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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62)+番外

“宁大人——”正在这时,管范从另一头穿过来,热情地将他翻了个面对向殿外:

“走啊,该去礼部啦!”

“……”宁如深被他半推着出去,“喔,好。”

罢了,反正李无廷也没传召他。

两人聊着天联袂走出宫门。

绯红的官袍迎风翻动。

一位是礼部尚书,一位是官从三品的督典市——虽说是从三品,督典市一职却几乎独立于礼部管辖范围之外,实权可以说是比肩尚书。

一时间,远观的朝臣们纷纷揣测:

政令即发,正是各方闻风涌动之时,这两位礼部的顶头大佬必是在密谈对策。

……

宫门外的长道上,宁如深兴致勃勃,“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管范,“油焖茄子,炸四宝,烧乳鹅!”

宁如深喉头咕嘟,“喔烧乳鹅听着不错…说起来我最近养了两只肥鸽,等孵出了小鸽仔,就请管大人吃全鸽宴好了。”

管范指点,“鸽子蛋也可以留几个。”

宁如深恍然受教,投去赞叹一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从上到下一个都不放过啊。

一路在快活的空气中到了礼部。

宁如深的公事房单独辟在了一方,他和管范分别之后走进了屋中,只见整个屋室明亮整洁、布置得井井有条。

几个调来协助的官员也早就同他相熟:“宁大人,我等是头一次做这个,不知平时该注意些什么?”

宁如深提摆坐下,“注意别把尾巴露出来了。”

“???”

“喔不是…我是说尽量与人为善,多让对方看到我们的诚意与好处。”

几人若有所思地挤出一丝媚笑,“这样吗?”

“……”宁如深轻叹,“还是算了。”

放眼望去全是黄鼠狼的尾巴。

·

今天是政令发布的第一天。

许多世家还处于观望的状态,一直到了下午申时,公事房中依旧无人造访。

只有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似乎有世族的家仆在外面探查。”

“大人,这样推进不下去呀。”

宁如深靠在椅背上点点指尖,“唔…”

他在这儿垂睫细思,回禀的那官员却瞅得有点冒汗:

不愧是御前红人,简直同圣上来礼部视察时,那动作神色如出一辙……

“这样。”片刻,宁如深提笔写下一页纸,“你把这个交给我府上一个叫‘啪嗒’的护卫,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官员回过神:啥?啪嗒??

半个时辰后。

陆陆续续有五六名身着华服的人拿着拜帖,走进了礼部大门。

远远观察的几个家仆瞧见,张望了一番转头回了府。

礼部公事房中。

宁如深看着乔装成世族管事及家主的拾一几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把投标意向书填了。

“随便填个名字……不要填啪嗒。对,那几项也一起填上,做戏要全套。”

“填完在跟前排排队,晚上带你们蹭礼部的饭,我和管大人说一声。”

正看他们排排队填着。

宁如深目光一晃,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

“……陆伍?”

陆伍朝他淡定点头,“大人。”

宁如深转向拾一:?

这是从哪儿薅来的人手?

拾一解释,“锦衣卫同僚,看见他在街头喝汤圆,就顺手抓了壮丁。”

宁如深想到那晚伴驾的陆伍,难言地看向拾一:不,这是顶替了你御前职位的“前同僚”。

他没好意思说破,只道,“有劳。”

一行人正填着表,就有下属领着一名深蓝锦袍的青年走进来:

“大人,吕氏来访。”

那青年本进门看见一列长队,登时吓了一跳!

他从队伍后望了望,“大人?”

——喔,来了。

宁如深悠悠坐直,“别急,你前面还有六家,先排着吧。”

“……?”

等轮到青年时,已经过去两刻钟。

宁如深让人填了表,目光扫过上方信息:吕柯,京城老字号的糕点商,和通政使有些沾亲带故。

他看过一眼,就将那张纸放到了一叠报名表最下面。

吕柯顿时惊道,“草民这是垫底了?”

“别紧张,只是分先来后到。”

宁如深温声细语,同他掰扯起来。

从严格的筛选机制,到难得的推广位置,再到广告效益,长远收益……

直把人讲得晕晕乎乎,深觉有理:

“那大人觉得草民有机会中标吗?”

“目前看来,有希望。”

宁如深一脸纯良地看去,“各家竞价我会公示在此处,吕公子可以每天都来看看,若有更改意愿可随时提出。”

他本就面容白净,眸光清润。

说话时声线温软,吕柯只觉得他亲切又温柔,还那么好看……

吕柯不自觉屏住呼吸放轻了声音,“是,多谢大人。”

宁如深微微一笑,“慢走。”

待人离开,屋内群演及下属都齐刷刷望向他。

宁如深敛起笑容,指点,“就这么谈,明白了吧?”

众人,“……”

人都给你忽悠瘸了啊。

·

竞争与消息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没等两天,越来越多世家都派人上门,提交了竞标意愿书。

个个迟疑地进来,瘸着离开。

期间,从府里和锦衣卫所里挖来的群演也日日不落地上门,跟着宁如深一起蹭礼部的“工作餐”。

管范撸着袖子和宁如深一起干饭,没忍住感叹,“宁大人,你怎么还拖家带口的?”

宁如深呼噜呼噜扒饭,“我们马上就要暴富了,总该给人点片酬。”

管范这几日学到不少新词,大方道,“也是!”

来访的世家络绎不绝。

宁如深连着五六天下了早朝就往礼部跑,忙得团团转。

等晚上回家才抽空看一眼养的肥鸽:

你们下蛋了吗?

孵出小鸽子了吗??

然而一周下来,笼里依旧空空如也。

宁如深扒着笼子轻叹:没有爱情的同居,果然是一盘散沙。

他在这儿巴望着鸽子。

丝毫没觉出自己已经把龙椅上的那位搁置了好几天。

宫中,御书房内。

天色将暗,室内点亮了几簇雕丝灯烛。

李无廷正坐在御案后处理着政务,一双薄唇抿成了直线,深邃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下落了几分阴影。

四周宫人都安静地垂首立在两侧。

沉寂的空间里,气压莫名有些低。

德全在一旁暗自心焦:

唉,这都过去多久了。宁大人自从去了礼部,就一天都没再来过,简直把陛下忘得一干二净了!

嗒,御案上传来搁笔的声响。

只见李无廷已经处理完了政务,揉了揉额角传道,“陆伍。”

一抹身影立马落到御案前,“陛下。”

每个御前锦衣卫都有自己的代号,充当着天子的耳目。若无要紧事,则每隔七日到御前回禀一次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