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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88)+番外

“内门选拔试炼结束,其余人等,即刻随我将葛郢等人送回折乐山。”

其他人帮忙运葛郢几人的运人,匆忙往外走的往外走,匆忙一片里,只有溪兰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溪兰烬不动,谢熹便也没动,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从沉思中抽回神,语气温和:“怎么了?”

“谢熹,”溪兰烬盯着他,眼底带着浓浓的狐疑,“你嗅觉很好哦?”

第39章 (修)

谢熹似乎并未听出溪兰烬话里有话,表情依旧平和恬静,甚至朝溪兰烬微微颔首:“也有人同你一样,觉得我嗅觉好的。”

溪兰烬的狐疑像一拳砸进了棉花里,轻飘飘地被接住又放下。

但话是他说的,只能接下话题:“谁啊?”

谢熹薄薄的眼皮掀了掀,视线停留在溪兰烬身上,吐出三个字:“我夫人。”

“……”

气氛似乎有点怪怪的,溪兰烬硬着头皮道,“挺巧啊那。”

谢熹盯着他,忽然淡淡笑了一下。

溪兰烬很难分辨他那种笑是什么意思,被他看得一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屋里静悄悄的,一时没人说话。

直到白玉星的脑袋忽然从外面探进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长老让我来叫你们。”

溪兰烬骤然从那种怪异的气氛里挣脱出来,感觉自己方才像只不小心扑到蜘蛛网上的蛾子,想要挣扎却完全挣不动。

好在白玉星不会看眼色,大大咧咧就把这张蛛网给破了。

谢熹冷淡地瞥了眼白玉星,嗯了声:“走吧。”

溪兰烬默默瞟他一眼,先一步跨出屋里。

好像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人真的怪怪的。

领队长老又放出了之前的飞舟,几个挺着大肚子的内门弟子被扶到里面坐着,众人都生怕又有魔婴突然从他们肚子里钻出来,都坐到另一边,隔得远远的。

大伙儿的脸色都有些沉重,内门弟子是为此事的凶险程度担忧,剩下十来个外门弟子则是失望于选拔试炼的终止,小声交谈着:“哎,没想到会出现这么档子事……”

“虽然我有些怕鬼,但这还不如是狐鬼呢。”

“明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入选……”

溪兰烬听他们讨论,才想起这茬。

内门选拔因为这个意外结束了,那他怎么进藏书阁找书,查身体的毛病?

见溪兰烬忽然垮起脸色,跟其他人一起犯起愁,谢熹凝着眉,半晌,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就这么想进折乐内门?”

溪兰烬想想方才去抓那魔婴时,身体冷不丁又出现的僵滞感,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是啊。”

说完瞟他一眼,感到纳闷:“你不是特地走后门也想参加内门选拔吗,现在选拔试炼结束了,你难道不失望不难过不伤心?”

谢熹沉默了一秒:“……百感交集。”

溪兰烬也有些百感交集。

为了能顺利进内门,他在笔试上还大吹特吹了一番江浸月呢,亏了。

他越想越郁闷,扒到飞舟边沿,往下看去。

魔婴显然比狐鬼的威胁力要大得多,再紧急也不能丢下一村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回山门,领队长老清点了人数后,没有立即离开,将飞舟悬停在半空,去找了村长。

之前的啼哭声把村子里的人全部惊醒了,时隔几日的婴孩哭声比之前还要渗人,就算知道有折乐门的仙人坐镇,村民们也惶惶不已,全部缩在堂屋里,大多都不敢出来。

葛郢等人的情况实在是不好说,领队长老略去一些有辱师门名声的细节,大概提了提魔婴的事,没有讲得太具体,以免造成恐慌:“门主派了几位修为更强的前辈过来,我们有几位弟子受了伤,稍作休整便回山了。”

其他人诚惶诚恐地感激仙人,村长的脸色却在听到“冒出半截身子啼哭的婴孩”时,瞬间一片煞白。

溪兰烬眼尖地发现这一点,翻身一跃,跳下飞舟,背着手溜达过去,好奇地问:“村长,您似乎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话音落下时,他余光中发现谢熹也跟着跳下了飞舟,身子不由有些紧绷,担心他会过来一般。

但谢熹并没有过来,反倒转了个弯,向躲在祖堂门口的几个村民走去。

溪兰烬无声松了口气。

祥宁村村长年愈七十,须发皆白,大概是常年愁眉苦脸,整张脸皱巴巴的,听到溪兰烬的话,脸皱得愈发厉害了:“此事……”

领队长老语气一沉:“把你知晓的都说出来。耽搁一时,那邪祟便多逍遥一时,遭其毒手的人也会更多一个。”

听出长老语气的严厉,村长这才又叹了口气:“仙长莫气,是这样的,半年前,我们村里来了位很年轻的姑娘,独自一人,身怀六甲,说是父君死了,被婆家赶出来,想去投靠亲戚,见她可怜,老朽便让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给她暂住,哪知道……”

说到这里时,村长明显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第二天一早,那姑娘竟死在了屋里,老朽听说之后,赶过来一看,那不足月的孩子只生出一半,母子俩躺在血泊里,吓人得很,吓人得很啊,所以听仙长说到作乱的鬼祟,老朽才会联想到那件事,未必是有关联的。”

关于这位姑娘的事,溪兰烬昨天才和小谢从一位村妇那里打听到。

村长的说辞和那位村妇说的也差不多,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正想着,身后便拂来阵轻飘飘的冷风,随即在他身侧站定。

谢熹的嗓音从他旁边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过近,那道平和清冷的嗓音钻进耳中时,溪兰烬耳根一阵酥酥痒痒,连着肩头,半边身子都麻了麻。

“听说祥宁村层有个旧习,若想死者找不到回头的路,便用水葬。”

谢熹的视线落到村长身上,语气带着疑惑,仿佛当真只是在询问:“村长为何将那母子俩顺水葬了?”

周围霎时一寂,连趴在飞舟边缘听着下面热闹的一群折乐门弟子也呆住了。

就算这群年轻人再天真懵懂,也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连白玉星都听懂了,呆愣愣地问:“村长,你是想让她们回不来吗?”

领队长老的眼神已经变了,直直瞪着村长。

村长的脸色变了变,视线忍不住往旁边一瞟。

那边有几个方才被谢熹“询问”过的村民,脸色还有些恍惚,像是不明白自己在那个颇为俊秀的年轻面前,怎么就问什么答什么了。

在一群人的逼视之下,老村长冷汗淋漓,终于还是扛不住,萎靡地说出了实情:“是这样的……那位姑娘生得十分貌美,又是独身一人,无人作陪,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起了邪念,半夜潜入了那屋里……惊动了她的胎气,这才导致一尸两命,我见那场面实在可怕,担心她们会诈尸起煞,连累全村人,就、就让人将她们水葬了。”

说着,止不住地长吁短叹:“那无赖作恶,害得其他无辜的村民受罪,说出去也丢祥宁村的脸,老朽这才隐瞒了此事,求仙长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