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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117)+番外

“……”宁如深复杂地侧了他一眼。

你这样狗狗祟祟的才会被逐出大承吧。

“对了。”李应棠话头忽而一转,“陛下来北疆有几天了吧, 你们如何啊?”

他一双眼如探照灯般灼灼发亮。

宁如深被问得一愣。

脑中不自觉浮出这几天的事来:他和李无廷同帐、共寝,他替人赤身抹药, 他被人抱上龙床……

正回想着, 就听:“咦, 你耳朵红了。”

宁如深陡然回神, 下意识一摸。

李应棠立马抓住尾巴, 兴奋又嘚瑟,“哈哈,骗你的!”

宁如深,“………”

他深吸一口气:刚才就该扎他一下的。

宁如深带着人到了军营里。

李应棠一身狼狈,头顶还插了根稻草。他顶着亲兵们看“哪来的野男人”的目光,一路去到了主帐。

主帐前,李无廷和霍勉正在说话。

宁如深停下,轻轻出声,“陛下。”

准备好迎接疾风了吗?

李无廷转头看来,一眼扫到缀在他身后的轩王,顿时震了一下。

李应棠强作镇定,“臣参见陛下。”

跟前静了瞬,随后一道厉呵:“胡闹!”

李无廷压着眉心,威严的面上气势慑人,“没有皇命,擅离封地,你可知该当何罪?”

李应棠,“臣是护送粮草而来。”

说话间,他头顶的稻草一垂。

“……”李无廷沉下口气,捏了捏山根,“现在送来了,你即日返程,朕可既往不咎。”

“不——”

“边关战事吃紧,岂容你随意!”

“臣,臣……”李应棠急得打了个转,目光一晃,突然落在旁边吃瓜的宁如深身上。他瞬间福至心灵,上前拉开李无廷:

“调这么多粮草,大战要爆发了吧。”

“陛下同霍将军到时候都要上战场,后方无人,正好臣可替陛下坐镇。”

“而且,陛下放心留宁大人在后方独自一人?”

“……”

李应棠拉着人在那头嘀嘀咕咕。

宁如深听见三言两语,不由惊叹:原来轩王是能临时长出脑子的啊。

他正欲再听,却只听一句:“而且…”

前面的声音压低了。

宁如深看李无廷蓦地定了下,随后朝自己扫来一眼。

……咋了?说啥了,看他做啥?

“罢了。”李无廷考量了半晌,终于松口,“你就先留在军中。但有一点:不得违抗军令,擅自行动。”

李应棠大喜,“臣遵旨。”

“你同霍将军住一帐。还有,”李无廷抬眼,“把你头上的稻草拔下来,成何体统!”

“咦?是。”李应棠摸了摸拔下,又珍惜地揣进袖间,“都是粮啊。”

宁如深,“……”

·

李应棠很快跟着霍勉去打挤了。

宁如深随李无廷进了主帐,帐中无人,德全候在了外面。

李无廷低头理着束袖,“朕还说你去哪儿了,被叫着点粮草去了?”

怎么了,李无廷在找他?

宁如深凑过去,“陛下有事吗?”

“没事。”李无廷理好袖口,抬眼笑了下,“就是没看到你。”

他侧脸映着光,眸底煨热。

宁如深被看得心跳快了几拍,目光赶紧一别,缓了缓问:

“对了,轩王是怎么说服陛下的?”

“没什么,朕被拿捏了一下。”

“???”

李无廷还能被拿捏?

宁如深狐疑地看去,却看人没有细讲的打算。心说大概能拿捏帝王的事,不能轻易讲出来。

他转而感叹,“陛下对轩王好宽容。”

李应棠都不是在死亡线上徘徊了,简直是把死亡线揪起来翻花绳。

话落,跟前安静了几息。

李无廷微敛了神色,目光似落向很远的地方,半晌低声道,“朕…有对不起他的事。”

烛火映着暗帐,他面容清肃而沉寂。

宁如深心头突地一跳,“什么?”

李无廷抿唇,“轩王眼角的伤,是朕的母妃刮的。”

“………”

宁如深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你们皇室,就没有别的秘辛了吗?你们兄弟几个到底都在讳莫如深些什么!

他微张着唇,复杂地朝人看去。

李无廷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又松了点,抬手捏了下他的耳朵,轻声道:

“这事,朕只同你说了。”

他垂来的视线很是认真。

“……”

宁如深缓缓合上嘴,喉头动了下,“嗯。”

两人在帐篷里没说上多久的话。

邹谋很快来报,说粮车已全部盘查清点,运入营中,剩下的只需检查有无烂陈掺沙。

宁如深说,“陛下,臣也去帮忙。”

李无廷轻声,“去吧。”

宁如深便跟着邹谋出了主帐。

他刚一出去,就看不远处的小帐篷前,正站着拉拉扯扯的轩王和霍勉。

李应棠朝人掀开衣襟,“快来,霍将军,给你看点好的……”

霍勉虎躯一震,倒退半步,“王爷,使不得。”

李应棠,“你不会后悔的。”

宁如深,“……”

他难言地转开头,不欲再看,“邹参军,粮草应该是没问题的。”

身侧邹谋好奇,“为何?”

宁如深,“毕竟是轩王拿命送来的。”

·

几人清点完粮草,已接近傍晚。

宁如深吃过晚饭,又赶在天黑前去澡房冲了个澡。

两日天气十分闷热。

他洗完澡出来,将半湿的发挽在了身前,露出后颈透气散热。

一路回到主帐,他掀帘就看李无廷和几名将领站在帐中。

听见动静,李无廷抬眼,身侧的人也纷纷转头。

宁如深动作顿住,“在密谋?”

“……”李无廷默了下,“进来。”

“喔。”他放了帘子走进去。

帘子在身后落下,光影一晃。

颈侧的水痕反射出一抹湿亮,延伸没入沾湿的衣襟下方。

李无廷目光落了瞬,随后眼睫一垂,指节扣在桌案边缘:“咚”一声响拉回众人注意。

他淡淡开口,“继续。”

“是。”众人忙转头应声。

宁如深看他们还在说事,便先绕去了后方。

没过多久,将领们陆续离开。

李无廷一转进来,就见宁如深背对着他趴在榻上,露出一截霜白的后颈。

“头发擦干了吗?”

“陛下。”宁如深听见声音拱起来。

他乌发垂落身前,有几缕勾着单薄的肩头。

李无廷立在榻前,忽而想起人掀帘进来时的那幕:在暗色的帐间如一抹明光乍现,刹那抓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指节一曲,拢过几缕长发。

乌黑的发丝勾在他宽大的掌间。

宁如深后知后觉地坐直,本就闷热的胸口顿时又燥上了几分:

“怎么了,陛下?”

“是干了。”李无廷伸手试了下。

随后又看向他敞开的襟口,指尖一动替他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