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19)+番外

耳边忽然“咔吧”一声清脆的响。

溪兰烬迷惑地扭过头,看到谢拾檀徒手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平静地松开手:“无事。”

溪兰烬的眉梢高高挑起。

没事才怪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小谢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嫌恶之情。

溪兰烬从储物玉佩里掏出条新帕子递过去,好奇地问:“小谢,解明沉是谁啊?”

谢拾檀接过帕子,慢慢擦过指尖的水渍,轻描淡写道:“一个没用的废物。”

这么主观评价的介绍,实在是……

溪兰烬忍不住接着问:“你很讨厌他吗?”

谢拾檀不吭声。

很好,看来是十分厌恶这个叫解明沉的人了。

溪兰烬继续问百科小谢:“那他们说,解明沉和那个溪兰烬有……”

“有一腿”三个字还没秃噜完整,就被谢拾檀面无表情地打断:“没有。”

顿了顿,再次强调一遍:“没有。”

这么强调做什么?

溪兰烬“哦”了声,支棱起耳朵,继续偷听隔壁桌的谈话。

这么会儿功夫,隔壁的讨论点已经变了几个方向,方才提到“是解明沉的阴谋”这个猜想也被否决了:“解明沉这么做图什么啊,有什么好处吗?”

“就是就是,而且谢仙尊不喜别人谈论自己的私事,我觉得就算是谢仙尊的大敌溪兰烬还在世,也不敢这么做吧。”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真的咯?”

“我觉得很有可能,你看,传出消息的人,甚至知道妄生仙尊的喜好细节!”

溪兰烬明目张胆地偷听了会儿,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大伙儿更愿意相信是真的。”

相信就好。

仅大半天的时间,这个故事就从望星城飞速扩散了出去,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今日也临时更改安排,说起了新故事。

再过几日,但凡消息灵通点的修士,应该都会知道一件事:妄生仙尊和那个叫谈溪的修士,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是仙尊动不得的白月光。

溪兰烬离开茶楼,又带着小谢在城里溜达了几圈。

谢仙尊的八卦,堪比现代实力与流量兼具、从无任何桃色绯闻的超级巨星,突然曝出与人谈过段生死相依、缠绵悱恻的恋爱,想不轰动都不行。

众人集中讨论的有两个方面。

首先是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其次是那个传闻里的“谈溪”是何方神圣,长啥样?什么修为?什么出身?家里几口人?兜里有多少灵石?会多少种法术?

总体来说,尘埃落定。

在大伙儿好奇故事里的“谈溪”时,溪兰烬已经和谢拾檀离开了望星城,朝着药谷的方向而去。

往后原身惹的仇家再想动手时,也得掂量掂量谢仙尊的分量,处境分外光明了起来,未来充满希望。

溪兰烬的心情非常好,想到这件事还是谢拾檀点拨的,走出城门时,真诚地道谢:“小谢,多亏你的提醒啦。”

谢拾檀不是很想说话。

“蹭热度,这套我可太熟了!”

谢拾檀:“……”

“怎么了?”溪兰烬毫不心虚,理不直气也壮,“反正仙尊又不知道,给我蹭蹭怎么了?”

谢拾檀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你蹭。”

谢拾檀无声捏了捏眉心,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奈,以及无从应对。

溪兰烬又再次唏嘘起来:“难怪大伙儿都喜欢蹭热度,虽然还没见过妄生仙尊,但现在我单方面对他报以最崇高的敬意,这声爹我先叫了。”

谢拾檀:“。”

谢拾檀:“休要胡说八道。”

第12章

五日之后,大道旁的简陋茶摊上。

简单粗暴写着个“茶”字的布幡之下,几个修士围坐在一起,正在激烈讨论时下的热门话题。

化南秘境不日就要开启,近来不少修士南下,多会在茶摊歇歇脚,讨论的都是这些,茶摊老板见怪不怪。

只是凑近倒茶时一听,才发现他们讨论的不是那什么秘境,而是另外一桩事。

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摸摸胡子,一脸自信:“原来如此,我已明了在心。”

旁边的光头修士问:“你明了什么了?”

“你看啊,当年正魔大战之时,妄生仙尊有一次不是遭魔修偷袭,被掳去了魔修的地盘,还给溪少主羞辱了一番吗?俩人那时便结怨愈深了。听说,仙尊是过了许久,才回到澹月宗的。想必,谢仙尊便是在那时遇到了谈溪,与之结缘。”

“哦哦,这么一想,确然如此啊!魔修的地盘在苍鹭洲,无妄海又正好在苍鹭洲下,时间、地点都对得上……不愧是陈兄,我都没想到这一点,醍醐灌顶啊。”

“我猜正是溪少主追杀谢仙尊时,将谈溪打下了无妄海,也难怪……”

“师父,难怪什么呀?”旁边安静听话的小弟子终于忍不住插嘴。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也正常。”

山羊胡修士也不恼弟子插嘴,摸摸他的脑袋:“当年正魔两道联手围杀魔祖,因魔祖会侵扰修士心神,只有谢仙尊和那溪少主能抵御,所以万人列阵困住魔祖后,便是由他们进阵诛魔的。”

提问的小弟子睁圆溜的眼睛:“这样啊,那那个溪少主也是诛魔的英雄吗?后来呢?”

听到弟子这么说,山羊胡修士眼底带了丝复杂的怀念色彩,继续道:“那时我还只是个金丹期的小修士,不配参与到困魔祖的大阵中,便和几个师兄躲在远处,看着谢仙尊与溪少主走进了大阵中,他们二人彼时才不到两百岁,都已步入合体之境,比我大不了多少,身影却似山岳,让我久久仰望……我记得我等了近十日,等到大阵终于消弭之时,出来的却只有谢仙尊。”

“那个溪少主呢?”

“彼时流言纷纷,有说溪少主是死在了魔祖手下的,也有说溪少主是被魔祖侵蚀神识后,被谢仙尊所斩杀,总之,不论流言如何,谢仙尊对那一战始终闭口不言,也没人敢在谢仙尊面前谈及溪少主。”

光头修士笑着道:“我听陈兄的语气,怎么对那溪兰烬颇为尊敬的样子?”

“都是往事了,”山羊胡修士笑了笑,“正魔大战时,金丹期修士只是放到前线的小炮灰,我那时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溪少主带的魔修队伍,害怕得不行,还以为要被收进炼魂钵里了,但他却放过了我们……我觉得,溪少主也未必就如传闻里那般阴邪诡诈。”

“哎哎,话走偏了,那溪兰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你方才想说的莫非是,恐是大战结束后,谢仙尊为心上人报仇,又与溪兰烬一战吧?”旁边的修士啧啧道,“看来就算是谢仙尊那般恍若高山雪、天上月的人,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几人七嘴八舌的,边边角角抠细节,自感全能对上,不由唏嘘不停。

溪兰烬在旁边嗑着瓜子,明目张胆地偷听了半天,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溪兰烬和妄生仙尊之间,除了旧恨之外,还有个杀妻之仇啊,难怪不死不休,换作是我,谁杀了我老婆,我也要和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