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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774)+番外

余氏愕然。

二儿子这话,完全等于直接定了她的罪!

她心里不服,张嘴就还要争辩。

杨氏和岑氏做儿媳妇的,这时候都先静观其变,没有强出头。

祁欢却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就站出来提议:“祖父遭暗算那会儿是只有卢管事一个人陪侍在侧是吗?父亲不是已经把他扣下了吗?叫过来,这事必须速战速决赶紧有个结论出来,再定下究竟是报官还是捂住了。去两位姑母和三叔他们那报丧的人已经出发了,拖延到他们过来,事情只会更复杂。”

出了这样的事,余氏还是疑凶,虽然祁文婧和祁文晏他们也都是姓祁的,可是这样事关重大的丑事却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祁文景和祁文昂自然是连他们都想避开。

而余氏——

之所以挑在了今夜下手,除了在等祁正钰熬到喜怒无常精神恍惚好方便钻空子,另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瞅准了祁文晏来探病过的契机。

她受老头子挟制,被老头子压得死死的,想要翻身做主的念头也不是今天才起的,而祁文晏,这个生母不明的野种则是从进祁家门的第一天起就是她的眼中钉,她一直都想除之后快的,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极有可能攀附上了皇家的姻亲之后……

毒杀老头子,嫁祸祁文晏,这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算计!

听祁欢提起祁文晏,她眼睛一转就立刻呛声:“对!昨儿个夜里那个老三不是还来探过病?他对我和你父亲从来都是恨之入骨的,尤其是与你父亲不合。你父亲病了这么些天都不见出事,偏在昨儿个他来过之后……你们不怀疑他,却来怀疑我?一个个的脑子都坏掉了吗?”

祁文昂还并不知道祁文晏昨晚来过福林苑。

闻言,脸上果然立刻闪现一丝狐疑的深思神情。

祁文景却是本能的维护祁文晏,沉默半晌的他此时便是迫不及待的立刻澄清:“老三是来过,可是卢管事说父亲睡了,他连这个院子都没进。”

祁文昂眸光深深的看他一眼。

家里老大和老三之间关系亲厚,他是有理由怀疑祁文景护短的。

祁文景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审视与怀疑,也并不与他口头争辩,只是深吸一口气道:“你亲自去提卢管事吧。”

言下之意,这就是个避嫌的态度,省得大家以为他是私底下威胁卢管事串供去了。

卢管事就近被关在了侧院的厢房里,祁文昂过去,没一会儿就把人带了过来。

卢管事之前听见这院子里的哭声便知道老侯爷这是没挺住,进屋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惶恐道:“世子爷,小的冤枉,小的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在老侯爷身边服侍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老头子现在疑心病重,尤其是晚上,除了陪夜和近身服侍的人,旁人别说进屋了,就算在这个院子里走动他都不让。

这卢管事虽然确实没参与毒害他的事,可老爷子最后入口的那碗符水就只过了他的手。

现在——

如果这一家人就硬要把这个罪名栽他头上,他也是百口莫辩。

之前老头子喝符水的碗陈大夫已经验过了,综合老头子毒发的具体细节,可以断定毒药就通过那碗符水入口的。

卢管事自觉大难临头,惶恐之余急得一头冷汗。

祁文景并未理会他澄清的言辞,只道:“你仔细回想一下那碗符水的由来,包括其中各种经过和细节,从你取瓷碗打水到给父亲焚符纸冲水……这其中哪里有疑点?”

他暂时并未言明是那个烧水的水壶里有问题,就是最大程度保持公正,不去诱供。

余氏却是不懂,他明明有明确线索了,为什么没直接点出来。

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又临时反应过来她凭什么要给他们提点?然后就有些恶意的缄口不言了。

卢管事急于洗清嫌疑,努力的一点点回忆;“碗和烧水壶都是从福林苑的小厨房拿的,因为最近入夜以后侯爷不让院子里有人走动,使唤不得旁人,就是小的亲自去打的水,就坐在那火盆上烧的,期间也没过旁人的手……”

说着,转头去看那火盆,才发现本该坐在上面的水壶不见踪影。

卢管事心下大惊,狐疑的四下寻找。

却还等他质疑出声,余氏却做贼心虚的跳出来:“老三不是回来过吗?听说是他给了你一张符纸,之后老爷喝了符水就出了事,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究竟是他大逆不道害的老爷,还是你根本就与他是一伙的?”

卢管事头皮一麻。

心里却瞬间开始飞快的计较——

要不要顺水推舟把这事儿推祁文晏头上去?

他这里刚且活络了心思,祁欢却突然犀利的问了余氏一句:“三叔过来那会儿都是晚上了吧?祖母您不在祖父这屋子里又是怎么知道他来过,而且还给过卢管事一张符纸的?”

“我……”事情是谷妈妈盯梢,从院子里的小花园隔着老远偷窥到的。

余氏也没想太多,立刻就要回嘴,但卢管事明显思维敏捷,瞬间就权衡清楚了利弊,实话实说的抢白道:“三爷是来过,但根本就连院门都没进,小的告诉他侯爷已经睡下,他也就直接走了。”

说着,他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符:“这张纸符就是三爷拿来的,他说是在院子外面捡到的,小的看过,是贴在墙头被风吹落的,就随手收起来了。至于侯爷服用的符水,那纸符是道长特别绘制的,由侯爷自己收着。”

说话间,他又跑去老头子床边,抱过枕头边一个小木盒子回来。

打开,里面码放整齐的还有一打丹砂画好的符纸。

卢管事偷瞄了气得直喘气的余氏一眼:“三爷来时,屋子里火盆上的水已经在烧着了,三爷连院门都没进,侯爷的事……应该怎么都与他无关了。应该是老夫人院里的人瞧见小的在这院子门口与三爷说话,没给您说清楚吧。”

他这一番说辞,就等于旁证,将祁文晏给干干净净摘出来了,余氏依旧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还是先回侧院厢房呆着,随时听候传唤。”自己老娘做的蠢事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卢管事把话说清楚了,祁文景就沉着脸先打发了他。

卢管事见他不曾揪住自己不放,心里多少放松了几分,立刻应声退了出去。

然后,一屋子的人,又全都不约而同的盯上了余氏。

余氏被他们看得着急上火心里发毛,暴跳如雷的又撒泼起来:“你们还是怀疑我?不怀疑姓卢的和老三勾结,你们怀疑我?他说老三没进屋来就是没进屋?老三进没进屋只是他的片面之词,可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老爷的关系,我都一年半载连他这院子都没进来过了,这事儿再怎么赖也赖不到我头上。”

说着,就有恃无恐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强硬态度来。

现有的证据明明白白显示,是冲泡符纸的水出了问题,要么就是烧水期间卢管事下毒,要么就是水打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有问题的了,也或者打水时候毒药就已经提前放在水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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