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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788)+番外

这回倒是杨氏忍不住发问:“你是说这些年妹婿陆陆续续与外面的女人生了三个孩子了?”

祁文姮又气又恨,哭得都上不来气了:“那个没良心的,狼心狗肺的混蛋!当年要不是我们长宁侯府提携他,再给他十六年他也未必爬的上六品官位,他却拿我当傻子,这么些年背着我……”

这话说的是没错的,早些年祁正钰在小女婿身上押了宝,在官场上没少使力提携凌至诚,虽然祁文姮这种心性儿的女人谁娶了谁水深火热,可当初这场婚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各取所需的,哪怕是凌至诚不甘心祁文姮没给他生出儿子来,纳妾延续香火也都还好……

可如果祁文姮所言属实,他是一边借着祁家的扶持升官发财,一边却从头到尾都在与别的女人暗度陈仓,这可不单单是拿着祁文姮当傻子,而是把整个长宁侯府都当成冤大头给涮了。

祁文姮明显是气急败坏,又在气头上,翻来覆去透露出来的有用信息就这么些。

一家人正在面面相觑,感到事情棘手时,门房小厮突然跑了过来,和守在院子外面的金妈妈交谈了两句,金妈妈就打发了他,自己走了进来。

“侯爷!”她将一封书信交予祁文景,“门房刚送来的,说是由吕州凌府刚刚送进京,姑爷给咱们三姑奶奶的,姑奶奶不在家,她府里人就给送来了。”

祁文姮今天一早进城,满腹的委屈和怒火,压根没顾上回家,打发了随行的人把行李送回去,她自己直接带着女儿来了长宁侯府哭惨。

听说是凌至诚给她的信,她登时也顾不上继续哭,蹭的站起来,还没等祁文景拆信就先劈手夺过来撕开。

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立刻就气得浑身发抖的嚎啕起来:“那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他没良心,丧尽天良,是他做了对不起我对不起咱们祁家的事,他还敢给我写休书,这……这是欺负我没了父亲撑腰吗?当我们祁家人都死绝了不成。”

说话间,就气急败坏的要将那休书撕毁扔掉。

祁文景对这个不着调的妹妹信不着,眼疾手快的先一把抢过了信纸。

众人凑上去查看。

果然——

是一封休书!

上面以祁文姮无子和善妒为由,要将她休弃。

并且——

后一页纸上还明白罗列了曾经三次祁文姮强令他的通房丫鬟堕胎,并且致使其中一人身亡的旧事。

祁文昂看过,狠狠瞪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一眼的同时更是冷笑出声:“这休书想来也不是送给文姮的,而是拿来给咱们瞧的。”

就祁文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模样,收到休书肯定撕碎不认,拿家里死了通房丫鬟这样的事跟她翻旧账有什么用?

明明白白,这就是用来威胁警告祁家——

你们家女儿不贤不慈,心思歹毒狠辣,这样的事捂在自家门里无伤大雅,但如果祁家仗势欺人不准他休这个泼妇,大家真闹到公堂对质,那才是真不好看!

祁文景脸色更是不好:“这也恰是说明他豁出去与我们祁家撕破脸皮也要将小妹给休了。”

他转开视线,再次看向祁文姮,也耐心全无的沉声呵斥:“你别哭了,冷静下来商量下怎么办。凌至诚都将休书送过来了,明显不是欲擒故纵吓唬你的,你想怎么办?是认下这封休书,直接和他一刀两断,还是心里不服要再赶去吕州府与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论一论是非?”

祁文姮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怔愣了好一会儿拿不定主意。

这么些年,除了新婚燕尔那两年,之后她就一直和凌至诚关系冷淡,打从心底里瞧不上他。

可瞧不上归瞧不上……

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的思想根深蒂固,倒也始终没想过别的。

现在凌至诚却反客为主,要把她给休了!

她并非舍不得凌至诚这个人,而是一旦被休,她就再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她目光彷徨,脸上却隐隐露出几分恐惧无措的神情。

祁欢是真不愿意管她这种人的破烂事儿,毕竟这种人,不仅做错了事死不悔改,认为自己没错,并且——

就算你帮了她,她也理所应当,非但不会感恩,以后还要有恃无恐的继续折腾你。

但是没办法!

这个时候的人,以家族捆绑扎堆,祁文姮这事儿处理不好,整个长宁侯府都要被她连累,叫外人戳脊梁骨,看笑话。

祁欢强压着脾气,勉为其难开口提醒:“人家送来的是休书和威胁信,不是放低了姿态来同你商量的,不管你同意与否,随便哭,随便闹,横竖你与姓凌的这夫妻也做不成了。你要不服气,再找回去也行,只要你不嫌麻烦,就让父亲从府里调派一些侍卫打手跟着,你过去与他理论打他一顿再分手。了不起,下一封休书上就再多加一条恶行做罪名,但好歹气是出了。”

祁欢这话说得不好听,不过激将法而已。

若祁文姮是个好的,那么就算两家要分手,祁欢是会一力主张带人去吕州凌至诚的任上打砸抢烧闹他个人仰马翻,不管最终是休妻还是和离,总归得替自家人先把这口气出了。

可是遇到祁文姮这样的……

若非不得已,祁欢是管都懒得管她,此时也只想早些解决了事情息事宁人,这是唬着对方叫她不敢再去找凌至诚毫无意义的闹一场的。

祁文姮果然被她架起来了,张了几次嘴,最后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祁文昂也巴不得将这事干脆利落的了了,也站出来说道:“看凌至诚这态度,是非要休了你不可的,谈和是不可能谈和了,最多就是你去找他闹,再出出气,至于进一步败坏了名声……你自己看着办吧。”

祁文姮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半天才绝望问道:“那我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她是能扶起来的正常人,祁欢会建议她立个女户,像是胡大夫一样,带着女儿过,横竖手里也不缺银钱使,背后还有个强硬的娘家撑腰,后半辈子一样舒心顺意,安稳太平的过。

可祁家的这位小姑奶奶,就是个祸害,和余氏一样,不到进棺材那天就绝不会消停,若是应承她侯府会给她撑腰,把她留在京城,她还会源源不断的惹出事端来。

这样的烫手山芋……

祁家这一家子都心里明镜儿似的,谁也不会往手里捞。

其他人都缄默不语。

杨氏道:“正好趁着公爹孝期这段时间,你先去外地避避风头,过两年等我们除服之后,叫你两个哥哥再给你挑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只能这样了。”

祁文姮怕的就是自己没有儿子,若是被休回来之后无所依靠,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半大的女儿怎么过?

既然杨氏允诺侯府会出面给她另寻人家改嫁……

她没了后顾之忧,自然对凌至诚也再无留恋。

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事之后,她眼中又浮现一抹厉色,恶狠狠道:“可是姓凌的未免欺人太甚,我……”

咽不下这口气。

祁文景没等她说完就叹了口气,接口道:“放心吧,你说的事如果都是真的,那他打的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是拿咱们整个长宁侯府当软柿子了。你既然是与他过不下去了,快刀斩乱麻的分开,是为了体体面面的留一个相对好些的口碑,以后方便再寻人家,至于他那……咱们长宁侯府再不济,也不愁治不了他区区一个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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