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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63)+番外

今天正轮到了陆伍。

李无廷,“说。”

陆伍叩了个头,“近日无大事,卑职整天都跟宁大人一起待在礼部。”

“……”

话落,御前静默了几息。

德全听得咯噔一下:

陛下都几天没和宁大人在一块儿了,你倒是天天跟人在一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无廷的声音又传来,“喔?他都做什么了。”

陆伍不受影响,面瘫地禀道,“宁大人宰…不,引得十余家世族争相竞价,形势一片大好。并带着大家一起蹭礼部的工作餐——”

大概是想起了礼部的饭,他喉头还可疑地动了动。

李无廷点了点桌面,“那下了值呢。”

陆伍想起拾一的分享,“下了值,就回府逼着两只公鸽子孵蛋。”

李无廷,“…………”

他仿佛没听清,“什么?”

陆伍,“逼两只公鸽子孵蛋给他吃。”

跟前有好半晌没有回应。

片刻后,才听帝王似平静无波地开口,“他有这等闲心,都不知来御书房当值一次?”

“罢了,你下去。”

陆伍叩了个头一瞬消失。

御书房内,德全简直恨铁不成钢:

宁大人可真是,怎么不多念着念着陛下呢!

他落在殿中的那身官袍早就着人洗干净了,既没有扔、也没让人送回去,就好生生地放在了御书房偏殿里。

那不就是陛下想等人来了亲手还回去?

德全自觉猜中了圣意,只恨人竟一天都没来过。

他急得嗓子冒烟儿,瞅着李无廷沉冷的神色,大着胆子开口,“要奴才说啊,宁大人这是忙晕了头。做得这般出色,也不知道向陛下报喜!”

李无廷淡淡瞥去一眼。

他不知德全又在瞎揣测些什么,但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干了这么久,早该来述职了。

李无廷垂着眼睫默了会儿,还是没捺住那微微泛痒的手心,“宣人入宫。”

德全大喜,“是!”

·

宁府,主院。

宁如深尚不知道这是两只公鸽,这会儿还蹲在鸽笼前,试图给它俩说亲。

嘀嘀咕咕间,宫中忽然来人:

“宁大人,陛下召见。”

宁如深转头:……又是这个点?

他随着小内侍一路进了宫中,快到御书房时,却看德全正从门口急匆匆迎出来。

“德公公,好久不见。”

“诶哟宁大人,你也知道久!”

德全几步过来,压低声音叮嘱,“待会儿啊,你进去就主动问陛下‘臣的衣裳呢’,明白了吗?”

宁如深:???

他心头大震:不,他不明白——

德全,“咱家可害过你?听咱家的哪次有错!”陛下定是等着亲手还那衣裳呢。

几步间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

宁如深不明所以,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没错过。

德全小声,“可记住了?”

宁如深就应下,“记住了。”

他一边跨入御书房,一边在心底默道:一会儿进去,就问——

陛下,臣的衣裳呢?

作者有话说:

宁如深:猫猫我啊,又要被德全坑啦。

第36章 学废了

宁如深一路默念着进了门。

他跟着德全穿过走道一转弯, 抬眼正对上坐在御案后的李无廷。在两侧雕丝灯烛的映照下,对方面如玉刻一般沉冷。

宁如深心头忐忑了几下,“臣参见陛下。”

话落, 御案后没有回应。

李无廷望着他, 面上情绪不明。

宁如深想起德全的叮嘱, 深吸了一口气,在对方薄唇微启的同时, 先一步开口道:

“陛下,臣的衣裳呢?”

“………”

李无廷话头猛地一顿。

他像是被这话问得怔了怔,将要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半晌, 他重新抿上唇, 喉结动了一下。

宁如深觑着:咋啦?他说错什么了吗?

他余光又转向一旁德全, 德全恍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宁如深:???

他正陷入惊疑, 前方终于传来李无廷的声音。大概是良久未出声,声线有些低哑:

“衣裳?”

宁如深拉回注意,“嗯。”

李无廷低眼点着桌面, “你七日不来,来就是为了找朕要你那身衣裳?”

“……”

宁如深润唇:不,是因为你传召我。

他拿不准李无廷的意思, 轻轻试探,“或者, 陛下先留着?”

……什么叫他先留着?

李无廷听得青筋一跳,“不必。在偏殿, 自己拿去。”

宁如深应下, “喔, 是。”

偏殿就在御书房背后。

里面没人, 也并无宫人看守。

宁如深轻车熟路地寻了过去, 望着四周熟悉的陈设:李无廷让他自己来拿,也没说放在了哪里。

他只好四下翻找起来。

一阵翻箱倒柜寻觅无果,宁如深思索间心头一动,蓦然想起了马车上的那次。

他看向矮榻,顿了顿走过去。

矮榻侧对着殿门的方向。

宁如深一手撑在榻上,弯腰去翻。他掀开一只玉枕,那抹绯红刚从昏黄的光线里乍现——

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探来,越过他拿起了官袍。

铺了厚毯的殿中听不见脚步声,宁如深陡然一惊!一个转身,膝弯抵着榻沿就坐了下来。

玄色的袖摆滑下,拂过他的手背。

他撑在榻上仰头看去。

只见李无廷正站在他跟前,一手拿着官袍垂眼递来,“需要找这么久?”

他仰头间,乌发与袖袍在身后铺开。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抵着膝盖。宁如深伸手去接,“主要是放的地方,属实有些巧思在里面……”

李无廷:……

宁如深拽了一下却没拽动,揪着衣料看去:?

沁凉的衣料贴在那只大掌中,似降下了掌心里燥热的温度。

李无廷扫过他,“宁卿不会是拿了衣裳就准备跑了。朕召你来,你也不问一句是为什么?”

宁如深立马作出一副兴趣浓厚的模样,顺人的老虎毛,“喔?臣愿闻其详。”

李无廷,“……”

李无廷哼笑,“呵。宁卿回到‘家里’果真如鸟还巢,不知岁暮。恐怕连街头小贩都知道宁卿如何风生水起,唯独朕不知道。”

……哦豁。

他忘记述职这回事了。

宁如深揪着衣裳,指节局促地缩了下。

“还不说?”声线淡淡落下。

李无廷维持着递来官袍的姿势没有松手。

宁如深只好顶着他深邃沉静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汇报。

两人的手各扯着官袍的一头。

静谧的偏殿内,官袍光滑的面料在烛火映照下流动着暧昧的暖色光泽,让宁如深不自觉生出一丝微妙。

尤其在他汇报间,李无廷只垂眼回应了几声“嗯”。

他莫名有种被拎着脖子乖乖认错的感觉,难耐而磨人。

宁如深蜷着手指后知后觉:

……他莫不是掉进了德全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