一一送入其中,有序摆好。
“………”
原来是这样。
占地宽阔,偌大清幽的四合院单单用来放置聘礼。
好像也只有他了。
微燥的夏风拂过,葛烟几步凑近他,轻声打趣,“可能到时候连放都需要很久吧。”
沈鸫言清冷眉骨被午后的光映射,垂首睇来,“除了我刚说的那些,你想装饰什么都可以。”
“还是不要了。”葛烟彻底笑起来,狐狸眼恍若泛了水,“已经准备得足够多了,再要买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他长指扦住她皙白的下颌,稍用力掰至眼前,迎面相视后,清疏眉眼抵过来,携了淡淡的笑,“养一只狐狸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