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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744)+番外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再看着空无一人又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回廊……

已经不止是心底里发凉,而是一种诡异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扑过来,仿佛瞬间就将他包裹淹没了。

他再次打了个寒颤。

管玉生了解他的脾气,甚至于前一刻还在等着他严厉叱骂,再让自己去把底下的管事都骂一遍,禁止他们以讹传讹的散播怪力乱神的谣言……

可是,老头子却一声不吭,扭头就大步往回走。

那小厮如蒙大赦,直接小跑着赶紧跟上。

管玉生却因为祁正钰的反常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提步跟了上去。

同时——

心里就更是如同坠入七里迷雾,怎么都觉得匪夷所思。

老爷子明明恨死大小姐了,现在得知大小姐被鬼魅缠上……

他这黑着脸,慌里慌张的是几个意思?

祁正钰回到福林苑,就一头扎进了屋子里,再没露面。

因为有云芷那个茬口在那,每个人都顺理成章的把事情往祁欢头上联想,可是对于刚被人勾起了往事,做贼心虚的祁正钰不一样。

如果真是祁欢招来的,那云芷又不是不认路,直接去栖霞园里闹,甚至去春雨斋啊,为什么要在前院徘徊?

还有之前那天夜里,他在门口和后窗上连着看到的两次人影……

事后他虽然劝慰自己是眼花了,看错了,可是这会儿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他当时就是看见了!

这几天,因为成天晚上都做噩梦,祁正钰这屋子里已经养成了彻夜不熄灯的习惯,今夜依旧如是。

他躺在床上,心里始终不得宁静,辗转反侧一直到下半夜,这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然则——

也就刚打了个盹儿的间隙,就觉得整个空间一黑。

朦胧中,更是有湿漉漉的仿佛发丝一样的触感滴落在他脸上。

他手脚并用,怒喝一声猛地坐起来。

满头大汗的同时……

却又发现屋子里居然真是黑漆漆的。

灯,不知何时已经熄了。

“侯爷!侯爷您还好吗?”小厮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应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想去点灯也迟迟没能点上。

还是睡在厢房被惊醒了的管玉生听见叫喊声,披衣跑了过来,一把没能推开房门,直接一脚踹开。

等他进来帮着重新掌灯,小厮还捂着在凳子上撞伤的腿倒在地上没爬起来。

祁正钰却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正一脸死灰色,惶惶然又木然的站着。

在管玉生破门而入之前,门窗都是关死了的,桌上的灯明明有足够的灯油,还罩着灯罩,是怎么灭掉的?

他脑中思绪混乱,沉着脸,声音嘶哑,阴恻恻的问坐在地上的小厮:“不是不让你熄灯吗?”

小厮则是一脸委屈与茫然:“没啊,不是小的熄的。”

管玉生闻言,也看向了桌上的灯。

这灯是他刚进来点灯时拿下的灯罩,并且灯芯也不曾湮灭在灯油里,好好的立着,按理说如果不是被小厮吹灭的,它不该会自行灭掉的。

主仆三个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管玉生看到祁正钰一头一脸的大汗,这才转身赶紧关上了房门,又上前来扶他:“侯爷你快床上去,别着凉。”

想也知道,这是又做噩梦了。

祁正钰这会儿浑浑噩噩,出了一身的冷汗,的确也像是虚脱了一般,任由他扶着又躺回了床上。

然后管玉生刚将床帐放下整理好,他又一屁股坐起来,指着床帐顶上颤声道:“那上头……有东西!”

说着,又一骨碌爬下了床。

管玉生和那小厮观察了一下,发现上面确实兜住了什么东西,于是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干脆直接拆了床帐。

“怎么是个步摇?”俩人拿着翻出来的东西,再次面面相觑。

祁正钰却是瞳孔剧烈收缩,眼皮直跳。

等管玉生将那步摇递过来时,他更是当场失态,连连后退,刚好撞到身后的桌子,一下子失力坐在了凳子上,整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的攥住,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步摇他认得,祁众钰十岁生辰时他送的贺礼!

然则这还没有完,在给他整理床铺的小厮又开始嚷嚷:“生哥,这不对啊,你看侯爷这枕头,两边怎么全湿了?”

管玉生凑上去看,又回头看祁正钰。

老头子因为做噩梦,满头满脸的冷汗这不奇怪,可是要湿也该只湿了他脑袋底下一小块,可是他那枕头却只有他枕过那块儿还算干爽,反而是脑袋两侧像是被滴滴答答的水滴濡湿了好多水渍。

祁正钰突然觉得脸上的汗水在灼烧他的皮肤,疯了似的跳起来拼命的擦。

后半夜,祁正钰没再睡。

而次日一早,祁欢睡饱了神清气爽的起床,准备出门时星罗却先带回来个消息:“前院传来的消息,老侯爷又病倒了。”

第364章 生辰礼(二更)

疑心生暗鬼这回事,祁正钰到底还是没敢对外声张。

管玉生虽然注意到他房间里的异常,知道他这次是被吓病的,可祁正钰不说那步摇究竟是怎么回事,旁人包括余氏在内也都只道那是件普通的首饰,只是出现在他屋里比较蹊跷罢了。

再至于枕头上明显不合理的汗渍……

就当是他自己噩梦被吓出来的冷汗吧。

祁欢刚洗完脸,正拿帕子擦手,闻言波澜不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的就是他了,他也该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曾经的过失了。”

与祁文晏母子相关的旧事,祁欢就只对杨氏一人透了底,事实上星罗也就只知道是自家小姐的恶趣味,叫人扮鬼吓的老侯爷,并且还正中下怀就当真将老爷子吓倒了,这其中似乎有什么猫腻,不过她自小就在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当差,口风严谨,祁欢不主动说起的内情她就能忍住了不问。

祁欢照旧是去杨氏院里吃的早饭。

没见到祁文景,她随口问了句:“父亲又去祖父屋里侍疾了?”

杨氏对此也是泰然处之,神色岿然不动的给一双儿女布菜:“得亏是你二叔没跟着去青州府,要不然这差事就得全数落你父亲头上了。”

岑二老爷叫岑氏过去,是商量儿女婚事的,按理说就算信上不特意要求祁文昂一起过去……

为着他唯一的儿子的终身大事,他也该主动前往的。

现在——

就单看祁文昂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就不难看出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等于彻底放弃祁元铭了。

不管只是因为祁元铭科举应试的成绩没叫他满意,还是和岑氏娘家联姻一事进一步惹了他的不痛快,总之……

他对祁元铭的这个态度于祁欢而言是有利的。

吃完早饭,杨氏就从里屋拿了一叠银票出来,不由分说塞给了女儿:“出门在外,不管用不用得着,多带点银子傍身总是没错的。”

当然,财不外露的道理,就不需要她再特意说给祁欢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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