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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119)+番外

就像珽君对宁郎那样?

片刻,他按下心绪,“是,陛下。”

宁如深看他面色有异,悄悄凑去,“你怎么了?”

清晰明亮的五官骤然杵到跟前。

霍勉看见他就想起那缓缓敞开的新世界大门,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抬手把他挥去:

“你,你先别和我说话。”

宁如深:???干嘛了他?

·

轩王被李无廷无情制裁后,终于安生了几天。

宁如深又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

除了霍勉时不时一副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不知通往了哪个世界的模样。

他直觉不要多问,干脆抛去了一旁。

就这么连着过了几日。

今晚睡前,宁如深多喝了两杯水。

入夜没多久他便醒了,想要起夜。

帐外透入的微光足以看清四周的环境,床底下就置有夜壶。

但想到一屏之隔的李无廷,他还是没好意思用。

印象中,也没看李无廷用过。

宁如深想想还是掀开被子,准备去外面上厕所。

他刚发出一丝声响,就听屏风后传来李无廷微哑的声音,像是浅眠而醒:

“怎么了?”

“……臣起夜。”

屏风后面默了几秒。

李无廷没问他为什么要去外面,只顿了顿问道,“需要朕陪你吗。”

“!”宁如深差点把鞋蹬掉:

怎么陪?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地出去,然后李无廷在门口等着,等他出来又一路说说笑笑地回来吗?

他缓了缓,“不用了,陛下。”

屏风后没什么起伏地“嗯”了一声。

宁如深就披好衣裳、趿着鞋子出去了。

营中依旧是燃着三五火把,走过一队队巡逻士兵。

他上完厕所回来,路过霍勉那顶帐篷时,忽然听里面飘出一阵荡漾的欢笑:

“嚯哈哈哈……”

“噗吭吭吭……”

宁如深脚步一刹,陡然转头:?

……这两人,是中邪了吗??

他被笑得尾椎发麻,深吸一口气赶忙回了帐篷。

进到昏暗的帐中。

宁如深仿佛还有魔音绕耳,他恍惚地走向床边,一不留神就“哐”地踢到了屏风,“唔!”

他吃痛地缩脚,一手扶住屏风。

里面很快响起动静,紧接着一道身影快步而来,握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

黑暗中,眼前的身影轮廓模糊。他只觉热息拂过,支撑着他的那只手温热有力。

宁如深下意识靠去,蹦了蹦,“踢到脚了。”

“……”

那长臂一拢,就将他拎去了床上。

一旁的烛火被点燃,光线微亮。

宁如深抬眼就看李无廷合衣站在一侧,烛光下腰窄背阔。李无廷点了灯,又绕回来坐到他跟前。

宁如深腿一曲,“陛下?”

“别动。”李无廷低眼,握着他缩回的脚踝拉到跟前,“朕看看。”

少有触碰的脚踝被粗糙的大掌握住。

宁如深敏感地一抖,下一刻就踩在了李无廷的大腿上。

垫在腿上的玉足生得莹润白皙,映着烛光如同暖玉。趾头被撞得泛了红,磕出了一点点血丝。

李无廷替他轻轻揉开,“疼吗?”

宁如深没多疼,倒是浑身烧得慌。

他攥着身下的薄被,看向自己蹬着的那龙大腿,咽了下说:

“陛下,这不合礼数。”

“宁卿还知道礼数?”李无廷似稀奇。

“……”什么意思,他至少比管范懂礼。

宁如深正幽幽看去,却又看人垂睫道,“又不是没踩过朕的膝头。”

那天早上的记忆骤然回笼——

宁如深顿时脚趾一蜷,勾了下李无廷的手掌。对方动作顿了瞬,又将他脚趾轻轻抵开,声线低哑,“别用力。”

那动作恪守,丝毫不带狎昵。

但那手掌和大腿却发起烫来,尤其脚心下大腿紧绷,宁如深只觉自己像是踩着块硬邦邦的石头。

他喉头轻咽,呼吸一颤,“可以了…”

李无廷便松手,将薄被掀来盖住了他的腿,这才抬眼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提到这个,宁如深就猛吸了口气:

“陛下,臣好像撞上了百鬼夜行。”

“……大晚上的,说什么胡话。”

“是真的。”宁如深恍惚了一下,将刚才那幕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番,“就在臣那顶帐子里,十分之诡异。”

李无廷默了好半晌。

最后在起身前轻捏了下他圆润白皙的脚趾:

“朕明天去替你抓鬼,睡吧。”

·

也不知李无廷做了什么。

宁如深再见到霍勉和轩王,就看两人似夹起尾巴正常点了。

只是两人时不时眼神交流,灵魂碰撞,于无声中会心一笑。

“……”

他来不及去理骂,西邡的粮便到了长绥。

这次邹谋有事,宁如深自己叫了一队亲兵去城外点粮。

到了城门外,粮车依旧排成一列长队。

运粮官正站在城门口,留着撮山羊胡,见他来了拱手递上枚鱼符:

“下官乃西邡运粮官。”

宁如深看了眼:戴坞平。

他应了声,让亲兵按老规矩盘查清点。

一辆辆粮车排着队入城,城门口的亲兵拿着长矛挨个往里嚓地一扎——

戴坞平神色不佳,“大人,这是做什么?”

宁如深说,“盘查有无细作。”

戴坞平干笑,“哪有人真蠢到藏进粮堆……”

“别说了。”宁如深警觉打断,再说下去就是侮辱皇亲国戚了。

戴坞平不明,正要问什么,从旁忽然传来一声:“咦?”

宁如深转头,就看一名亲兵似有疑虑,“怎么了?”

那亲兵道,“宁大人,扎着感觉不太对。”

宁如深心头起疑,立马叫停了队伍。

成车的麦粟当场翻起来,就看每车粮草里都夹着细细的沙土,甚至还有些泛了潮。

他顿时惊怔,随即窜起一股火。

“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戴坞平不见多慌,走过来指道,“这些都是从仓里运出来时,不可避免带到的。路上又下了雨,多多少少得受点潮。”

“这叫多多少少?”

宁如深都气笑了,“它们是游着泳过来的吧?”

戴坞平一介地方官,当惯了地头蛇。

他看人一副年纪轻轻、弱不禁风的模样,立马搬出官场上那套,先声夺人:

“我等一路艰苦,替你们护送粮草,到了这里却还要遭受百般刁难。”

“这些可都是我们西邡上上下下省出来的好米,莫不是大人看不上,只想吃精米细糠?”

他三言两语就给人扣上了大帽子。

城门气氛一时外剑拔弩张。一旁守备兵见势不对,立马溜回营里禀报。

军营,主帐中。

李无廷兀自蹙眉排布着沙盘,德全静静侍奉在旁边。

帐中沉凝无声,帝王神色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