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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44)+番外

庾家,不是他的百家饭之一吗?

·

宁如深回了府,趴在床上抽气。

大夫没一会儿就赶到了府上。

外衫一褪,掀开小衣,只见宁如深腰侧淤青了一片,在那霜白之上显得触目惊心。

“大人撞得不轻,万幸没伤及筋骨。”

大夫看过之后,又替他把了一脉,“大人身子骨差,气血不通。除了外敷的药膏,草民再为大人开些药调理。”

“嗯…”宁如深埋在枕头里,谢过大夫,让严敏将人领下去拿药了。

他满身疲惫,在床上趴着睡了会儿。

等他昏昏沉沉醒来,药汤已经熬好。

杏兰将药端过去,一股酸苦味扑面而来。

宁如深盯着那黑黢黢的一碗,试探地抿了一小口,顿时苦得浑身一颤!仿佛灵魂出窍。

杏兰还在问,“大人,好喝吗?”

宁如深闭了闭眼,“刚刚好像幻视了,看见端着碗的是位老婆婆……”

杏兰惊恐:那是孟婆!

“先放一边吧,不喝了。”宁如深实在有点受不住,他小猫咪可吃不得这么苦的东西。

他转头又看见站在门口的拾一。

宁如深估摸自己这样明天也上不了朝,就对拾一道,“你去帮我请个假吧。”

他也不知道大承请假的规矩。

但没关系,拾一肯定清楚。

拾一听完果然点了个头,转身出去了。

宫中,养心殿。

李无廷从东城兵马司回来,又处理了一堆政务,刚歇下来换了身轻便的常服。

“景煜送回去了吗?”

德全躬身道,“小殿下已经平安回府。”

李无廷嗯了声,又顿了一瞬。接着走到矮桌边坐下,随手拿了卷书翻开。

德全品着圣上的神色,眼珠一转,“想必宁大人也平安回府了吧。”

跟前落下不轻不重的哼声。

李无廷没说话,只翻起书页来。

殿中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从殿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李无廷抬眼便看一道熟悉又久远的身影落到跟前——

拾一回到阔别已久的养心殿,磕了个头。

李无廷眉心拢了拢,“怎么回来了?”

拾一,“首…陛下,宁大人让卑职帮他请个假,明日早朝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

“庾家子当街纵马,宁大人受了伤。”

话落,矮桌前陷入沉寂。

德全心头咯噔一声:刚念叨了宁大人平安回府,怎么就受伤了!

而且还是同陛下分别后才受的伤。

那陛下……

他偷偷瞟着李无廷的神色,却看人面沉如水,虽看不出情绪的波澜。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恐怕心情并不算好。

静默了几息,李无廷开口,“情况如何,大夫看过了?”

拾一说,“伤得很重,但不致命。大夫开了药,宁大人嫌苦不喝。”

“……”

李无廷闻言失语,又生出点恼火,“他不吃药,是想——”

『……是想让我亲自喂你吗,宁郎。』

话本内容一瞬跳了出来,已经能够自然流畅地衔接上场景。

李无廷捏住眉心:………

他兀自静了静,终于还是起身,“总归是朕叫他下车才有此一遭,走吧,去看看。”

德全忙腆着脸笑道,“哪能怪到陛下头上?都是那庾家子飞扬跋扈,不像话!不过陛下去看望宁大人,想必宁大人欣然欢喜,一高兴就把药喝了!”

李无廷被他一口一个“喝药”搅得头昏。

“行了,出宫。”

·

宁府主屋里。

宁如深腰间刚上过一次药,只穿了件小衣,身后搭了层薄被。

他正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宁琛!”

紧接着就看耿砚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怎么回事,听你管事说你受伤了?我叫了几个朋友,还说来找你出去玩的!”

宁如深捂了下耳朵,“小声点…你们玩什么?”

耿砚,“我们一起浪。”

“……”宁如深松开耳朵,“什么?”

他是不是没听清。

小犬在说什么危险的话呢?

耿砚,“浪啊!就是泛舟,不是你教的?”

宁如深张了张唇,看着他失语。

耿砚没注意到他微窒的神色,继续合计,“现在你受伤了,也浪不了了。对了,你伤哪儿了,怎么伤的?”

宁如深从善如流地放过这个话题,“腰上,被撞的。”

“嘶……我看看?”

耿砚说着探头,双手掀起他薄被边缘。

一阵凉风蹿进来,宁如深抖了下,“你还是……”他正要让人放下,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动静,接着门外的光线暗了下来。

前方响起细细急急的两声:吭吭!

宁如深心头一撞,猛地抬头——

只见李无廷负手立在门口朝他这边看过来,身旁是疯狂使眼色的德全和噤若寒蝉的严叔。

隔着小半个房间,视线相撞。

“……”

床边的耿砚迎着那道目光,手莫名一抖,又把薄被给人轻轻盖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耿砚(瑟瑟发抖):为什么每次找你都能碰到圣上?

李无廷(淡淡):同样的问题,朕也想知道。

宁如深:……

第25章 好什么?

宁如深望着门口的李无廷, 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无廷怎么亲自来了???

他转眼又看到后面的拾一。拾一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宁如深,“………”

你点个毛啊!

他瞬间了悟, 简直一言难尽:

让人帮他请个假, 直接请到御前去了!

这事儿办的……难怪会从“御前锦衣卫”变成“前锦衣卫”呢。

宁如深怔然地调整着心绪。

一旁耿砚哆嗦地行了个礼, “臣、臣参见陛下!”

李无廷扫过他,“不必多礼, 也算常碰见。”

耿砚心里尖叫:那可太常碰见了!

李无廷收回视线,又看了眼刚放下的薄被,随即抬步走进屋中。

严敏赶忙搬了张凳子放在床头。

李无廷走过去, 掀袍落座。

宁如深这才回过神, 忙撑起身来见礼, “臣, 参见陛下……”他身上只着了件轻薄的小衣,起身间襟口垂落下来,一片玲珑霜白一览无余。

李无廷眼皮飞快地耷下, “免礼。”

宁如深趴在枕上,正对着李无廷。

刚刚耿砚来时嚷得他耳朵痛,又只站在他侧面, 他还没注意——

这会儿面对李无廷,他后知后觉扯了下身后的薄被, 丝滑的被面松松拢在他肩头。

宁如深拉好被子看去,“陛下怎么来了?”

李无廷这才将目光重新移回, “听说宁卿重伤, 还不吃药。朕来见识见识, 看宁卿是如何自愈。”

“……”拾一, 你很好。

宁如深轻轻狡辩, “是‘先’不吃。”

“那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吃了。”李无廷不信他的鬼话,侧目瞥见床头静置的药碗,吩咐道,“去把药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