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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822)+番外

祁文晏并没有进城或者直接去关卡附近观战甚至参战的意思,他们一大群人就窝在这个简陋的小院里无所事事。

三更时分,有探子来报,是夜值守关卡的副将被秦颂设法迷晕放倒,随后他就命人撤下了关卡守卫,已经秘密行军潜到城下的大成军队长驱直入,直接杀了进来。

然则,彼时的大觐军营却是一座空城,对方偷袭不成,却遭遇大觐军队的埋伏反击。

本来大成有备而来,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这一次出兵居然是由大成皇帝宇文沧亲自领兵,所以即使被秦颂摆了一道,大成军队依旧气势冲天……

可是就在双方混战,打的如火如荼之际,宇文沧却突然七孔流血,坠马而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大成人一个措手不及。

主帅兼君王暴毙阵前,他整个军中乱成一片,十四万精锐之师被困锁孤城,经过一整夜的围剿击杀,被屠戮殆尽,只有断后的小股人马及时发现不对,掉头逃窜离去。

次日清晨,一身铠甲染血的秦颂再次出现在这院子里。

确定祁欢与秦硕等人无恙……

可能是因为祁文晏在场,他也就没说什么,只叫他们尽早回京,然后便赶着回去继续收拾残局了。

至此,秦硕也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祁文晏在院子里站了整夜,这会儿面对初升的太阳,脸上才露出几分鲜明愉悦的神采来,眯了眯眼。

祁欢悄摸走到他身后,暗戳戳的拿手指戳他:“大成的皇帝是一早就秘密来到了边军之中的对吧?严阵以待,就等着率军冲破雁岭关的封锁,风光一次。”

宇文沧是个好战的狂徒,这些年他试了无数次都攻克不了雁岭关的封锁,这个坎儿他一定想要自己亲自迈过去,这不足为奇。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阵前暴毙,那毋庸置疑就是被下了毒。

祁欢确定祁文晏就是幕后黑手,但她不能问详情,甚至也不敢将这一重疑问提出来。

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好,如果说开了……

那就尴尬了。

毕竟虽然祁欢知道她这三叔是有光环加身的男主,可表面上他就只是大觐朝中区区一个循规蹈矩的文臣,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怎么都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祁文晏却明显是心情不错,侧目瞧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你问这些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收拾回京,再不回去,家里就该翻天了。”

祁欢出来这一趟没敢叫杨氏他们知道,如若真叫杨氏察觉他们都没在京,家里确实是要翻天的。

家国大事,祁欢本来也插不上手,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去掺合。

现在确定雁岭关一役,大觐大获全胜,并无意外,她甚至都懒得问叶寻意怎么样了,当即就麻溜儿的收拾回去了。

秦硕却是因为久不见他兄长,好不容易来一趟,坚持要再留几天。

祁欢也不强求,由卫风带人护送,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京城方面,皇帝一直没动云珩,只是叫人严密监视他的行踪,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大成在京的使臣和暗探,一旦叫他们察觉有异而给这边报了信,雁岭关这出请君入瓮的大戏也就没法唱了。而皇帝也算准了时机,估摸着这边应该已经万无一失,就在宇文沧暴毙的同一个晚上,太子云湛亲自带人包抄瑞王府将云珩拿下了。

等到祁欢紧赶慢赶再回到京城,京城里也早两天就得到了边城大捷的消息,从朝堂到百姓,整一个喜气洋洋。

既然祁文晏也不在京,祁欢便直接过去将祁元辰接上,一起回了家。

然则南境的战局却并未就此止步,大觐的军队乘胜追击,趁着大成皇帝死在阵前,大成朝中诸皇子藩王夺位一片混乱,军中士气大衰……

果然的兵分三路南下。

南境主帅定北侯,嫡公主云澄和刚立下大功的武成侯秦颂,三人各自带领一支队伍,势如破竹,分兵南下,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大成版图的八成以上尽数收入囊中。

大成残存的皇室成员带着临时组建的小朝廷退居到了贫瘠的蛮荒之地,同时也彻底丧失了与大觐朝廷抗衡的能力。

自此,大觐王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局面,地域富足,威慑四邻,繁荣昌盛。

大军凯旋之后,定北侯就功成身退,二度告老请辞,被封定国公。

嫡公主云澄留任南境,担任主帅之职。

同样立下大功的武成侯秦颂,则是调任了甘州。

三月底,天下大定之后,皇帝下诏令退位,打算正式传位给太子,他自己退居幕后做太上皇。

年迈的平国公由世子顾瞻陪同回京,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顺便主持孙子的婚典,也终于结束了几十年的征战生涯,准备在京颐养天年。

祁欢早早探听好他们一行的归期,当天天没亮就出城迎候,结果却在城外遇到了便装出行同样过来等候接人的顾皇后。

祁欢很是诧异,但转念一想——

若不是当年顾皇后一意孤行入了宫,其实早二十年前老国公就已经从边境战场退下来了,这么些年,顾皇后必是对他有愧的。

只——

这又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不好过问,便就未曾多嘴。

倒是顾皇后主动开口:“说起来从私心上本宫还当是谢过你的,当年老武成侯的死一直是武成侯的心结,若非是你出面替本宫将老侯爷的绝笔信给他……之后瑞王等人三番两次的怂恿,他未必就不会倒戈相向。”

当年秦豫丰和云骧决意殉城之前,大概也是想到了事后可能会有流言蜚语和各种揣测,所以各人都留了绝笔信下来,解释事情的原委与利害。

云骧的分别是给皇帝和时年还是顾家大小姐的顾皇后的,秦豫丰的则是给自己的长子秦颂。

只不过当时秦颂尚且年幼,皇帝又觉得这是件打击人的事,想着既然相安无事,也没必要非得叫他知道,所以就将那封信扣留在手了,想着非有必要,就不必拿给秦颂看了。

只是谁也未曾想到秦颂心思深沉,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早就对他父亲的死起了疑心……

在他已经一门心思钻了死胡同的情况下,其实就算是皇帝或者顾皇后将那封信拿给他,他都未必会改观,却好在他对祁欢的心思特别,所以那时他离京从军之前顾皇后就找了祁欢,请她出面把信件转交。

在这件事上,她们两个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不光彩。

顾皇后是利用了祁欢。

而祁欢——

则是利用了秦颂对她的感情。

但总归是结果尚算圆满,秦颂最终还是摒弃了仇恨与执念,没受云珩与叶寻意他们的蛊惑。

“武成侯还是个颇有原则与底线之人的。”祁欢也不想再提这件旧事,于是岔开了话题:“听说陛下与太子殿下还是留了瑞王一命,将他终身软禁天牢了?”

顾皇后笑道:“陛下心软。”

她不多说,祁欢也不多问,但俩人却是各自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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