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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812)+番外

虽然一般来说祁文晏指定是足不出户待在家里的,她也还是先问了一遍;“你们大人在家吧?”

“在呢!侯府的小公子今儿个开始也已经过来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小厮笑道,极有眼力劲儿的就要扭头往里跑:“小的去通传一声,告知大人您回来了,顺便叫厨房做您的中午饭。”

“不用。”不想,云澄却马鞭一横,拦住了他,“我直接过去找他。”

然后便绕开小厮,直接朝祁文晏那边去。

转过影壁,她便是脸上表情一僵。

这时候,原本想跟过来偷看的小厮已经猴精猴精的逃之夭夭,冲出大门外去帮忙侍卫牵马开侧门。

原因无他——

过年期间,趁着云澄不在这期间,他家大人没得对面准允,甚至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擅自做主,大年初一当天就喊了泥瓦匠过来,风风火火把中间那堵墙拆了个干净。

然后这局面……

就挺尴尬的!

没了那堵墙,这可就明晃晃的只一个园子了,你说你俩人非亲非故顾孤男寡女的就这么住着……

这算怎么回事?

其实,过年期间按照风俗惯例也不该兴土木的,何况还是拆房子,怪不吉利的,可他们主子一意孤行,当时那个气场跟一柄出了鞘凝满杀气的利刃似的,谁都没敢开口劝,麻溜儿的出高价请人上门就给拆了。

这院子不算小,这一堵墙横贯南北,当时砌就砌了好几天。

云澄看着这蓦然视野彻底开阔了的院子也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回头没找见门房的人,她便是继续抬脚朝里面走去。

一路走到祁文晏书房所在的那个院子,隔着院墙就听见里面祁元辰像模像样的读书声。

祁文晏不惧冷,那书房的窗户没有关死,特意留了一道缝隙通风。

云澄一脚跨进院子,隔窗就先瞧见他手执书册在屋子里款款踱步的颀长身影。

少女的唇边,下意识的扬起一个弧度。

而祁文晏的感官何等敏锐,有人进了院子他当场便是有所察觉。

驻足回眸……

两个人的视线,就在那窄窄的一道窗户的缝隙里碰撞。

多日未见,但可能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底,虽然没有时时见面互通消息,也知道对方的现状安好,此时重逢,倒也没见着怎么大起大落热烈澎湃的情绪波动。

云澄在院中顿住了脚步。

祁文晏唇角则是扬起一个笑纹。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正在摇头晃脑背书的祁元辰见他突然站住了看窗外,一时好奇心起,可他用的是跪坐在地上的那种矮几来读书,个子又小,使劲伸长了脖子视线也够不到窗台以上,恨不能直接跳起来看。

祁文晏看都没看他,顺手就用手里书册给了他脑门一下:“读书要专心,接着背!”

祁元辰只能收心,继续一本正经的背起来。

然则祁文晏这当先生的却不着调,随手将书册扔在他那案头就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

并且——

还刻意随手又合了门。

祁元辰还是打从心底里敬畏他这三叔的,所以即便再是好奇,这会儿也终究没敢跑窗边去偷看,只是竭力静下心来认真读书。

院子里,祁文晏走到云澄面前站定,依旧是一副容色淡淡芝兰玉树的模样:“终于舍得回来了?”

云澄莞尔:“我不是叫人给你捎信了说我要在宫里住几天。”

祁文晏其实有点不高兴。

但凡她换个娘家,那他随时随地想见她了,都还能直接过去探望,就偏偏是那道宫墙——

倒也并非就是进不去,而是代价太大风险太高,就为了见个面,会弄得过分兴师动众了。

他斟酌了一下,当即便有了个能杜绝媳妇儿将来总回娘家的想法:“再过两个月等我除服出来,若是调任外地,你会不会随我去?”

这都哪儿跟哪儿?

云澄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就蹙起了眉头:“京城里待得好好的……你不打算回大理寺了?”

祁文晏见她不开窍,就实话实说:“调了外任,你就不能时常回宫小住了。”

云澄:……

怔愣过后,云澄一个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不说想她,却拐弯抹角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少女起了顽皮的心思,佯装思索了片刻就一板一眼道:“怕是不能!”

这回就换祁文晏微蹙了眉头。

云澄道:“你一个吃软饭的,难道不该是我调外任你跟着吗?”

祁文晏:……

祁文晏这人,脑子太过灵光,是极少有被人给将住的时候,微微吃愣之后,他居然还照单全收,竟还真是大言不惭的点了头:“也可!”

云澄再度失笑。

祁文晏看她笑过之后,方才正色道:“我能明白,陛下年事已高,身体状况又不容乐观,你是应该多进宫陪陪他的。”

他是个没怎么享受过亲情,也几乎没什么亲情的人,有些事,他看得很淡,也很不在乎,但他会尽力试着换位思考,不叫他心爱的姑娘留下任何的遗憾。

他们可以在一起度过的时光与岁月还有很长,可是她与她的父母,尤其是身体状况不佳的皇帝之间……

所剩的时日就没那么多了。

云澄本来是要跟他解释和道歉的,听了这话,她准备的那些腹稿反而成了多余。

少女本来略有几分失落神情的脸上,慢慢的又重新挂上笑容。

她问祁文晏:“你家的小侄子一向乖巧,不会有扒窗偷听人家说话的习惯吧?”

祁文晏信以为真,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云澄却是立刻抢上前来一步,趁机踮起脚来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祁文晏蓦然僵住,白皙如玉的脸上,不知不觉间耳后就已经烧红了一片。

他跟云澄虽然比邻而居已经有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了,彼此也算心有灵犀,还有了默认的名分,可是因为还没到正式谈婚论嫁那一步,是以互相之间就只是寻常相处,随意又有默契,偶尔书房里拉拉手,他握着她的手执笔纠正一下她的字体,也或者有时候把酒言欢,喝高了就轮流抱着最后一个酒壶喝……却极少有这样刻意又直白亲密的时候。

云澄也红了脸,但她缓解尴尬的方式就是以进为退:“是你生不逢时,运气不好,过去有几年我是极少回宫的。不过……我父皇这两年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我确实想多进宫陪陪他。”

祁文晏还觉得不太得劲,但他不想深究,只刻意的转移注意力:“陛下目前应该还好吧?”

一直以来,他俩私底下也经常有讨论朝政和云珩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和意图的,对于眼前的局势,不用当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过分明白了,大概的情况祁文晏都能猜透。

“嗯!”云澄只是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也是谨慎的没有多说。

既然提起了皇帝的病和当前的局势,就不得不聊一下大成使臣此次进京之事了。

云澄低头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情又抬头,正视他的面孔道:“除夕国宴上的事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大成方面所谓的求亲不过就是个搅乱局势的手段,而且父皇已经明确拒绝他们了,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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