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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645)+番外

祁正钰这人唯利是图,只想明哲保身的,他连自家人惹的祸都不想出力去收拾,更别提现在还想叫他替杨氏身边的下人出头。

老头子脸色铁青。

但是在苏秦年登门拜访的节骨眼上闹出这事儿,他心里多少已经有数……

这时候也是骑虎难下,他便冷冷的道:“难道现在不是已经贻笑大方了吗?内子的六十大寿,宁王殿下不请自来还这样闹?我长宁侯府人微言轻,是不是还得给您搭个戏台子,让您尽兴好生的将这场大戏给唱痛快了?”

冷嘲热讽,又完美规避重点的怼了云峥两句,他便毅然决然的带着怒气甩袖而去。

居然——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脱身了!

这就是长宁侯府堂堂一家之主的担当!

祁欢从旁看的直想翻白眼,暗骂了一声:“滑头的老狐狸!”

顾瞻侧目看她,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揽住她的肩膀,算是安抚了。

而祁正钰这么一走——

里头的寿宴上依旧稳坐不动的就只剩苏秦年一人!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与外面这位云娘子有关系,可是因为他名声实在太响亮,此时见那宴席之上只剩他一人独坐,众人也禁不住开始盯着他瞧。

苏秦年的模样,却并不像是独善其身的。

他人虽是没出来看热闹,此时目光却也定格在这院中某处,甚至可能是某一个人的身上。

但因为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众人一时又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看谁。

现场的气氛,就这么莫名变得有几分诡异了起来。

云峥便是趁热打铁,又再盯上了云娘子道:“祁老侯爷好脸面,既是不肯相问,那本王倒也不介意做这个恶人。荀娘子,你既然说你从良了,那么令嫒呢?何不叫出来说话?既是你行事光明正大,又因何不敢与她母女相称?还是……孩子爹更见不得人?”

云兮的的确确是被叶寻意派人下毒放倒了,这一点云峥可以确认,现在搬出必定性命垂危的云兮来,也是为了警告挟制云娘子,逼她当面揭破苏秦年的风流旧事。

他势必要让这位不识抬举的曾经师长身败名裂的跌下神坛!

云峥面上表情好整以暇,眼底神色却是恶意又阴冷的。

这荀素与苏秦年之间连婚都没成过,哪怕荀素后来从了良,可她背着人偷偷摸摸生下的云兮。

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纵使苏秦年对她有情,事到如今被逼无奈之下也不得不给她个名分和容身之所,那么除非他不认云兮,否则云兮依旧是个奸生子,身份下贱!

何况——

他云峥今天还一定会逼着苏秦年和荀素都不得不认这个女儿!

“宁王殿下这般咄咄相逼,究竟是想要个什么结果?”云兮被下了毒,云娘子此时已然是恨不能活撕了这位道貌岸然的宁王殿下,冷冷的看着他,大难临头也不见丝毫心虚慌乱,“我们夫妻分居两地,没有始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又是什么天理难容的重罪吗?”

“夫妻?”云峥直接就笑了出来。

云娘子这话于他而言,的确想笑话一样,她跟苏秦年算哪门子的夫妻?名不正言不顺……

但眼见着云娘子这是扛不住,终究还是得亲口供出苏秦年来,他势在必得的又再盯上了独留在宴席上的苏秦年。

如此一来,在场反应快的人也就慢慢回味过来,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正待满怀惊诧的也要去审视苏秦年……

“苏秦年,当年你予我的婚书,我退回予你了。”院子里的云娘子却当先发难,直接开了口,她表情甚至可以称之为平静的看着那抱厦里的男人,一字一句却是掷地有声,“如今十四载光阴虚度,我今日问你,曾经那一纸婚书,还作不作数?”

第319章 她是他一生光明所向。(二更)

这一声质问,指名道姓,以她和苏秦年此时的身份,几乎与逼宫无异!

一声惊雷,平地炸起!

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愕然看向苏秦年。

即使人人都觉得以苏秦年今时今日的地位,断然不会容许自己被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给毁了,可这位真名叫荀素的所谓云娘子当众逼他就范,这样的声势态度,显然是有所倚仗和依凭的。

她手上,该是切实抓着什么苏秦年否认不了的把柄。

即使苏秦年极力否认——

这一场风波也在所难免。

众目睽睽之下,苏秦年亦是面无波澜。

他自座位上从容起身。

站在万众瞩目之下,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唇角却扬起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一步步,稳健的朝着庭院里走来,表情像是迷途里终于找到回家路的青涩少年模样。

他说:“我原以为得是到了我告老辞官之日你才肯再见我,还好只是十四载,而未曾等到真的一生荒废过去的四十载后。”

他说:“当年写下婚书,便是此生唯一承诺,即使你不回头,将来终有一日,我也将要再去寻你。”

他说:“荀素。我太明白当年你因何不肯随我走,我也太清楚你恨这世道不公不平,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予我一身清白,想让我带着你的份儿一起,挣脱那不堪命运的束缚,光耀闪烁的站在人生之巅。虽然只有十四年,但这十四年里我做到了,为官为人,不愧于君上臣民、天地人心。”

他一步一步,当年是怎样斩钉截铁的向前走,今日又如何毅然决然的一步步走回这个女人面前。

他初见她时,因为家族没落,他又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出身,故而被家族抛弃驱逐,落魄病倒,奄奄一息的栖身于一座小庙中等死。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自诩才华横溢,却拖着一副病弱之躯,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到。

尝尽了人情冷暖,受够了至亲之人的践踏欺辱。

带着满心的愤恨不平,但也终究——

抗争不过,便心如死灰,只等着这副残躯尘归尘土归土的彻底消亡于这惨淡人世间。

然后,就在那样落魄潦倒的境遇之下,遇到了毕生救赎。

荀素救的他,接济他吃食,请大夫过去给他看病,命婢女送补品过去给他调养身体,后来又赠了他一笔盘缠,叫他进京赶考,但是第一次邂逅过后她便没再去见过他。

可是那时候的他,心灰意冷,对仕途早就失去了野心和兴趣,只想守着人生里这唯一一束光,哪里也不想去。

没存非分之想,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是否婚配,就只是想在有她的地方就这么安然的呆着。

该是为了叫他死心吧,那一日荀素叫丫鬟传信约了他去城中茶楼见面,他久等佳人未至,却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街头瞧见了风光出街的花魁娘子。

就是那一天,他义无反顾的写下婚书,承诺等到高中并且筹够了银钱之后便回去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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