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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823)+番外

云珩不是云峥,云峥在那次死里逃生,被顾瞻带人瞒天过海从皇陵的火场里救出来之后就吃了教训,已然安分守己,彻底绝了夺位的心思,打算只做个闲散王爷度日,可云珩心气儿更高执念也更深,皇帝有意留他一命,他自己怕是受不得这样苟延残喘的日子……

可无论如何,这前后无数次,该给的机会皇帝都一次次给他了,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不肯回头。

在这一点上,他与叶寻意当真是绝配无疑,都是自视甚高,非得一条道上走到黑的!

平国公回京,次日便以长辈的身份又带着顾瞻亲自登门拜访,过来长宁侯府与祁文景夫妇当面商定两个孩子的婚期和大婚的具体事宜。

趁着他们在前厅谈正事,顾瞻就扯了祁欢偷摸溜出来,让江玄去搬了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进来。

“干什么?”祁欢觉得这样离开不太礼貌,忍不住频繁回头往背后的院里看,“聘礼你早都给过了啊,这又是什么?”

顾瞻板着脸,瞧着却像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语气硬邦邦道:“这不是我给你的,是武成侯托我带回来,说是给你我新婚的贺礼。”

顿了一下,又道:“喜酒他就不回来喝了。”

提起秦颂,祁欢多少的有几分别扭和心虚的。

她面上笑容不受控制的僵了一下,见顾瞻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也觉得他这小心眼的好气又好笑:“你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先打开来看看,现在冲着我阴阳怪气的作甚?”

箱子没上锁,祁欢顺手也就打开了。

里面码放整齐的是一打打的账册账本,另有一份文书资料。

而最上方,则是一片有些洗不出原来颜色的形状奇怪的旧布料。

祁欢看在眼里,一眼认出那便是当初她刺伤秦颂那次顺手划裂的半片衣袖。

她没跟顾瞻解释这块布料的由来,只是随手塞给星罗:“处理掉吧。”

然后翻了翻下面的东西,面带笑容望向顾瞻道:“是当年我与秦家退亲的筹码,我母亲割让给秦家的那条商道他还回来了,以后我与他不会再有往来,包括书信,他已决心彻底放下了!”

她与秦颂之间的来往以这条商道的归属开始,现在也以它结束,有始有终,干干净净。

而她与顾瞻……

阴差阳错始于床上的初见,也算首尾呼应,有始有终了!

第399章 番外·重来

我叫祁元辰,长宁侯府长房嫡出最尊贵的小公子,侯府爵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个身份一直都没变,但是我有一个秘密。

因为——

我依稀是用着这个身份,在这同一具壳子里活了整整两世。

但——

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过的两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切的分裂点,是在我四岁那年伊始的时候。

那年,新年刚过,我就染上了天花。

很严重也很可怕的病症,不仅不易治愈,还会传染,别说是小孩子得上,就算是患病的大人,被治愈的概率也是极低。

尤其是我。

我天生体弱。

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就是因为早产了大半个月,身体一直比较羸弱。

但也有人说,我之所以有些先天不足之症,全然是因为我母亲的身体本身就不合适生养,但她却为了生个儿子傍身,巩固自己在这侯府的地位,不顾大夫劝阻,非要再生一胎拼一拼。

母亲的出身不太好,商贾人家,虽然坐拥万贯家财,也依旧是为这世道所不耻。

但那时传了三代的长宁侯府祁家也是个日薄西山的家底,祁家看上了她的巨额陪嫁,那时又因着她的兄长我从未谋面的舅舅刚刚金榜题名,前途大好,双方各取所需,结了这门亲。

祖父贪财算计,祖母胡搅蛮缠拎不清,加上我父亲性格软弱,是个得过且过的老好人……

而我那个本该前途大好的舅舅,却在刚入仕没几年的时候就意外死在了任上。

母亲失去了娘家依靠,还要反过来帮扶娘家的嫂嫂和年幼的侄子侄女儿……

事实上,那一二十年,母亲虽然顶着个长宁侯府世子夫人的头衔,她在祁家的日子也过得格外辛苦。

好在她性格强势,手腕了得,豁得出去耗上万千家财,养着这一家人,这才得了个面子上相安无事的体面。

可是她最大的劣势在于——

她没有儿子!

即使再如何的苦心经营,她那半生也如是无根的浮萍,毫无根基也瞧不见一个稳妥可靠的未来。

所以,外界的猜疑也并非毫无根据。

可是我知道,真实的原因不是那样的,那是后来我母亲过世之后一直服侍她的金妈妈告诉我的内情。

她说其实那时候,生我时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已经日渐淡薄,所剩无多,她之所以一意孤行强行受孕,拼尽全力生下了我,既不是为了博宠,修复她与我父亲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为了稳固她在长宁侯府的地位,就因为她不是长寿之相,她需得拼着自己最后的几年时间再生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然后留待她的身后,好叫我与自幼身体孱弱又缠绵病榻的长姐互相扶持照料。

否则——

扔下长姐一人在这世上,她是不能闭眼的。

所以,我像是她做为替长姐准备的余生依靠一样被她带来这世上。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她近乎熬干了心血,不遗余力的对我好。

就如是当时我染上天花的那场病,那时适逢舅舅家的大表哥要娶亲,母亲一直衣不解带的照料着我,脱不开身,她便打发了长姐替她前去长汀镇的杨家喝喜酒,顺便帮忙操持婚事。

那时候,我病得难受,起初的几天倒也还好,后来就渐渐地人事不省,陷入弥留。

母亲日夜不休的守着我,一掷千金,将京城里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好大夫都请过来给我治过,甚至在祖父撒手不管,父亲又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她豁出去脸面,彻夜守到宫门外去,终于求到了宫里太医院的院使何大人替我也看了病。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在昏睡了十来天无数个大夫都预判我必将夭折的情况下……

过了青龙节,二月初三那日的黄昏我终于缓了过来。

但那时候依旧是昏昏沉沉,不太知事。

再然后我才知道,那天过午家里传了噩耗,我那一向病弱可怜的长姐就在前夜因为再次染病,殁在了暂居的庄子上。

她是在从舅舅家回来的路上临时改道住过去的,因为我这病会传染旁人,母亲因为照顾我顾不上她,又怕她回家来会被我传染上天花,这才安排的她去庄子上暂住。

而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临时寻个大夫都不方便。

病情突发加上救治不及时,长姐就此香消玉殒。

那一年,她也不过才刚满十六。

缠绵病榻那么些年,她被关在一方小院里十五个春秋寒暑,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看看这片天地。

她在幼年时,祖父因为一时酒后兴起,为她定过一门亲,对方是个家世相当长相也不错的世家贵公子,她也还没有来得及嫁过去好好过一下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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