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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799)+番外

杨府的这座宅子,照目前的市价怎么也得三到四千两,折半典当,就等于白送了当铺小两千两。

当铺自然不会把这样上赶着的买卖往外推,掌柜的当即纡尊降贵,照宁氏的要求换了黄妈妈带过去的下人衣裳跟黄妈妈来见了她。

到了如此地步,宁氏也不对外虚张声势,直接实话实说:“我这宅子折半给你自然有折半的道理,底下的不肖子孙们还在等着争产,为难我这个老婆子,我也不想被他们算计了,所以只得先发制人。”

这杨家最近的笑话闹得人尽皆知,当铺掌柜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宁氏一提,他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宁氏只要市价的一半,这笔买卖本身就是血赚,可……

生意人,就没有嫌利大的,掌柜的当即就摆出一张为难脸,想要趁机再压一波价。

然则,宁氏早有准备,没等他开口已经自顾说道:“我那个外孙子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废材,不难对付。而且你们坤宝行做着这么大的买卖,又在这京城里屹立多年不倒,就自有你们背景和底气,拿着买卖契约在手,占了理,以贵宝号的势力要收拾几个泼皮无赖不在话下。所以,这笔买卖虽是沾着些许麻烦,但是在您这手里它压根就不算个事儿。我原也就是着急脱身,半价折给你已经不带虚抬的了,葛掌柜你要想收,那么咱们这就立契约写字据,你掏银票我给你房契地契,咱们钱货两清。你若是对我这开价不满意……我叫人送你回去,另寻了买主就是。”

折了半价,到手就净赚起码一两千两的买卖……

还真不难找买主。

葛掌柜也明白,宁氏会找他是因为他家铺子开门做生意,又是有口碑的大铺子,一找一个准,就省得通过别的渠道寻摸买主,不仅费时,还容易暴露被田家父子察觉。

但他如果趁火打劫,压价压得太狠了——

眼前这老太太精明又强势,也不会任他拿捏。

“既然老夫人您这般实在,那我就不与您说虚的了。”葛掌柜装腔作势的一拍大腿,“就照您说的,那不知……您具体是要典多少?”

宁氏道:“现银两千。”

葛掌柜刚想回个价,宁氏又道:“整个宅子里的东西,除了我贴身的,其它的这些家具摆设,大大小小所有的东西我全不带走,都归您!”

就光是老太太这一屋子的红木家具,就值不少银子。

何况——

这整个府里,也不止她这一个屋子布置的如此讲究。

葛掌柜自知不亏,双方就果断敲定了这笔买卖。

商定,坤宝行以两千两白银收了这座宅子,半年期,若这期间宁氏想赎回,则需以市价四千两来赎,并且过期不候。

写了契约,又确认过房契地契,葛掌柜就回当铺拿银子。

宁氏叫黄妈妈随行,拿了银票顺便去钱庄验一下,确定无误,黄妈妈带了银票回来,顺便领着葛掌柜取走了房契地契和买卖契约。

前后也就两个时辰不到,在前院忙活的热火朝天的田家父子毫无所知。

再隔一日,七日停灵期满,田家父子依旧扮着孝子贤孙的角色,摔盆打幡将杨成廉的棺椁送去早就准备好的墓穴安葬。

地方在郊外,有些远。

他们天没亮出门,等到过午饥肠辘辘双腿打颤的赶回来,却发现杨府的牌匾已经摘了,大门紧闭。

父子俩立时就都慌了,不管不顾的强行敲开门,这才知道宅子已经被卖,由坤宝行的人接手了。

俩人直接就傻了眼。

他们任劳任怨的忙活了这些天,到头来却被老太太摆了一道,两手空空啥也没捞着?

这怎么行!

父子二人当即回去召集人手打上门来,要抢回宅子。

但坤宝行实则是皇族宗室里一位老王爷的产业,人家不仅人手足,势力强,还早有准备,双方大打出手,没一会儿就将田家父子和他们带来的人全部绑了送衙门。

坤宝行手里有房契地契和宁氏亲手签订的典当文书,田家父子铩羽而归,还都被打了个屁股开花。

宁氏不知所踪。

但她玩的这一手金蝉脱壳,却无疑——

给杨家的传奇笑话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近在杨家盯梢的人带了最新的消息回来,卫风过来回禀给祁欢时都忍不住的感慨:“杀伐果决,这姓宁的老太太不可谓不是个人物。”

祁欢是从来就不小看宁氏的。

“如果没有她,杨成廉在官场上也不可能走的那么顺畅那么远。”祁欢中肯的评价,眉目之间却是一片晦暗的冷色,“只可惜,她太过阴毒,心术不正,心思从来就没用对地方。”

顿了一下,她又正色吩咐卫风:“叫骆章务必给我盯紧了她。”

卫风道:“她您也不打算动吗?”

“她都这把年纪了,眼见着也没多少年头可活,我也懒得再为她脏了手。”祁欢道,“先盯上她个四五日,等她逃得离京城远了就把她给我劫了。人不要动她的,就她身上财物,一个铜板都不要给她留,全部搜干净了。当年她来我们杨家时本就是两手空空,空手套白狼的享了这些年的荣华富贵,临了是该将她打回原形,叫她记起来她原来是个什么东西了。”

宁氏这种人,都到了现在这样,只剩半条命了,也依旧还在孜孜不倦的机关算尽。

这种人,是死不悔改的。

杀了她就太便宜她了,得断了她精心给自己留的后路,叫她好好的吃吃苦才行。

星罗也并不觉得宁氏值得可怜,她只是不解:“小姐您要抢她便就近抢了呗,干嘛还要费这个事让骆章跟她一路?是怕在京城附近,她会跑回来城里告官吗?以骆章的本事,当也不至于叫她看破了真身。”

祁欢笑道:“我倒不是怕她回来报官。这老货能屈能伸,弄到这个份上早就彻底不要脸皮了。别忘了,京城里还有一个杨怀真,虽然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跟杨成廉没什么关系,可是在官面上他还是杨家的侄子……要是你在宁氏一出城就劫了她,她还不扭头就跑回来哭惨,叫杨怀真母子给她养老啊?叫她先跑吧,跑得越远,这条后路就断得越是彻底。”

星罗唏嘘:“小姐您还说人家心眼多,再多也多不过您啊!”

祁欢也不生气,反而嘚瑟的勾唇笑了:“我的心眼又不拿来害人,多点儿怎么了?”

主仆两个互相调侃着闹了两句,祁欢就打发了卫风先去办事:“跟骆章说,劫了宁氏的财物就不用特意带回来了,就地变卖典当了,然后换成粮食种子接济给当地的贫困百姓,就当是我们积德了。”

过了宁氏手的财物银钱,她觉得脏,看都不想看见。

“是!”卫风应诺,然后就下去给骆章传信了。

然则,京城里杨家有关的大戏却还并没有完全落幕。

田家父子屁股被打开了花,床上养了几天依旧还是觉得不能善罢甘休,但是这俩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吃了坤宝行的亏,再不敢打杨家那宅子的主意,俩人就又带上人去杨怀真那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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